迪肯國,邊境之地,迷霧禁區。

一個少年身影,正在迷霧中亡命奔逃。

“該死,該死,該死!”

少年身影奔逃的速度卻並不快,行動跌跌撞撞,右手還緊捂著小腹處。

那裡有一道貫穿的傷口,此時正緩緩流淌出鮮血,浸染了衣衫。

隨著血腥味兒的飄散,迷霧中,似有什麼東西正在緩緩甦醒。

幾道身影,就吊在少年身影的後方,還閒庭信步地聊著天。

手拿弩箭的青年身影,開口調笑道:“臭小子,再跑快一點,不然下一發箭矢,可就要爆頭了喲!”

“就是啊,白傻子,兔子跑得都比你快!”

同行的幾人有說有笑,似乎人命在他們口中,和牲畜的命沒什麼區別。

前方身影的主人,名叫白晏,幾天前,進入到這迷霧禁區淘金。

原本只是想著,看能不能弄到點好東西出去賣,讓拮据的日子好過一些。

哪曾想到,竟然在迷霧禁區中,遇到這群傢伙。

原本在迷霧禁區中,遇到陌生人也很正常,畢竟此地雖然名為禁區,可危險與機遇並存,所以來這裡淘金的人並不少。

大家一般都是相安無事,就算發生衝突,往往也是因為財寶動人心。

白晏怎麼也想不到,他一個兜兒比臉還乾淨的人,竟然被人給盯上了。

對面為首那人,就好似跟白晏有仇一樣,在見到白晏的瞬間,就對著他扣下了弩箭的扳機。

白晏的腹部當時就中了一箭,等看清眼前這些人的面容,白晏依舊是一臉的茫然。

其中有幾個面孔,白晏倒是認識,好像是外城東區的混混。

可...自己和他們,壓根就沒有過仇怨啊。

身中一箭的白晏,並未停下來,做無意義的辯解和求饒,只是艱難地向前奔跑。

只因他知道,在這片名為廢土的大陸上,弱者是沒有發言權的。

藉著樹身再次躲過一箭後,白晏繼續向前奔跑。

“前方是迷霧區的廢墟方向,只要...只要能逃到那裡,便可以藉助廢墟進行躲藏。”

不過很明顯,白晏的盤算落空了。

“咻”的一聲,一發弩箭直接洞穿了白晏的腳踝。

吃痛下的白晏,整個身形猛然向前栽倒,被壓斷的木樁子,劃破了白晏的面頰。

饒是如此,白晏依舊不願意放棄,不顧腳上傳來的鑽心劇痛,他艱難地支撐起身子,一瘸一拐的繼續向前。

此時,白晏的心中則在怒吼。

重活一世,怎麼能就這麼輕易的掛掉!我可是還有個姐姐,在等著我回去呢!

又是“噗”的一聲,飛來的弩箭,洞穿了白晏的另一隻小腿。

接著,一個身影上前,對著白晏再次扣動了扳機,幾發弩箭將白晏的手掌釘入到了泥土之中。

吃痛下的白晏,再也控制不住,喉嚨中發出一陣痛苦的嗚咽聲。

緊接著,一隻強有力的大腳,將白晏給踢得翻過身來,重重踏在他的胸口。

“直視我,宰種!”

“就你這樣的垃圾貧民,如同爛泥一樣的貨色,也配指責老子!”

男子說完,似發洩般,對著白晏的手臂,連續扣動扳機。

劇烈的疼痛感直竄腦門,白晏的額頭瞬間冷汗密佈,疼得直抽冷氣。

經過這麼一刺激,白晏腦海內的記憶,也清晰了幾分。

眼前這名男人,好像確實和他有過一面之緣,好像...叫什麼張少來著。

當時這張少在路上飆車,差點撞到一名小女孩。

剛重生過來,還沒搞清楚情況的白晏飛撲過去,救下了小女孩的同時,還數落了對方几句,什麼路上有行人,要減速慢行之類的話語。

怎料,這張少非但不道歉,反而還要動手揍他。

好在一位路過的執法官出面解圍,才以眼前這張少的道歉收尾。

明明已經了結的事情,白晏想不通,就這麼點矛盾,竟讓對方對他痛下殺手!

為什麼?

憑什麼?

張少換了個姿勢,退到了一旁,做扎馬步狀,說道。

“這樣,別說老子不給你機會!只要你跪著從老子胯下鑽過去,併發誓,以後願意做老子的一條忠誠的狗,老子這次就放過你,如何?”

雖然白晏此時已是面色蒼白,可有過兩世為人經驗的他知道,對方既然選擇出手,就絕對不可能輕易放過他。

畢竟,仇恨這種東西,不是發個誓就可以揭過去的。

必死之局!

顯然這張少,只是單純的想要在白晏臨死前,羞辱他一番而已。

就如同白晏,讓他在眾人面前,當眾道歉一樣。

哪怕最終讓張少道歉的人,其實是那名女性執法官,可在張少的內心中,白晏才是罪魁禍首。

“我數三個數!”

“三!”

此時的白晏,強忍著疼痛,一點點將洞穿他手臂的箭矢,從泥土中拔出。

被扯動的箭矢,又深入到手臂幾分,帶出一股股鮮血。

看到白晏真的在掙扎著,向張少緩緩地爬過去。

人群中,頓時又傳出了一陣鬨笑聲。

東區的幾個混混,笑罵道:“真是沒種的廢物!”

另一人道:“也不能這麼說嘛,畢竟當張少的狗,也是一個好去處不是?”

聞言,人群再次嬉笑起來,幾個混混先是一愣,接著也跟著陪笑附和。

心裡則是罵娘,怎麼好端端的,罵到了他們頭上。

他們因為熟悉這迷霧區,才被張少招來帶路,可大家只是圖財好不好!

不過考慮到金主的手筆,和旁邊站著的高大保鏢,幾個混混也只敢在心中嘀咕幾句而已。

手持弓弩的張少,眼看白晏快要鑽入到他的胯下,手中的弓弩也微微抬起。

就要在白晏鑽入的一瞬間,對著他的腦袋來一發。

可下一刻,本來還處於爬行中的白晏動了。

此時的白晏,笑容猙獰,自知必死的他,反而因為疼痛的刺激,變得清醒了起來,對於死亡的恐懼、顫抖等情緒也漸漸被腎上腺素取代,轉而化為一股滔天的怒意和瘋狂。

他白晏就算是死,也要撕下對方一塊肉來!

只見白晏,手握用那刺穿他手掌的箭頭,一把插入到張少的大腿中。

藉著箭頭被張少的腿固定,白晏一咬牙,猛然將手從箭桿上抽出,帶出一片血花,然後拔出他綁在袖子內的匕首,直取張少的咽喉。

這一幕發生的極其迅速,以至於張少還端著弓弩,沒能反應過來。

等張少感受到自己大腿上傳來的劇痛,也立即意識到了危險,心中大呼不妙!

可是,為時已晚。

刀鋒猛然刺向了張少的脖子,那入肉的感覺傳來,白晏心中頓時一喜。

得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