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知道容止個性的,如若今天我不答應,他就會一直在我耳邊提醒我,威脅我,那今天就別想得到安生,所以即使我不會做湯圓,我也寧願動手去嘗試。

說實話,買現成的湯圓和自己動手做的湯圓是有區別的,我自己也想嘗試看看。

正巧,我媽媽以前做過湯圓給我和老爸吃過,於是我撥通媽媽的電話閒聊了幾句,順便問了問湯圓的做法。

“媽媽,就是上次你給我和老爸做的花生芝麻餡。”我特意強調,畢竟容止買的食材餡料裡就有花生芝麻餡的。

“花生芝麻餡是吧?”我媽笑笑:“花生在烤箱烤熟,然後去皮,芝麻最好還是要黑芝麻,買的熟芝麻最好嚐嚐它香不香,然後用菜刀壓碎熟花生,然後再用擀麵棒擀的更碎,芝麻也要擀碎,最後花生芝麻混合在一起攪拌均勻。”

“用豬油或者黃油在鍋里加熱,溫度不要太高,等加熱變成液體後倒入餡料盆中,戴手套,一起攪拌均勻,然後加入白砂糖,加入適當溫水攪拌,別讓餡料弄得太乾,攪拌像壘牆上的水泥樣就可以,記住不要太稀,等餡料變涼後,就很容易攢成球做餡。”

“最後,在盆中倒入開水,然後倒糯米粉,用筷子持續均勻攪拌,然後揉搓團團,不能太硬也不能太稀……。”

為了方便記住要點,我把手機按為擴音,讓一旁的容止聽著也動動腦子記下,反正包湯圓這事可不是我一人的工作量。

俗話說得好:男女搭配,幹活不累。

我媽教的很仔細,從餡料的製作,包湯圓的技巧,以及煮的技巧都重重強調了一遍。

我撇嘴:“早知道這麼麻煩,上次你包的時候我就應該到廚房裡和你一起包了,至少我還能學點皮毛。”

哎,書到用時方恨少,事非經過不知難。

包湯圓也是如此。

我媽提出,今天她在外婆家裡包一包,讓爸爸拍影片記錄下來,發給我。

其實,我還是不想媽媽這麼麻煩,不用為了我想吃湯圓了,就親自包湯圓影片給我看。

“媽媽,不用拍影片,你剛剛說的,我都記下了,不用那麼麻煩,就算包不好,只要熟了就能吃,不浪費。”

最後一句其實我是說給容止聽的,誰叫他盡弄些麻煩事讓人做。

容止雙手抱臂,給了我一個輕佻的眼神,欠揍極了。

什麼破眼神啊,麻煩事還不是你惹出來的,要不然我媽也不至於要拍包湯圓影片給我。

欠揍,真是欠揍。

“塵塵,只要你想吃,媽媽都覺得不麻煩。”媽媽在電話裡笑了笑:“我和你爸經常不在家,你學會了也好,想吃湯圓的時候,自己做就可以馬上吃到。還有,學會做湯圓了,將來找男朋友你也可以做給他吃啊。”

我完全能想象我媽在說最後這一句時,她心裡是多麼希望我找到男朋友,甚至之前她連外甥名都想好了,前不久,她不就搗鼓著我相親嗎,她是最積極的,反而我那次相親卻走錯了場地。

現在,想想,還真覺得搞笑。

時間飛逝啊,一轉眼我就大學畢業了。

結束通話後,我特地跑到廚房查了查容止買的材料,看看是不是和我媽說的食材一樣。

當我檢視食材的時候,有些奇怪,食材料配的挺齊的,難道容止會包?

我轉頭問問斜倚靠在廚房門口的容止:“你這材料齊全啊,你是不是會包?”

容止看著我,眉頭輕輕挑動了下,露出一絲冷笑,交雜著不屑與藐視:“你蠢啊,買的時候老闆肯定會給你配齊啊。”

是嗎?現在買賣一條龍服務了?

看容止那神情,要是再多句廢話,他就要爆髒話了。

既然你買了這些食材,你也是要和我一起做的,我可不想一個人動手,你吃現成的。

我對著容止勾唇藐視:“你買了,你就要和我一起動手,不要做甩手掌櫃。”

容止沒說話,他就像老闆似的,一直斜著倚靠在廚房門邊上。

反之我,倒像是個給他打工的小妹,隨時聽候差遣。

哎,打工人啊,難啊!

總之,我今天是絕對不會讓你壓榨我的勞動力的。

我一件件地把食材從袋子裡取出來。

容止買的食材和我媽說的是相吻合的,所以今天按照我媽教的做法,應該是沒什麼大礙了。

要開始製作餡料了,我是有點激動的,今天不管弄得好不好,都當做是練練手。

“教授,站在門口乾嘛,快來幫幫忙啊,我一個人是搞不定的,你可不要說你今天就杆在那,等著吃白食。”我取過圍裙往身上套,並催促:“快點,別跟個門神似的。”

我們的容大少爺,容大教授倒是乖巧的聽話走過來,剛開始我以為他是要幫我,可沒想到他卻往我身上湊。

他兩條手臂分別繞過我的身體兩側,圈住我的腰,以為他這會是想戲弄我,我正要發火,卻發現他抓住我圍裙的帶子,幫我係在腰後。

猝不及防,有點腹黑,也有點溫柔。

我是有點吃驚的,在容止這裡,很少看到他像尋常男子似的有煙火氣息,相比之前冷輕羽會幫我打下手來說,他倆不是一個檔次的。

容止明顯較為濃烈吧!

或許我對他的感情不一樣,所以兩人相比較,得出的結論也就不一樣。

我心裡剛想誇讚他,可他一開口,氛圍就被破壞了。

“嘖嘖嘖,喬落塵,你家圍裙挺特別的啊,幼稚粗俗。”

看吧,這張嘴是不是該縫起來?

還是縫吧,省得讓人氣。

我忍著怒氣:“容教授,我是讓你動手一起弄餡料,可沒叫你幫我係圍裙。”

容止這會明顯是和我唱反調。

他拿起手機,開始下單:“我給你家買幾條新的圍裙,你家這審美,我不敢苟同啊。”

氣憤啊,不想動手,就滾蛋走人,省得在這丟人現眼。

“你幫不幫弄餡料,不幫就滾一邊去,省得煩人。”我怒火中燒。

容止手機揣進兜裡,卷高袖口上前來幫我一起將黑芝麻擀碎:“喬落塵,我可不是那種吃白食的人,也不是你口中你讓走就走,你讓來就來的人,我是自由的,我想待在哪就待在哪,別人說了不算,尤其是你。”

嚯,還挺有脾氣的。

我一邊擀碎,一邊瞥著他,語氣輕飄飄:“噢,當然,你說了算。”

我故意擀碎的聲音弄的大大的,只要他還想再廢話,我的力氣就更大。

容止明顯是被我的行為噎住了喉嚨。

哼,我讓你說,讓你說。

我擀碎的聲音越來越大,這會他閉嘴了,我心裡是別提多樂乎。

容止也再未胡攪蠻纏,他也和我一起專注在弄餡料上,雖說他明面上是動手了,但嘴還是吧吧不停。

一會嫌棄花生擀的太碎,一會嫌棄黑芝麻擀碎的不夠香,一會嫌棄熱豬油的火開得太大,總之沒有哪樣是不嫌棄的。

我真的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我真想把糯米粉倒在他身上,讓他滾出去閉嘴,讓廚房清淨會,但基於現實的考慮,我還是忍住了,我一個人是做不來的。

雖容止嘴巴叨叨叨個沒完,但幹起活來也是一把手。

他可比我強太多了,看他那熟練樣,我都開始懷疑他是故意裝不懂包湯圓的。

我當面提出質疑:“容教授,我看你挺熟練的嘛,你是不是學過怎麼做湯圓?”

容止斜睨著眼:“你以為我像你在家閒得發慌,沒事做了?”

我:“是是是,容大老闆一點都不閒,要不然怎麼三天兩頭往我這跑。”

容止沒再回嘴,而是趁我不注意的時候,他伸出手來輕輕將我臉頰邊上的碎髮給別到了耳後。

“喬落塵,你這是想吃頭髮絲,髮絲落下,你不難受?”

怎麼不難受啊,可我雙手都在攪拌糯米粉,抽不出手來整理啊。

我本想攪拌均勻後,再收拾收拾就行,沒曾想容止的動作倒是比我快,先搶先一步幫了忙。

容止幫我把髮絲別到耳後,原先是好事,可當我下意識到,容止的手不也在攪拌花生芝麻嗎?

我的天啊,他這哪是來幫忙的,純粹是來搗亂的。

瞧瞧現在,我耳後的髮絲,全都是花生芝麻味,我都想一腳踹了他。

淨搗亂。

不行,我不能被他這麼欺負,我也要報復回來。於是,我也趁他未注意的時候,直接拿起攪拌好的糯米粉往他臉上抹。

或許容止早就想到我會有這麼一招。

他趁我要抹他臉的時候,瞬間橫空抓住我的兩隻手腕,他把我抵在廚房梳理臺邊,呼吸變得灼熱,我感覺到他俯身探了下來,鼻息緩緩噴到了我的臉上,我不自禁顫了一下。

他將唇湊了上來,我們倆紅唇緊貼一起。

這又是要發情了嗎?

那還吃不吃湯圓了?

這麼一想,我趕緊推了容止,後退一步:“教授,這會咱就別發情了,咱該包湯圓了。”

“喬落塵,你說什麼,發情,誰這時候跟你發情?”容止低下頭哼哼發笑。

什麼嘛?不發情你親我幹嘛?

氣人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