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星堯站的地方靠近河邊,險些被魔群衝的掉下去。

好在一隻手及時穩住他的身體,池霽在少年腰上捏了兩把,淡定道:“前面發生了何事?”

謝星堯忍著癢,心裡囁喏道:“狗師弟,吃完豆腐就轉移話題,渣男!”

但表面還是雲淡風輕:“不知道啊。”

池霽不緊不慢地斂眸,“要找人問問嗎?”

謝星堯正要說話,一隻只到他胸口的猴妖恰巧跳到他面前,嗓音尖細中帶著疑惑:“咦……你們怎麼還不跑。”

謝星堯抿唇一笑,臉上露出詭異的愉悅神情,“不用找,這不是現成的嗎。”

然後一把撈住猴腰的尾巴,笑容親切道:“猴哥,我和師弟初來乍到,還不清楚,有勞你講講。”

猴妖被揪著尾巴,在謝星堯手中死命掙扎,嘴裡發出尖銳的爆鳴聲,似要把人耳膜震碎才罷休。

謝星堯一記爆慄砸在它頭上,猴精瞬間噤聲。

不久後,猴妖哭唧唧地抱著自已的尾巴飛速逃離。

被沿途的妖魔看到,紛紛猜測是不是被城主夫人嚇哭了。

於是逃得更快。

謝星堯揉了揉手腕吐槽:“這猴子的尾巴好硬啊!”

池霽神色一亮,“自然沒有師兄軟。”

謝星堯:“……”

少年尬笑一聲,“那倒不必這麼比較。”

池霽垂眸,聽話的把身上的騷勁收斂一些。

二人並排站在廊橋下,看著街道上的遊街隊伍,浩浩蕩蕩地走過來,一邊尋找可疑之處,一邊不由自主地朝那位傳聞中的城主夫人投去目光。

隊伍最前頭,一身黑領紅衫的年輕男子手持短鞭,正騎著一頭威風凜凜的白毛老虎,神情傲然地走在街上。

謝星堯在瞧見他的臉時愣了愣,那雙淡淡的琥珀色眸子和相似的五官,即便沒有見過他那位親爹,也能確認個七八分。

“阿霽,看來我們已經找到了。”

池霽轉頭看他嗯了聲。

隊伍裡敲鑼打鼓,鞭炮齊鳴,比過年還熱鬧,而那紅衫男子置若罔聞。

“哎哎,你們有沒有覺得今天夫人不太對勁?”

長耳魔道:“是不太對勁,太正常了!”

“對,夫人靜悄悄,絕對要作妖!”

“是啊!”“肯定是!”

幾隻魔你一句我一句地說,絲毫沒注意到男人已經盯上了他們。

桑懷默伸手摸了摸身下的白毛虎,老虎立刻聽話地停下,四肢趴在地上,好讓男人可以輕鬆落地。

他五官成熟卻仍然不失精緻,眉宇間的明媚怎麼也擋不住,只一眼就讓人挪不開腳。

桑懷默老遠就聽到有人編排他了,原本也沒放在心上,他一向不是什麼愛計較的人。

但想起這幾日還要做戲,便只能朝著那幾名長得有些磕磣的魔族走去。

“喂,你們……剛剛是不是在說我壞話!”

男人舉著鞭子,往旁邊的小攤上一甩,攤子就被幹脆地劈成兩段。

“啊啊,殺人了……啊不對殺魔了!”

桑懷默又張揚地踢了一腳,不耐煩地甩下一大袋錢幣,道:“我想拆就拆,這錢夠你再開十個攤子!”

攤子的主人抱著錢幣高興地哭了出來。

謝星堯抱著劍,嘖了一聲,“拙劣,太拙劣了,阿霽你說是不是?”

他看向池霽,少年長長的睫毛在淡粉的面頰上投下淡淡的陰影,上下嘴唇一彎,露出個乖巧的笑顏。

池霽目光微頓,過了好一會才道:“的確沒有師兄好。”

謝星堯嘴角抽了抽,抬頭裝作生氣的樣子,“好啊,你是說我很會演嗎?沒錯,我就是很會演,就比如我喜歡你。”

池霽突然緊張了一下。

謝星堯繼續作道:“我喜歡你,哎呀,怎麼辦?我這個人愛演戲,說不定就不喜……唔唔。”

謝星堯砰地被按在木架子上,嘴被堵著,雙手被壓在頭頂,就被摁著後腦勺吻到窒息。

他睜著一雙迷茫的眼睛,恰巧池霽也在看他,看歸看,嘴上的動作卻是絲毫沒輕,不一會兒他雙腿就軟了。

腳往後退了一步,正好撞到了什麼東西,滾到地上摔碎,發出好大的聲音,一下子就把那邊的目光吸引過來了。

謝星堯:完了,玩脫了!

他使勁掙扎,用腳去踢池霽的腿,可惜對方下盤穩的像扎過三十年馬步,半步不退。

眾魔見到這香豔大膽的一幕,臉上都不約而同露出看戲的表情。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有魔糾正道:“什麼朗朗乾坤,現在是晚上!”

“呀!還是強吻,死鬼,奴家也要!”妖豔女妖說起這話來,如喝水一般自然。

謝星堯卻聽得羞憤欲死,努力地閉緊牙關,不讓池霽親的太深。

這邊的動靜,桑懷默自然也發現了,原本只是不在意地瞥了一眼,哪知這一眼,就讓他神色驟然生變。

那被略高少年壓著的人,即便只露出一個側臉,也讓桑懷默覺得熟悉,尤其是那人身上散發的味道,分明是狐族。

狐族?難道是大哥派來的?

桑懷默只遲疑片刻,就拿著鞭子朝池霽抽去,冷哼一聲,“敢不把我放在眼裡。’”

鞭子的破空聲傳進二人耳中,池霽摟著謝星堯飛快地往旁邊一閃,躲過了那道攻擊。

桑懷默看到少年轉過來的正臉,臉上的不滿幾乎要維持不住,慌張地朝後退了一步。

真的是……真的是。

“哎,你們有沒有覺得,這小子長得那麼像夫人?”

“哪裡像,夫人是人,他是個妖怪!”

“就是像,眼睛顏色一樣。”

“……”

謝星堯暗道不好,萬一被這些人猜出他的身份,恐怕有不利的影響。

“阿霽,我們先走。”謝星堯拉著他的手臂,低頭小聲道。

池霽聽話地跟著他離開,腰身卻挺的很直,似炫耀似在宣告些什麼。

桑懷默一直注視著他們,臉上頗有微詞,只得找了個理由,假裝離開,實則去找這兩個膽大妄為的小兔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