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家出去後，張忠強和張忠武也沒敢再動手，王素子還是不甘心，不過柳玉蘭就是死守著一分也不給！
主家幫著找了車和人，把張忠文抬上去後，王素子娘仨也哭著坐了上去！
柳玉蘭不想跟他們湊一塊，就和常有一塊搭票車回了！
倆人到村的時候已經黑透了，王素子娘仨讓人砸了柳玉蘭家的門，把張忠文抬到了她屋裡！還好村裡來了不少幫忙的人，要不然這一夜還真滲人！
張忠文的事太突然了，壽衣棺材和麻布都沒備，院子裡吵吵嚷嚷的亂成了一鍋粥！
還好劉嬸子和趙大娘從家裡拿了一些麻布給玉蘭應急，張忠強和張忠武連夜去了五里外的棺材鋪！
天亮的時候，棺材拉了回來，沒有壽衣，男人們就幫張忠文換了身乾淨的衣裳！
雖說王素子一家在村裡混的不咋樣，這白事上該有的東西大夥也都幫著佈置了！
玉蘭孃家來人後，她心裡踏實了不少！
不過王素子根本沒把她孃家人放眼裡，一聲招呼都不打，好在張鐵柱已經緩過來了，跟她爹媽還有大哥和兄弟說了幾句場面話！
“玉蘭！”
常利群在她身後輕喊了一聲，剛才進院的人太多，柳玉蘭沒有注意到他！
沒等倆人說上話，劉嬸子就把她叫走了！
看著玉蘭紅腫的雙眼，常利群心裡很難受，他看著她嫁了兩次人，看著她辦了一次喪事，現在又要看她再辦一次喪事，眼淚忍不住的從眼眶裡溢了出來！好在別人看到前，他用手擦了擦！
“墓地找人看了沒有？”
村支書一進院就逮住忠武問了一句！常利群聽到後也回了一下神！他不想閒站著，就去人多的地方幫忙了！
“還沒顧上呢！”
“都啥時候了，還沒顧上，你趕緊去村東頭把張老三叫過來，讓他幫著去看！”
“好！”
張忠武孝都沒顧上帶，一溜煙就躥出去了！
“看這靈棚搭成啥了，忠強你過來，再找幾個人好好弄弄！”
“好！”
村支書有條不紊的指揮著，柳玉蘭從心裡還真是感激他！
“慶有，去門口支張桌子去，一會送紙的都過來了，給人家的命都記上！回頭玉蘭也好還禮！”
“好！”
村支書交代完這些又走到了玉蘭跟前！
“玉蘭啊，趕緊把小妞子的孝衣也穿上吧！一會還得磕頭呢！”
“知道了，叔！”
玉蘭娘幫著給小妞子穿了一下！
“哥，嫂子，你倆可得撐住啊！忠文走了，你倆可不能垮！”
村支書怕王素子和張鐵柱想不開走到兩人跟前安慰了一聲！
“我忠文的命雜那麼苦啊....”
話沒說完王素子又嚎起來了！
“都是那個不要臉的賤貨給克的！”
王素子還想再找事，不過村支書說了她一句！
“嫂子，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不敢胡說啊！大家都是來幫忙的，你可不敢在這節骨眼上鬧難看！”
“我聽支書的，等忠文下了葬，我再跟這個賤貨算賬！”
看王素子這說不通的樣，村支書也不想再搭理她了！
“哥，忠文沒兒，這扛幡和摔盆的事你想好咋弄沒？”
“還能雜弄，沒兒就讓閨女扛吧！”
張鐵柱嘆了一口氣！
“不能讓閨女扛！”
王素子跟他較起了勁！
“不讓閨女扛，你們打算讓誰摔！”
村支書有點看不下去懟了王素子一句！
“反正就是不能讓閨女扛！”
“嫂子，你這就有點不講理了，要是忠強和忠武結了婚也生了兒，讓他倆的兒扛也行，現在不是沒人嘛，總不能讓忠強和忠武去扛吧！”
“紅軍家不是有兒嘛，讓他兒給忠文扛幡！”
“嫂子，你是不是哭傻了，扛幡哪有讓外人替的，說出去還不被十里八村看笑話啊！再說了人家紅軍也不一定願意！”
“你就是個...”
張鐵柱氣的也不知道罵啥了！抬起手就想打王素子一巴掌！還好村支書給攔下了！
“行了，別讓外人看笑話了，嫂子你也退一步吧，玉蘭孃家人還在這呢！”
“誰稀罕他們在這，要不是看人多，早把他們攆走了！”
“嘬住你那張臭嘴吧！”
張鐵柱氣的直跺腳！
“叔，我把三大爺請過來了！”
張忠武跑到村支書跟前跟他打了個招呼！
“好！哥，咱一塊去跟忠文看墳吧！”
說罷，這三人就出院了！
來送紙的人不少，柳玉蘭帶著小妞子跪在靈棚裡給上前的人都磕頭回了禮！
村裡辦白事都要請廚子，王素子不想出一分，柳玉蘭也不想多掏錢，就讓人找了個半吊子的師傅，還好村裡人都知道她沒錢，也沒說啥！
起棺前，柳玉蘭抱著小妞子狠狠的摔碎了打完孔的盆！
王素子哭的鼻子一把淚一把，那聲音更是刺耳朵，也不知道是不是不甘心！
起棺後，柳玉蘭抱起扛著幡的小妞子走到了最前面，一路上，她沒有掉多少淚，王素子則是哭的讓人架著走！
秀梅，張忠強，張忠武哭的也可痛，不過這兄弟倆都是裝給外人看的！
張鐵柱實在哭不出聲，就跟到了最後邊！
棺材入坑後，王素子突然跳了進去，趴到棺材蓋上就是哭！
“都杵著幹啥嘞，下去兩人趕緊把她拽上來！”
村支書發完話，才敢有人去撈！
看王素子這個樣，跟過去的女人只能勸！還好她沒有再鬧下去！
埋完土，燒完紙，插好白幡，村裡的人陸續離開了！
王素子還是趴在墳頭上哭，秀梅勸了大半天才跟幾個嬸把她給架走！
柳玉蘭不想被人說閒話，又在墳頭站了會，常利群也沒有走遠，一直在陡坡的地方看著她！
想起她第一次哭暈在那個墳頭的時候，常利群的心都揪著疼！
這一次他怕出現同樣的情況，一直等到玉蘭轉身往回走，他才放下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