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雙兒這大嗓門,把遠處洗衣服的幾人都引洗衣過來看熱鬧來了。

董雙兒腦袋還在水面上,手上劃拉水的動作也越來越小了。

看熱鬧的幾個婦人來了,一眼就看到水裡的撲騰到沒勁兒的董雙兒。

“哎呦,這不是雙姐兒麼,怎麼掉水裡,快上來啊,這大晚上的。”

說話的女人就趕忙伸手去接董雙兒。

恰巧這時候林詡找來了,“挽挽!”

幾個婦人這一看林詡,“哎呦,這不是孟家的上門女婿嗎。”

等董雙兒上來,孟挽氣鼓鼓的立在林詡的身側,聲音不大不小,足以讓那個周圍的幾個婦人都聽見。

她指著董雙兒,“這個壞女人,她說她要脫林詡的衣服,壞女人……”

董雙兒沒想到她剛才跟孟挽說的悄悄話被說出來了,好在天色夠暗,看不到她已經紅了臉。

董雙兒有些結巴還嘴硬的反嗆,“你這個傻子,你胡說八道什麼。”

不管是不是真的,周圍那幾個看那熱鬧的婦人都在小聲的低語交談著什麼。

孟挽可沒打算這麼算了,她繼續大聲的說,“她不止要脫林詡的衣服,還要脫自己的,還說要……唔……”

林詡不知道孟挽還會說什麼虎狼之詞,一把捂住她的嘴巴,訕笑著看著那幾個人婦人,隨後把孟挽拖走了。

董雙兒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她真的沒想到,這個傻子居然把什麼話都說了。

隔著夜色,她都感覺到那幾個人婦人看她的眼神充滿了鄙夷。

走遠了林詡才鬆開孟挽,還敲了敲她的額頭,”你這個小丫頭,你剛才都在說些什麼。”

孟挽還有些生氣,“你幹嘛打我,我剛才說的都是實話,董雙兒真的是這樣說的,她覬覦你很久了,你要小心了。”

孟挽又嘆了口氣,“我本來在家裡就沒地位了,要是再等我娘肚子裡的弟弟妹妹出來,這個家裡怕是更沒有我的一席之地了。”

林詡突然扼到她的手腕,“你想不想離開孟家,我可以幫你。”

孟挽順著被他抓著的手腕看上去,轉移到他的臉上,“我自己無所謂,主要是我奶,我要是離開的孟家,她可怎麼辦,這件事情得從長計議,你就別管了,你只是暫住的,我不想欠太多的人情。”

孟挽走在前面,林詡看著她纖瘦的背影,心底裡生出幾分別樣的情緒,她明明是個小姑娘,但是眼底裡總有叫人看不懂的情緒。

也多了幾分不屬於她這個年紀的老成,少的是她這個年紀該擁有的天真爛漫。

孟挽一回到屋裡,林氏就瞧見她的衣服溼了一些,“挽姐兒,你這是做什麼去了,衣服怎麼溼了?”

“奶,我沒事。”

孟挽挽著淋氏的胳膊坐在床上,望著黑漆漆的房梁,“奶,你為什麼任由我娘就這麼欺負您?你可是家裡的長輩。”

林氏雖然笑著,但是眼底的苦澀卻是清晰明朗的,有一下沒一下的摸著孟挽的頭髮,“挽姐兒,奶這一輩子就這樣了,改不了,只要挽姐兒好好的就行。”

孟挽也不多說了,她只能儘自己最大的能力,讓林氏以後的日子過得好一些就行。

翌日一早,孟挽就沒看見林詡,房間也沒人,估摸著是晚上出去了還沒回來,孟挽也就不管了。

孟挽自己帶著種子上山,才出院門,孟柔跟著出來,“挽姐兒,你這是要去地裡嗎?”

孟柔見她還拿著鋤頭。

“姐姐,我去一趟山上,地裡的活兒得靠你和二叔和二嬸了。”

她暫時還不能說她在山上種地的事情。

孟柔也不多問,“地裡的活已經不多了,你去吧,早點回來。”

不多問就好,孟挽就是怕孟柔多問,任誰看她在山裡種地的事情,肯定都會說教上一番,也就只有林詡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公子哥,才會覺得在山上能種出東西。

才剛上山,身後就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是一點不掩飾的那種。

回頭看去,是跟李老頭。

想到那天光屁股回去的事情,李老頭心裡的火氣就竄起來了,“死丫頭,你一個傻子還算計我,看我今日怎麼收拾你。”

孟挽放下肩上扛著的鋤頭,淺陷的酒窩裡夾雜著幾絲陰謀詭計。

“爺爺你來了。”

看著孟挽明媚的笑靨,李老頭心底裡的怒氣才消散了不少,“小丫頭,你今兒又是一個人上山的?來,爺爺跟你說個話。”

孟挽隨手抓了手邊的一根野草,面帶純真的問,“爺爺你要說什麼?”

李老頭四處看了看,確定周圍沒別人的人,李老頭眯著眼湊近孟挽,近距離的聞了聞她身上的味道。

“丫頭,你跟爺爺說,你跟林詡睡覺了沒,怎麼睡的?”

“………”孟挽厭惡的眉心微蹙了下,“爺爺想知道?”

李老頭興致勃勃的等著孟挽繼續說,孟挽嘿嘿一笑,說時遲那時快,緊握的拳頭直接打到李老頭的眼眶上。

“咚!”

一拳,兩拳,三拳……

最後一腳對著李老頭的襠部,狠狠的踢了過去,李老頭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孟挽打得鼻青臉腫了。

孟挽打夠了,坐在旁邊歇著,“爺爺你還想知道我們是怎麼睡覺的嗎?”

李老頭一手捂著腦袋一手捂著下面,在地上滿地打滾哀嚎,“你這個死丫頭,你還打人。”

“咚!”

孟挽一腳踩他肚子上,還用力的碾了碾,滿意的拍拍手,撿起鋤頭上山了。

趁時間還早,趕緊把帶來的種子,每一種都種了些,她得試試用雪翎術種出來的東西是怎樣的。

種子她已經提前用雪翎術滋養過的,蓋上了土, 再澆上些水,做完這些,她都累得上氣不接下氣了,出了一身的汗水。

把鋤頭一撩,去旁邊水潭洗澡了,一手拿一個雪果,邊吃邊洗澡。

嘴裡還哼著小曲兒,水裡的魚兒還圍著她游來游去的。

從山的另一頭過來的林詡,聽到這別具一格的哼歌聲,就知道是孟挽,知道她今天回會上山來的種地。

只是剛走近,就看水中那個在洗澡的人,清澈的潭水從指尖滑落到她白皙的身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