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就是哪都通了?”

豐年推開車門下來,好奇地張望著前方的物流廠房。

一面巨大的牌子懸掛在上面,寫著五個大字“哪都通快遞”。

進入廠房,身穿深棕色制服的員工人來人往,井然有序,他們搬運分揀著大小包裹,將其發放到全國各地。

只從表面看來,這就是一家普普通通的快遞公司。

但在圈裡人的眼中,這就是一個龐然大物,其觸手遍佈全國,甚至國外,擁有強大的能量與權力。

豐年被夜梟和麻雀帶進了經理辦公室,屋裡陳設簡單,辦公桌後坐著穿西服的男人。

這人也很面熟,豐年見過他兩次,代號為雄鷹。

“你好,雄......雄鷹大哥。”

豐年下意識問好,但以行動代號稱呼對方,總感覺有些奇怪。

雄鷹笑了笑,道:“叫我老王就行了。”

“好的,王哥。”

雄鷹繼續說:“這次叫你來,是有些問題想問你,不要緊張,如實回答就好了。”

豐年心中一凜,這一刻終於要來了。

他已經猜到了公司要問他什麼,重點應該就是那個眼鏡男和容念冰的事情了。

然而雄鷹卻問:“最近身體有沒有什麼異常,特別是今天醒來之後?”

“啊?”

豐年一愣,不問那兩個傢伙的事兒,反而關心起我的身體狀況來了?

不!這一定是客套話,馬上就會切入正題!

“有沒有什麼異常的感覺,特別是這裡。”

見豐年疑惑,雄鷹旋即解釋,然後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這裡......你是指精神?”

豐年突然明白了,這件事情公司似乎知道很多細節。

對於眼鏡男身份的猜想,豐年更加傾向於哪都通這種可能了。

因為雄鷹明顯瞭解了他昨晚的遭遇,懷疑他的靈魂出現了狀況。

“......沒有,我很正常。”

遲疑片刻,豐年淡定回答。

容念冰的事情肯定不能洩露的,萬一那傢伙魚死網破,他自己也活不成。

而且他擔心這件事被公司知道,他很有可能會被抓起來做成人體切片。

“那就好,年輕人還是要多關心自己的身體。”

雄鷹微微一笑,讓人看不出他的情緒波動。

“你的傷還沒好吧?”雄鷹繼續問,“這種程度的內傷,再加上貧血,你們火德宗的功法還真是傷身體啊。”

“啊,不是的,”豐年訕訕一笑,“只是一些用來拼命的壓箱底手段,我們平時所修的功法都是比較正常的。”

“嗯,好吧。”

雄鷹笑著點點頭,豐年還是沒有看出他的真正目的。

“對於那兩個夜晚的遭遇......”雄鷹頓了頓,看向豐年,“還請不要往外洩露。”

豐年點點頭......對於眼鏡男的身份,他差不多可以確定了,八九不離十,是公司的人。

“王哥,那位,你認識嗎?你們的行事風格難道都像......”豐年有些好奇地試探問道。

雄鷹搖搖頭:“你說的那位我不認識,我的許可權還不夠。

甚至那兩晚的事情,我也只是知道極少的資訊。

就算這極少的資訊,我們也是簽了保密協議的。”

“保密協議?那我......”豐年疑惑地指了指自己。

“你就不用了,”雄鷹擺了擺手,“這件事說到底跟你沒有直接關係。

但還是要提醒你一下,如果在外面亂說的話,肯定還會有上頭的人找到你。”

豐年點點頭,對於雄鷹說的話,他完全相信。

以公司在圈裡的能量,說是手眼通天都不誇張。

“你只需要相信,公司做的事,絕對不會違背公序良俗。”

“......”

接下來,和雄鷹簡單聊了幾句,這件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以為有什麼問題隨時聯絡我。”雄鷹拿出手機加上了豐年的威信。

豐年也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需要我們開車送你嗎?”雄鷹問。

“不用了,我直接回酒店,好好休整休整。”

就在推開門的時候,雄鷹突然又叫住了他。

“小豐,外面那傢伙跟了一路,應該是找你的吧?”

豐年疑惑回頭,雄鷹伸手指了指窗外。

透過窗戶望去,馬路牙子上,一個身穿破舊道袍的同齡人正蹲那兒東張西望。

“是他?”豐年眉毛一挑,“這神棍怎麼跟到這兒了!”

雄鷹在一旁說:“他也是異人,應該是泰山那邊過來的。

每過一段時間就有一批道士下山遊歷,應該跟他們的內丹修行有關。”

遊歷嗎?跟他們火德宗還有些相似。

因為掌握心火肺金為用的金火,所以導致的心猿之境,只有成為一名行者,去遠行,去遊歷。

他們全真的內丹,以自身為爐鼎,是上丹之神、中丹之氣、下丹之精結合的產物。

既然涉及到精氣神,應該也是與心境有些聯絡的,因此派弟子下山也不難理解。

可這傢伙,遊歷就遊歷,怎麼混成這副樣子?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丐幫的呢!

不過想到正兒八經的全真道爺在個人財產方面應該是比較清貧的,這倒也可以理解。

總比那些一道符籙動不動就幾十個W的傢伙值得尊敬吧?

想當年自己煉製火雲傘,想要搞一道闢火符,正是因為沒錢才愁眉苦臉了半個月。

後來多虧鶴鳴山的道爺應允,替道觀幹了幾天活兒,得以授予一道符籙。

而窗外的這傢伙,清貧是肯定的,

只是看他在馬路邊蹲著,東張西望,鬼鬼祟祟,實在難以將他和那些有德行有修行的道爺聯絡起來。

不過無所謂了,聽雄鷹說這道爺是泰山全真的,正好那也是他遊歷的目的地之一,正好可以認識認識。

於是豐年出門,抬手向他招呼:“喂,那位道爺!”

落魄道士眼很尖,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豐年。

他竄起身來,拎著道袍一路小跑過來,臉上笑開了花。

可豐年的眼神卻突然變了,他懷疑自己眼花了。

因為他看到跑來的落魄道士,頭頂竟然析出嫋嫋橙色霧氣,經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