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殊一愣,他明顯地感覺到一股暖流直衝下腹。
秋檸自然也感覺到了。
“你,你怎麼這樣。”
“我也不想這樣啊寶寶,要不你幫幫我?”
男人笑容玩味,盪漾著痞氣。
秋檸似是被他蠱惑,竟順著他的話問下去。
“怎麼幫你?”
話一出,兩人皆是一愣。
“沒寫過這種片段?”
秋檸瞪著他。
她寫的又不是小凰文。
見他這個反應,晏殊又笑,“你怎麼這麼可愛。”
下一秒,男人拍拍她的臀,“寶寶先自己去玩會,我一會還有個會議,讓我去解決下。”
“被嫌棄”的秋檸一邊從他腿上爬下去一邊說,“誰稀罕坐這。”
小姑娘還嫌棄他。
晏殊起身去拿睡衣,進浴室前又走到床邊摸了摸她的頭,“是我想讓你坐這。”
“哦。”
小姑娘應得平平淡淡,嘴角卻止不住地揚起。
男人進了浴室,秋檸一個人坐在臥室裡發呆。
這一切好像夢啊。
二十歲的她竟然就進了婚姻的殿堂,放在從前,她甚至連想都不敢想。
一會,一陣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不是她的,是晏殊的。
她拿起手機,下了床,敲了敲浴室的門,“有電話。”
男人幾乎是想都沒想,直接說道,“你接。”
秋檸看了眼螢幕上閃爍的名字,她可不敢接,“你爺爺。”
水聲停了,下一秒男人從浴室裡走出來。
自從上次的事情發生以後,晏殊對他爺爺的感情改變得很明顯,爺孫兩人之間的關係也比之前的更加疏遠。
這還是老爺子第一次打電話過來。
晏殊一隻手接過她手裡的電話,另一隻手不忘摟著她。
他一邊打電話,一邊攬著秋檸的腰往前走。
電話接通,響起的卻不是老爺子的聲音。
而是經常跟在他身邊的管家的聲音。
“少爺,您快回來看看吧,老爺子昏迷了,現在在醫院。”
一旁的秋檸聽得一清二楚,臉上也帶上了擔憂之色。
“好。”
即使老爺子做得再過分,面對這種大事,晏殊也不可能不管不顧。
他甚至有些慌亂,步履不穩,連頭髮還沒擦就換上衣服。
這是秋檸第一次見到晏殊如此慌亂的樣子。
他完全不像他表現出得那樣不在意。
反而,他甚至比其他人更加在意。
被自己從小最敬重的爺爺出賣,或許他一輩子都想不到。
男人正在系領帶,因為心情的緣故,手竟然有些抖。
秋檸走上前去,雙手接過他的領帶,修長好看的手指一拉一拽一個漂亮的領帶結就紮好了。
隨後小姑娘主動鑽進他的懷裡,說著自己從前覺得肉麻的話,“還有我呢寶寶。”
晏殊身軀一震,隨後回抱住她,力氣大得彷彿要把她整個人嵌入自己的身體。
“看來我沒白疼我的寶寶。”
秋檸被他說得臉熱,卻也沒有推開他。
瑤琴還在睡覺,秋檸把她從睡夢中叫醒。
一聽爺爺住院了,她立即驚醒。
五分鐘後,三人上了車。
一路上,秋檸都在觀察著身旁人的臉色。
而他何其敏銳的一個人,每一次都被他發現。
“你男人那麼帥?”
秋檸頭一次沒反駁他這些不要臉的話,而是小聲“嗯”了一聲。
晏殊的大手穿過中央臺,摸上她的。
“不用擔心,我沒事。”
瑤琴觀察著前面兩人的一來一往。
好肉麻。
到了醫院,老爺子還在手術室。
“爺爺怎麼回事?怎麼會突然暈倒?”
晏殊語氣急切。
“我聽到老爺子接到了一個電話後就下樓準備茶水了,回來的時候他已經倒下了。”
晏殊抓住重點,“誰的電話?我爺爺的手機呢?”
管家從兜裡拿出一部手機遞給他。
他的手指一滑,進了主頁面。
電話記錄赫然出現了一串數字。
他知道老爺子自從記憶力減退後便有個習慣:每個打過來的電話都要備註上。
顯然,這個號碼之前從來沒有打過來過。
晏殊將這一串號碼發給了白鑫,讓他下去查。
晏殊仔細回想,突然問管家,“爺爺最近有和睡接觸過嗎?”
管家面色尷尬,“和祁封見過面後便沒有出去過了。”
眼下查出害爺爺的兇手才是最重要的,那件事已經沒有那麼重要了。
晏殊面色不改。
秋檸還是擔心地握住了他的手。
半晌,手術室的燈終於滅掉。
晏殊焦急地詢問,“醫生,我爺爺怎麼樣?”
“病人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不過多久醒來還要看自己的身體狀況。”
幾人都鬆了口氣,跟著一起去了病房。
晏殊看著病床上那張蒼白的臉。
他記不清到底是什麼時候,他的爺爺從一個高大的男人變成一個駝著背的小老頭。
歲月不僅催著他成長,也讓爺爺變得年老。
一直以來,他都是睚眥必報,別人算計他十分,他要算計別人一百分。
而面對老爺子的算計,他卻下意識地選擇了逃避。
從他知道這件事與老爺子有關後,他一直想要個說法,哪怕老爺子騙他一句他都肯信。
可老爺子偏偏一個字也沒有說,甚至連一絲悔意都難以看出。
於是,他迫不及待地要從本家離開,那其實根本不是在賭氣,而是在躲避,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疼他歷練他十多年的爺爺。
但此刻,他突然不怨了。
老爺子做什麼他都不怨了。
他只要能醒來,哪怕他忘記他都行。
這時,一隻軟若無骨的小手覆上他的手背,他聽到她說,“爺爺一定會沒事的。”
秋檸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能讓他心情好一點。
老爺子住的是VIP病房,晏殊待在距病床最遠的一個沙發上開會。
瑤琴和秋檸待在另一個沙發上。
管家雖然跟著老爺子多年,但是沒有照顧病人的經驗,所以晏殊請了一個護工過來。
會議結束後,護工正好也到了。
護工叫張玉安,年紀大概五六十歲的樣子,看上去很老實本分,晏殊正是看中他這一點才找上他的。
“麻煩您了。”
他擺擺手,操著一口夾帶方言的普通話,“這都是我應該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