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弟子回來了!”

人還未至,趙懷真的聲音就蔓延到正殿了。

“懷真回來了......”

仙風道骨的老道長看向殿內其它幾位身著道袍的小輩,一臉祥和的笑容。

“跟師弟同來的還有另外一人。”殿內站著的一位中年道長笑著說。

“懷真,有客到訪,還不快請進來?”

張之達道長的聲音並不響,但就這麼從正殿傳出來,鑽到豐年和趙懷真的耳朵裡。

“是,師父。”

聽到張道長的聲音,趙懷真一改先前懶散姿態,向著正殿躬身行禮,然後抬手將豐年引向殿門。

豐年瞪著眼看向他,眼底滿是疑惑......這傢伙,怎麼一見到他師父就變成這副拘謹的樣子了?

莫不是被人奪了舍?

還真是人前一套背後一套。

“走啊。”趙懷真朝豐年擠了擠眉毛。

豐年見狀,伸手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整理了一下儀表,然後將洪老爺子送給張道長的硯臺端正,

大踏步向著正殿邁去。

圈裡人都知道,全真派有著嚴格的清規戒律,門內規矩有很多。

他一個非道門的小輩來訪,多少還是得注意一下,萬不能做出失禮的舉動。

“晚輩火德宗天下行走豐年,前來拜會!”

豐年先是自報身份,姿態頗為謹慎。

然後將硯臺雙手捧著遞過去:“洪老爺子特意囑咐過的,說您一定會喜歡。”

殿內站著的一位中年道長將硯臺接過,送到張道長面前。

“小年,我跟洪掌門透過電話了,不用緊張。”

見豐年這麼客氣且拘謹,老道長臉上浮現笑容,神情和藹的像是看自家晚輩。

跟豐年預想的刻板形象全然不同。

“懷真,看座。”

張道長吩咐下來,趙懷真剛想搬動桌椅,就被殿內的中年道長接了過來。

中年道長臉一板,語氣像是師長般嚴厲:“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副樣子,還不快去換身新道袍?”

趙懷真尷尬笑笑,低頭看一眼襤褸的舊衣服,一溜煙跑出大殿。

豐年則是坐下,跟老道長閒聊起來。

聊了聊洪老爺子的近況,聊了聊火德宗的過往。

還回憶往昔,說自己跟洪掌門有著怎樣怎樣精彩的過往,一陣唏噓。

然後又聊到了我國道教起源,全真理念等等話題。

這些歷史跟史書記載的大體相同,但卻是以異人的視角來講述。

聊了有半個時辰,趙懷真也洗漱完畢回來,和其他年紀稍長的道長站在一起。

有了趙懷真這麼一個熟人在後面,豐年和長輩聊天的緊張情緒才緩解了下來。

接著又跟老道長寒暄一通,豐年才跟趙懷真一起離開正殿。

“這就是異人界泰斗級別的人物嗎?”

走在殿外的小路上,豐年一陣感慨唏噓。

“可不是嗎,師父的性命已經錘鍊到了我們難以想象的程度。”趙懷真也是十分神往。

豐年突然想到一個很感興趣的問題,扭頭跟趙懷真討論:“你說張道長跟龍虎山的老天師,哪個更厲害?”

這個問題或許有些冒犯,但對趙懷真來說也是很感興趣。

趙懷真遲疑了,顯然也是不確定。

“這我還真不敢說,從來沒見師父全力出手過。

不過僅看異人界的說法,龍虎山老天師這座大山應該沒人能夠撼動吧?”

說到這個話題,內景中的容念冰似乎也很感興趣,插話道:“異人界的戰力天花板,你以為呢?老天師就是一人之下!”

“一人之下......這個詞我喜歡。”豐年想,然後對著容念冰調侃道:“你一個全性妖人,對老天師還挺崇拜嗎?”

容念冰當時就怒了,張牙舞爪地咆哮:“你這混蛋再胡說八道,我就滅了你的識神跟你同歸於盡!!”

“開個玩笑......”豐年趕緊閉嘴。

“豐兄,今天就是道門比武的日子了,師父師兄他們應該要忙著接待其它門派的前輩。”趙懷真一邊走一邊說。

“這次的開幕就由我和豐兄打一場吧,畢竟山上的同齡一輩已經沒人是我的對手。”

“啊?”豐年有些猶豫,“我這身體狀況,雖然已經痊癒了一些,可一行炁就得吐血。”

“這個不用擔心,”趙懷真拍胸脯保證,“忘了我跟你說的神藥了嗎?”

“黃赤散九?”

豐年還是有些難以相信,“這藥真的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治好我的內傷和貧血?”

“沒錯,”趙懷真點點頭,“主要因為你身上的傷並不算太重。

如果是斷骨或者內臟嚴重受創的致命傷,治療起來就沒那麼快了。

畢竟異人也是人,生死人肉白骨的事情只是異想天開而已。”

“那好吧,視情況而定。”

豐年跟著趙懷真,到了他居住的地方,暫時將行李放到了他的房間裡。

然後就見趙懷真找出一個小瓷瓶,瓶子裡裝的應該就是他所說的神藥了,

由崔文子創造,藥到病除的神藥。

“喏,吃了吧。”

豐年接過瓷瓶,開啟瓶塞,一股濃烈的氣息從中洶湧而出。

跟他料想的不一樣,算不上清香,甚至有些刺鼻。

“這靠譜嗎?”豐年看著瓷瓶裡唯一的黑色小藥丸。

“這藥可金貴著呢,煉它廢了我不少功夫。

裡面有雄黃、硃砂、山茱萸、茯苓、麝香等多種藥材。

我還稍加改進了一下。

吃了它不但能治你的傷,還能解你體內殘留的炎毒,

藥性一直殘留在你體內,還有驅邪的效果。”

“驅邪?”豐年滿臉問號,“我怎麼越聽越玄乎了!”

“你這藥沒人吃過吧,是不是把我當成小白鼠了?”

趙懷真急了,直接伸手指天,鏗鏘道:“我要是欺騙朋友,就被雷祖劈死全家!”

豐年當場被震住了,趕緊按下趙懷真的手,“不必如此不必如此......”

“我相信你還不行嗎。”

於是拿起瓷瓶,直接一口悶。

忍著刺鼻的氣味,將藥丸嚥下。

然後就感覺一道溫熱的氣息順著食道,緩緩流入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