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強行剃度，放養荒山

就這樣過了大半年，陸川會走了，也學會說話了。

接近一歲的孩子，不哭不鬧，不亂拉亂尿。

而且，能走會跑，口齒清晰，說話也很有邏輯。

對於陸川，兩位老僧除了驚訝，就是更驚訝。

縱觀世間萬族，哪有剛出生就明事理的孩子？

難道，這就是神童嗎？

兩位老僧看著走進佛堂四處打量的陸川，目中閃過精光，過了一會兒，便用力搖了搖頭。

不，這跟神童沒有關係。

一定是佛祖顯靈了！

“嘿嘿嘿，孩子，你到這來。”

滿臉兇相的絡腮鬍老僧竟然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朝著陸川招了招手。

“什麼事？”

陸川有點疑惑，還帶有一絲警惕。

這老傢伙平時可不這樣，平日裡都是兇巴巴的，今天怎麼這麼反常？

“你想不想當和尚？”

“不想！”

“當和尚的好處可多了，在這深山古寺之中，研習佛法，參悟真經，日日與青燈大佛為伴，脫離世俗，獨享僻靜。最重要的是，死了以後能去往極樂世界！”

“媽的，煞筆才當！”

陸川一聽，更不願意了。

等到陸川來到跟前，絡腮鬍老僧突然一把將他抱住！

“師兄，我制住他了，快給他剃髮！”

“阿彌陀佛！”

向來慈祥的老僧此時突然變得嚴肅起來，同時，手中出現了一把明晃晃的刀子。

“救命啊！我不要當和尚！”

陸川一臉驚恐，蹬著小腿想要逃跑。

可身體都被絡腮鬍老僧緊緊抱著，任憑他如何撲騰也難以掙脫。

“嚓…嚓…嚓…”

一刀一刀，刮在陸川的頭頂。

不一會兒，陸川便感覺頭頂上有一種空蕩蕩涼颼颼的感覺。

在兩位老僧的全力配合下，陸川的頭頂鋥光瓦亮。

“給他起個法號吧。”

絡腮鬍老僧看著陸川光禿禿的腦袋，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

不管這孩子是什麼來歷，什麼種族，最起碼長得像個人。

他堅信，在這人煙絕跡的荒山中，日日佛經入耳，法咒清心，就算是邪魔重生，也能被渡化成聖人！

眉目慈祥的老僧欣慰的點了點頭，撫了一把銀絲般的長鬚，開口道：“阿彌陀佛，老衲法號圓真，你法號圓寂，就給他起名…圓通吧！”

聽到自己的法號，陸川欲哭無淚。

什麼狗屁圓通，我又不是送快遞的啊！

“這寺廟如今只剩你我二人，圓，有繼承之意，那這“通”是何意？”

絡腮鬍老僧瞪著大眼疑惑起來。

“剛撿到他的時候，滿身怨氣，想必是前世所留。通，是希望他意念通達，能與前世之怨釋懷。”

“哈哈哈，甚好甚好！以後，你就叫圓通了！”

絡腮鬍老僧大笑幾聲，一隻粗糙的大手在陸川的光頭上摸來摸去。

兩位老僧都極為開心，唯獨陸川兩隻小手抱著一顆空蕩蕩的腦袋，一時間難以接受，痛不欲生。

重生是重生了，可為什麼是當和尚啊！

絡腮鬍老僧接著又道：“以後，我就是你圓寂師父，他是你的圓真師父。”

“圓寂？”

陸川一雙明亮的大眼睛轉了轉。

雖然這老僧兇是兇了點，但是這大半年來的養育之恩，讓陸川心裡還是很惦記這兩個老和尚的。

陸川盯著圓寂老僧，真摯的勸告道：“你這法號不好，得改。”

這兩個老和尚看起來已經是耄耋之年，萬一嗝屁了，自己豈不是要餓死在這空蕩蕩的寺廟裡？

“你懂個屁，寂乃是寂滅之意！”

圓寂老僧冷哼一聲。

“你身為出家人，怎麼能滿口粗話？”

陸川皺著小臉，對圓寂老僧有些不滿。

“出家人怎麼了？佛本無相，眾生皆佛，老衲隨心隨性，只求心胸豁達。這一點，你也要跟我好好學學！”

“哦。”

陸川無趣的點了點頭。

從他能聽懂人話的時候開始，這倆老和尚就一直旁敲側擊的告訴他，一定要心胸寬闊，豁達開朗。

這些話甚至比經文聽的還多，耳朵都快磨出繭子來了。

此時，陸川的肚子突然間咕嚕嚕地叫了起來。

這幾個月，獸奶也不是天天有。

兩位老僧不知道在忙些什麼，早上走出寺廟，晚上才回來，經常忘了給他帶奶。

這已經是他第二天沒有吃東西了。

“師父們，我餓了。”

看見兩位老僧又要離開寺廟，陸川趕緊將他們攔住。

兩位老僧對視了一眼，皆面露難色。

他倆正要出門辦正事兒，哪有功夫給他去找母獸要奶。

“有了！”

圓寂老僧突然雙眼放光，大叫了一聲。

“你跟我來！”

圓寂老僧一隻手把陸川抱了起來，直接衝出寺廟，站在山腰間，一個躍步，竟然直接跳了下去！

完了！

陸川一瞬間傻了。

不過是肚子餓了而已，為什麼要帶他跳山…？？

耳邊的風聲呼呼作響，老僧的身軀如同山石墜落，以極快的速度俯衝地面！

望著大地越來越近，陸川頭腦一片空白，眼睛瞪到最大，面容僵硬，嚇得連呼吸都停住了。

“轟！”

如同一顆巨石落地，震的塵土向外飛揚，圓寂老僧雙腿微曲，穩穩落到一片平地上。

但他並未駐足，隨後，圓寂老僧竟然抱著陸川飛奔起來，其速度之快，宛若九天神雷穿梭於地面！

不多時，圓寂老僧就已經帶著陸川接連翻過兩座大山，來到一片荒原中。

這還是陸川第一次走出寺廟。

抬眼望去，四周都是荒山，沒有任何人影，到處都是扭曲枯黃的參天古木，嶙峋幽深的奇山怪洞，顯得陰森而又恐怖。

前方，有一具龐大的野獸枯骨半埋在風沙中，荒涼的氣息讓人感覺不寒而慄。

突然，幾聲兇戾的禽鳴自高天傳來，刺耳驚心，嚇得陸川打了一個哆嗦，急忙抱住圓寂老僧的大腿！

圓寂老僧將陸川一把推開，橫眉怒目，看向大荒深處，滿臉凶煞。

他一隻手指著陸川，面朝大荒發出一道震天動地的聲音！

“哪個不長眼的要是敢吃他，老衲就超度它全族！”

恐怖的音波在大荒中迴盪不停，震動山河，萬木搖顫，一陣狂風朝四方湧去，枯葉簌簌墜落。

在圓寂老僧喊出這句話後，群山萬壑間，突然死一般的寂靜，兇禽猛獸皆蟄伏，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而圓真老僧此刻也出現在陸川身旁，看向遠方，柔緩地說了一句：“這娃還小，各位育崽的母妖見到他，還望能給他一口奶吃。”

“好了，你去找奶吃吧，我晚上來接你，誰要是敢不給你吃奶，記得告訴我！”

圓寂老僧拍了拍陸川的光頭，而後，便與圓真老僧轉身離開了。

“我…我這是被放養了嗎？”

陸川眼睛瞪大，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

過了一陣兒，陸川突然反應過來。

“兩位師父！別丟下我啊！我特麼才一歲啊！”

陸川回頭大喊，可是兩位老僧已經不見了蹤影。

“……”

此時，陸川心裡已經罵了一萬句髒話，但同時又很震驚。

“這倆老和尚，絕對不是普通人！…從半山腰，嗖一下，就跳下來了！！”

“而且，他們剛說有什麼，是不是說有妖…？”

“有妖！！！有妖他媽的還把我放這？”

陸川快奔潰了，兩隻柔嫩的小手抱著一顆鋥亮的光頭，看了看四周，發現根本認不得回到寺廟的路！

而兩位老僧走後，這大荒中的生靈們又恢復了活動。

扭曲的叢林深處，恐怖的獸吼聲接連不斷，讓陸川感到一陣膽戰心驚。

原地駐足片刻，陸川終於鼓起了勇氣，畏畏縮縮的向前面一座山林走去。

忽然，一隻赤色的莽牛從林中躍出。

它口中叼著一根枯木生出的嫩芽，翠色慾滴。

這在荒寂的莽荒山脈裡，可是難得一見的寶物。

那莽牛眼眸半閉，吮吸著嫩芽的芬芳，四蹄高抬，踏著歡快的步伐。

正當它開心之餘，一對燈籠般的大眼睛忽然瞅見了陸川。

四目相對，短暫愣神。

還沒等陸川做出反應，那莽牛竟然四蹄狂蹬，撒腿就跑，彷彿見了鬼一樣。

“這……它怕我？”

看著消散在煙塵中的莽牛，陸川瞬間明白了。

難道這就是圓寂師父的威懾力嗎？

陸川不禁動容，雙掌合併，虔誠地祈禱起來。

“阿彌陀佛，圓寂師父，你可真別圓寂啊，你要是圓寂了，誰他媽罩著我啊！”

陸川來到一座矮山腳下，巨石攔路，古木傾倒，上面還殘留著幾道漆黑恐怖的爪痕，也不知是什麼野獸留下的，看著實在有些嚇人。

陸川繞過攔路的巨石與橫木，經過兩個時辰後，終於費力地爬上了山頂，眺望四周。

“到哪去找師父說的母妖啊？”

陸川眺望遠處，並無收穫。

這山林裡的妖似乎都在躲著他，就連一隻從剛從土裡冒出頭的銀鬚鼠看見陸川之後，也慌張的迅速鑽回土裡。

此時陸川灰頭土臉，累的氣喘吁吁，於是一屁墩兒坐在了地上。

片刻之後，陸川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臉上露出驚疑。

誰家一歲的孩子能爬山？這小身子骨也太有勁了吧！

陸川握了握拳，感覺兩隻柔嫩的小手分外有力，難不成是因為喝了獸奶的緣故？

突然，前方一顆紅色的野果吸引了陸川的注意力。

那顆果子吊在一顆老樹的枯枝上，在風中搖曳，鮮嫩的顏色與周圍環境有些格格不入。

“沒有奶，吃果子也能充飢啊！”

陸川一拍大腿，高興壞了。

最近剛冒出來的幾顆乳牙總是癢癢的，急需吃點硬貨來鍛鍊鍛鍊。

他迅速來到樹下，爬上一顆巨石，極力踮起腳尖，只差一點就能抓住那枚野果。

不知不覺中，陸川已經走到了巨石的邊緣。

突然，他伸手一探，還沒來得及抓住那枚野果，腳下竟然踩空，身子頓時從石頭上掉了下去。

山體陡峭，陸川順著山坡一路翻滾。

翻滾了一會，只聽“轟”地一聲，陸川便掉進一個漆黑的洞穴中。

待陸川爬起身，就看到一隻長著五條尾巴的雪白狐狸在驚愕的看著他！

而那狐狸身下還有一隻雪白的小狐狸，也探出一顆小腦袋，好奇的打量著陸川。

陸川一愣，看了看那隻母狐狸，又看了看它身下的那隻小狐狸。

接著，陸川小心翼翼的試探著開口道：“狐狸阿姨，能給我吃口奶嗎…？”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啊！”

在那隻母狐狸驚恐的目光下，陸川爬了過去，鑽到狐狸身下，吸了起來。

隨後，那狐狸眼眸半閉，強忍著身下的異樣，身軀顫抖不停，彷彿遭到了極大的侮辱！

在陸川吃飽喝足之後，忽然感覺一陣睏意襲來。

於是他索性就在狐狸巢穴睡了起來，順手還將那小狐狸也一把攬入懷中。

那隻小狐狸的身上有股奶香味兒，毛絨絨的身體，抱著軟乎乎的，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