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天氣多變,黑雲籠罩了天空,溼冷的空氣伴隨著一陣陣狂風撲面而來,周圍的松樹被吹的沙沙作響,密集的雨水像沒有源頭的瀑布從半空中傾瀉下來,一道道瀰漫的青煙,朦朧的,給整個墓園增加了神秘感。

他們撐著黑色的雨傘站在墓前。

顏舒彎腰將懷裡的菊花放到墓前。

視線定格在墓碑上的黑白照片上,女人眉目如畫,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男人目光堅毅,眼神溫柔。

顏舒的眼角微微泛紅。

雨有下大的趨勢。

裴祁安微微側身替她擋住寒風。

“我們走吧。”顏舒朝她扯出一個蒼白的笑。

裴祁安收回視線,“好。”

顏舒上了車,瞥到他肩膀處的大片深色,剛才他把大半的傘都偏向她了。

“你衣服溼了。”顏舒秀眉微蹙,二月份的天氣再加上下雨,也跟寒冬臘月差不多了。

“沒事。”裴祁安幫她關上車門,繞到駕駛位,開啟空調,將暗格裡的毛巾遞給她,“擦擦,我東西忘在墓園了,你在這裡等我一下。”

說完,他開啟後座的車門,拿到一束特意包裝好的花束。

顏舒擦乾淨車窗上的霧氣,看著男人撐著傘,長身玉立的背影消失在朦朧的雨裡。

*

裴祁安在一處墓碑停下,照片上的少年意氣風發,穿著白襯衫,笑的肆意張揚,青澀稚嫩的臉被永遠定格。

他彎腰將手裡的花放下。

沉沉看了一會兒又繞到剛才顏父顏母的位置,將風吹歪的花重新整理了一下。

他神色認真,低聲道,“我一定會照顧好她的。”

一陣風吹起來,將他的承諾帶走,直到他消失在墓園,風才平息。

回到御園,天色已經暗下來了。

“你先去洗澡,別感冒了。”裴祁安將身上溼了的外套脫下來。

“好。”

顏舒洗完澡下樓,傭人端著熬好的薑茶遞給她,“太太,喝點熱的驅寒。”

顏舒接過來喝了一口,“裴……祁安呢?”

“先生在書房,您洗好就可以開飯了。”傭人說道。

“好。”

“先生淋了雨不愛喝姜,太太您給送去吧,交替的季節,明天指定會感冒。”

顏舒頓了一下,“好。”

書房裡

裴祁安穿著黑色的絲絨睡衣,骨節分明的手指有節奏的敲擊著桌面,目光緊緊盯著電腦上的資料。

雖然說新婚放了幾天假,但是有些事情還是得著手,裴父早幾年就有退居二線的意思,公司裡的叔伯們雖然面上不顯,但是私下還是覺得他年輕氣盛,難以接下這個擔子。

好在這幾年,他倒是做了點成績出來,但是要讓所有人信服他,還需要一點時間。

“叩叩叩”

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進。”

顏舒手裡端著薑茶,輕輕推開門。

“你剛剛淋了雨,我給你送了薑茶過來。”

她侷促的站在門口,披了一件外套,裡面的淺綠色睡裙長到小腿肚,捲曲的頭髮垂在肩頭,精緻白嫩的臉蛋未施粉黛像是剝了殼的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