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林詡突然把指尖落到她的唇上,示意她先別說話。

四周的花草樹木也在提醒孟挽,附近有人。

林詡迅速撲滅了火,帶著她上了頭頂的樹幹,注視著遠處的動靜。

是兩個黑衣人,矇頭蒙面,手裡拿著刀劍在四處扒拉,好像是在找什麼,不過沒找上來,朝別的方向去了。

昨天找林詡的那兩個人孟挽沒見過,但是她從林詡深邃的眸光中看出來了,這兩個人就是來找他的。

等人走遠了,孟挽才問,“他們為什麼要殺你?”

“想知道?”林詡帶著她下去,腳才落地,孟挽期待的眨著水汪汪的眼睛,“想知道,說說看。”

林詡眼底劃過一絲玩味兒,”因為…我目睹了他們欺男霸女,所以要殺我滅口。”

“…………”孟挽白他一眼,“不說就不說,我先回去了,明日一早來抓魚,然後去藺城。”

下山的路上,還能隱隱約約的聽到那李老頭和孫寡婦的聲音,附近倒是沒看到別的人。

快到山腳下的時候,遇到剛才在山上的那兩個黑衣人了,她還聽到他們的談話內容了。

其中一人說想去村裡找找看,另一人說不行。

她又想起昨日林詡說的話,所以他是怎麼確定,這些人不會去村裡找他的?

“小姑娘。”前面那兩人一起把視線鎖到她的身上,“小姑娘,你有沒有在山上見過一個受傷的黑衣男子?”

孟挽點點頭,“見過,我昨日見到的,他在上面的水潭洗澡。”

其中一人明顯有些不耐煩,“我們是問你今日有沒有見過?”

孟挽搖搖頭,“沒。”

“走吧,走吧!”

兩個黑衣人催促她趕緊走。

才回到院子裡,馬氏好像閒著一天沒事就盯著她,剛進門就罵她。

“一大早又跑到什麼地方去瘋了,家裡的活誰幹?”

馬氏的一雙手都用粗布包紮著,靠在門框上,孟挽歪頭看著她,“娘,我要去城裡,我要錢。”

她這句話說得很利索,馬氏都沒懷疑什麼,關注點都在錢上,馬氏抬起下巴,“你個傻子,去什麼城裡,花什麼錢,還不趕緊去幹活。”

看吧,她就知道是這樣,她現在都沒裝傻子,想從馬氏手裡要錢,比偷她的錢還要難。

還得自己想辦法掙錢才行。

孟挽去後院挖了點泥土,找了個碎了一半的泥瓦罐子,把留下來的赤椒種子種了下去。

指尖散發著外人看不見的淺綠色熒光,滲入土壤裡面,這樣可以讓種子更快的生長。

澆好水後,她就去灶房準備午膳的了,剛點著火,後院又傳來什麼東西摔碎的聲音。

孟挽塞了一把柴禾就跑回後院,她剛才才種下去的赤椒罐子已經碎了一地,泥土在地上散開一堆,明顯是被扒拉過的痕跡。

孟挽這腦門上突然竄起的小火苗,直衝孟仁的房間,二話不說就給他一簍子。

孟仁沒有任何反應的被孟挽捅咕 一拳,差點從凳子上滾到地上。

“傻子孟挽,你又打我!!”

孟仁站起身張牙舞爪的就要去抓孟挽,孟挽伸直的胳膊按住他的腦袋,“你就該打,我動我東西做什麼?”

“我……”孟仁一張口就感覺到不對勁,“傻子你說話怎麼這麼利索了?”

孟挽一把揪住他的耳朵,“我問你動我東西做什麼?”

“啊!!”

孟仁捂著被她揪著不放的耳朵,嘴裡嚷嚷的喊,“你放手,誰知道你是不是藏的吃的,我就看看。”

孟挽一手掐著他的後脖子,一手攥著他的肩膀往外面拖,“馬上給我恢復原樣,不然打傻你。”

孟挽瘦歸瘦,個子卻是高挑,孟仁被她鉗制得動彈不得,只能依她的話照辦。

他重新找來個罐子,把弄到地上的泥土加上種子都收了起來,“滿意了嗎?”

看那種子都還在泥土的表面,孟挽冷眼瞧著他,示意他弄好。

孟仁雖是不情願,但是他打不過孟挽啊,明明是傻子,怎麼突然兇巴巴的估計又是犯什麼毛病了,這是孟仁想的。

這次認認真真的把赤椒的種子重新種好,放到原位。

孟挽這才滿意的回了灶房,繼續做飯。

孟柔帶著野菜進來了,“挽姐兒,我幫你做飯。”

“姐姐,”孟挽突然扯出笑容,“姐姐你有沒有去過城裡?城裡好不好玩?”

原主的記憶裡,她沒進過城。

“我……”孟柔反應過來,她放下野菜走過來,定定的盯著她,看著孟挽同往日那般爛漫可愛的眸色。

孟柔試探的問:“挽姐兒,你……是不是……”

她怕是錯覺,不大敢問。

“是什麼?”孟挽乖巧的詢問。

孟柔撫了撫她的頭髮,“沒什麼,做飯吧,城裡很好玩,但是我也很久沒去過了,等有機會了,姐姐帶你去。”

孟挽在燒火,孟柔在洗菜,孟挽正在醞釀著給孟柔說自己不傻了的事情,還沒張口。

馬氏從外面衝進來了,二話不說,上來就給孟挽一個大耳瓜子。

“大伯母!”孟柔驚撥出聲,把孟挽護在懷裡,“大伯母,有話好好說,你打挽姐兒做什麼?”

這一巴掌,打得是真的疼,孟挽此刻也溼潤了眼眶,不是因為疼,是替原主感到悲哀,這是她的親孃,下手的時候從來沒輕過。

馬氏一巴掌還沒打夠,揚起的第二巴掌,嘴裡還罵著,“你個死丫頭,還敢打你弟弟,我看你就是太久沒捱打了。”

在馬氏第二巴掌落下來的時候,孟挽驟然犀銳利的目光,像冰錐一樣向外發射,單手扼住了馬氏的手,隨後用力扔了出去。

馬氏還被扔了個趔趄,站穩身子後,抓起手邊的扁擔,“死丫頭,還敢還手,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扁擔可不是說笑的,孟柔急著把孟挽護在懷裡,想用後背去抵擋。

“咚!”

一聲悶響,扁擔沒落在孟柔的身上,是剛好回來的林詡,手掌接住了那扁擔。

“岳母,你這是做什麼?有什麼話可以好好說,跟小婿說也行。”

馬氏眼裡只有錢,她收回了扁擔,“行啊,你回來得正好,這死丫頭把她弟弟打傷了,你不是護著她嗎,那就給點銀子,我帶仁哥兒去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