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邊的天逐漸黑了下來,人也漸漸的越來越少。蘇莫清點完吧檯剩餘的酒水和煙,帶著蘇韻尋去吃麵。

小店裡,人已經沒有了,蘇莫才開口,“打算什麼時候回家?”

蘇韻尋不說話,蘇莫又問,“沒錢吧,這些天怎麼過呢。”

蘇韻尋拿著筷子的手愣住,然後抬頭看向蘇莫,只看見對方的眼神很平靜,沒什麼波瀾,彷彿她的心思和處境都被洞悉。

“我不回去。”

蘇莫笑笑,“可以啊,不過小妹妹,你怎麼吃飯呢?我的飯可不是你免費吃的。”

嚥到一半的麵條卡在喉嚨裡。然後聽到對方接著說,“明天教你怎麼收銀,下午,你就開始打工。別擔心,學得很快。”

蘇韻尋又默默的吃著麵條。

第二天,睡在出租屋裡的蘇韻尋很早就醒了,其實她昨晚睡得也很晚,但是突然到了陌生的環境,一時間她睡不著,也害怕對方的好心只是假象,半夜會來幾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把她綁走。

終於在凌晨熬不住胡思亂想渾渾睡去,卻又被生物鐘叫醒。

驚奇的是,蘇莫也早早醒來,只顧著自已刷牙洗臉,沒顧及已經醒了的蘇韻尋,她就只能呆呆的站在旁邊。感受著自已嘴裡沒刷牙的異物感。她想告訴她她很不舒服,可不可以去買牙刷牙膏用。

沒來得及開口就被對方淡淡的睨了一眼,想說的話也沒說出口。

蘇莫邊拿毛巾擦臉邊對蘇韻尋說,走了。

衣服已經換成了蘇莫的格子衫,看起來是個涉世未深的小女孩。來到吧檯,蘇莫教她怎麼操作點餐,然後又教她怎麼盤點酒水。不到九點,還沒來客人的時候,蘇莫就已經教會蘇韻尋這些操作甚至明天早上的賬單怎麼對都交給她了。

然後,蘇莫跟老闆交代了一聲,就自已走了。

於是,蘇韻尋就這麼突然的,開啟了她的第一份工作。

內心忐忑不安,害怕自已的工作出錯。也害怕遇到不好相處的客人。

第一個來的人是一箇中年男人,邊玩手機邊走向吧檯,頭也不抬的說出了自已要點的菜。蘇韻尋處理好訂單猶豫著怎麼開口。

蘇莫說,男的叫哥,多大都叫哥,女的叫姐。如果實在是很大的話,再叫叔,叫姨。可是蘇韻尋叫不出來。

好幾次張開的嘴都沒發出聲音。最後,蘇韻尋恭恭敬敬的把發票遞過去,然後說,“你好,你的發票,可以看一下。”

這是個店裡的常客,聽到如此稚嫩的聲音詫異的抬起頭,然後看到一個學生摸樣的女生。他不玩手機了,微笑著看著吧檯的女生。

蘇韻尋不知道怎麼回應,就回以微笑然後點點頭。對方的笑意更明顯了。

正好後廚來了個人,男人抓住那人的肩膀,“這是新來的妹妹嗎?”

廚子也蒙了,點點頭。

很顯然,蘇韻尋對這樣的稱呼很不喜歡,尤其在這樣的年齡差距和這樣的服務與被服務的工作環境下。

一下子,她的大小姐脾氣就上來了,氣鼓鼓的生悶氣。這是她一貫會有的反應。每當這個時候,不是媽媽就是爸爸,總會有人來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