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殊僅愣了一秒，隨後即道，“有空。去哪裡吃？”
明明他是被邀請的，聽上去卻迫不及待。
“噗。”
晏殊一個眼神掃過去，白鑫訕訕地低下頭。
低著頭總看不見他高高揚起的嘴角了吧。
秋檸看這兩人的互動覺得好有意思，都好可愛，也忍不住笑了。
小姑娘一笑，看上去更甜更軟了。
秋檸的小臉白嫩嫩的，一雙水靈靈的小鹿眼此刻彎成一輪新月，嘴角上揚，整個人彷彿都在發著光。
晏殊看得入迷。
秋檸想了想，“去九悅小館可以嗎？”
九悅小館是京大附近很有名的一家東北菜，經營者是一位京大退休的教授和她的丈夫。
數十年來，學校周圍其他店鋪的價格紛紛上漲，甚至小攤上的食物都在漲價，只有九悅小館沒有。
當然，作為一家飯店，九悅小館的菜品也是一絕。
晏殊頓了下。
他不忍心拒絕，又不想讓自己剛剛訂的情侶餐廳泡湯。
白鑫看著晏殊苦惱的樣子偷摸勾了勾唇。
這不替老闆分憂解難的機會就來了。
看他出手吧。
“秋女士，是這樣的，我本打算午休時間和女朋友去吃飯，可她剛剛給我發訊息說臨時有事情，脫不了身。”
“餐廳我已經訂好了，您要是不嫌棄的話可以和晏總去那裡吃。”
要是秋檸不在場，晏殊真想給他鼓鼓掌。
就這麼說定了！
回來給他介紹個女朋友！
秋檸：“白助理，您客氣了。”
說完，又看向晏殊，“可以嗎晏總。”
“嗯。就去那裡吧。”
-
白鑫先一步去地庫開車，晏殊和秋檸兩個人並排站在集團門口處等待。
晏殊看了眼身側的小姑娘，又掃了掃兩人之間的距離。
嘖。
都能站下一個人了。
他不滿地皺了皺眉，“站那麼遠做什麼？我還能吃了你？”
秋檸沒說話，默默地向男人那邊移了移。
看上去挺不情願的。
男人笑了笑，更加得寸進尺，彎腰靠近她，“那件事，考慮的怎麼樣了？”
突如其來的近距離，惹得秋檸呼吸一滯。
晏殊看著她近在咫尺的臉，臉上的細小絨毛都一清二楚。
一個令他心頭一顫的想法突然湧進腦海。
如果她這時回頭，一定能親上他。
“車來了。”
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小姑娘快步跑向了車子，只留給他一個背影。
晏殊可惜地搖搖頭，“嘖。就差一點。”
隨後抬腿邁向車子。
“怎麼不上車？”
小姑娘走到這卻停在車旁。
她作出“請”的手勢，“您先。”
晏殊獎勵似的揉了揉她的頭，誇她，“好有禮貌哦小朋友。”
秋檸：“……”
秋檸跟在晏殊後面上了車。
駕駛位的白鑫透過後視鏡瞄了晏殊一眼。
嘴角還掛著笑呢。
嘖嘖嘖。
他老闆現在就好像一隻開著屏的大孔雀。
“最近沒練你，連油門都踩不下去了？”
白鑫才不想和他擂臺對打，毫不猶豫地踩下油門，車子轟然而去。
過了大概十分鐘，秋檸的電話突然響起來。
她下意識瞟了眼身邊的男人。
“看我做什麼？又不是不讓你接。”
秋檸點點頭，“謝謝。”
謝。
整天謝。
整天口頭謝。
小姑娘乖乖巧巧的細軟聲音響起，“喂，您好。”
晏殊不自覺地豎起耳朵聽著。
打過招呼後，秋檸就很久沒有再開過口，應該是電話那頭的人在說。
他聽不太清楚。
只聽到“心臟病”三個字。
“好。沒關係的。麻煩您了。”
她嘴上乖乖應著，可聲音裡透露出的卻是無法掩藏的難過。
車子裡一時安靜。
半晌，男人的聲音響起，“伯母的病情很嚴重嗎？”
秋檸下意識地，“沒。”
晏殊知道她在說謊，有些生氣。
這麼久了，她還是絲毫都不信任他嗎？
真是個沒良心的。
男人像是笑她，又像是自嘲，“呵。”
隨後靠進車座，闔上了眼。
輕飄飄的一聲笑傳進秋檸耳朵裡，讓她渾身不適。
明明是真皮座椅，此刻卻如坐針氈。
這聲笑像是澆在她頭上的一盆涼水。
把她徹底澆醒了。
他幫了她這麼多次，她還不信任他。
確實夠讓人心寒的。
她沒看他，自顧自地開口，“我媽媽有心臟病，前段時間夏夏託人聯絡了一位很有名的醫生，本已經說好會為我媽媽手術了，剛剛突然打電話說不能來了。”
大概是上一年的這個時候，肖瓊被確診為先天性心臟病。
在此之前，她經常頭暈，有時甚至會暈倒，可她並沒有在意，一直視其為貧血。
秋檸要帶她去檢查也被拒絕。
直到去年，秋檸再三堅持帶她去醫院做全身體檢，這才檢查出來。
檢查結果一出，明夏就託朋友要了傳說中那位很難搞的專家的聯絡方式。
這一年裡，秋檸和明夏一直在聯絡那位心外科手術方面的專家，可都沒有談下來。
直到前段時間，他才答應。
可剛剛他的助手打電話來說他又不能來了。
晏殊突然開口，“叫什麼？”
“佐伊。”
男人嗤笑一聲，“呵。實力不大譜還不小。”
秋檸明明聽說他技術很牛的，“啊。他很厲害的。”
男人沒忍住爆了粗口，“厲害個屁。”
“我給你找個更厲害的。”
“但是有個條件。”
秋檸大概猜到了，“什，什麼條件？”
晏殊笑，大手撫上她的臉，“你這麼聰明，應該猜到了吧。”
秋檸一陣顫慄，沒想到他會直接上手。
她直愣愣地看著男人完美的俊顏在她面前一點一點放大。
“我可以幫你母親治病，還可以幫你報復他們，嫁過來之後錢隨你花，我名下的住處隨你挑，沒有得到你的允許我不會碰你，你想做什麼我也不會干涉，你只不過是多了一張結婚證。”
“哦，還有一個能幫你解決各種事情的工具人。”
“這筆買賣，你不虧吧。”
一句一句像是蠱惑。
引人深入。
像是給她考慮時間似的。
過了幾秒，晏殊才再次開口。
“嗯？考慮的怎麼樣了？”
秋檸：“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