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第一天,從慈寧宮請安回來後,吳曉月帶著淑妃與大皇子回了坤寧宮。
大皇子現在的精神善好,吳曉月抱在懷中逗弄,雖說不是想要的孩兒,但也確實是聊勝於無。
吳曉月抱了很久,直到孩子要吃奶。
淑妃對此很是樂見其成,她也是有想法的人,自已兒子本就是皇長子,就該享受這世間至高無上的寵愛,憑什麼要被那兒後來者居上?
太后是靠不上了,能靠著皇后,也是大喜事一樁不是?
吳曉月也沒讓淑妃失望,她啟唇道:“皇上有旨,讓本宮撫育大皇子。你乃皇子生母,本宮便支會你一身。若有疑義,不妨即刻去找皇上呈情。”
淑妃手中捧著的茶盞瞬間摔落在地:想要跟皇后親近是一回事,被搶走兒子,又是另一回事!
吳曉月扯了扯嘴角,不說話了。
本宮是想要 個孩子,但前提是自已的孩子。你的大皇子雖是男丁,但體弱多病,本宮還不樂意呢~
應采薇見自已失態了,連忙做出一副尷尬模樣:“娘娘恕罪,臣妾......”
“無妨。”吳曉月扮演著大度的角色。
淑妃不過是一眨眼,就確定了想法:她想相仿毓太后,來一出母憑子貴。
應采薇跪倒在皇后的下方:“景仁能得皇后養育,是天大的福氣。臣妾代大皇子,跪謝皇后恩德。”
吳皇后嘲諷的笑了笑:打量她不知道你的想法呢?
可應采薇,你到底錯了。有了毓太后“珠玉在前”,本宮怎會再來一出薛太后的蠢事?
皇上讓本宮養育,本宮便養著,但若要本宮 掏心掏肺,如同薛太后那般,那本宮只能“無能為力”了——吳曉月還是想要自已生一個的!
坤寧宮養了大皇子的訊息,不脛而走。
黃文秀正在跟毓太后商討此事。
毓太后不屑極了:“隨她去,一個病懨懨的孩子,能有什麼造化。如今,真正的掣肘,在那個人的肚子裡,你可明白?”
黃文秀低頭:“嬪妾明白。”
除夕夜上,皇上那麼明晃晃的說辭,誰沒記在心坎?
毓太后摸著二皇子圓溜溜的小腦袋,逗弄著:“甭管是誰,都不能擋了我們二皇子的路,景禮啊,皇祖母說得對不對呀?”
小皇子還是個奶娃娃,他能懂什麼?
但老太婆常年逗弄他,孩子也有了認人的能力。
毓太后說完後,二皇子突然吐起了泡泡,泡泡很快就炸了,發出“啵啵”的聲音。
這可把毓太后激動壞了,她一把摟起小娃娃,大聲道:“看,快看,景禮在跟皇祖母說話呢?他說,我跟皇祖母一條心呢!你們都聽到了吧?”
黃文秀第一個點頭:“聽到了,聽到了,嬪妾還聽到二皇子說,長大了,要好好報答皇祖母呢~”
慈寧宮裡,一團和氣。
回到景仁宮的黃文秀,卻摔了一塊玉佩。
“皇上已經厭棄了本宮,明明生有皇子,卻不得晉封,更是在宮宴上,那般的捧高賢妃!本宮如何忍得?”
黃文秀這段時間的謹小慎微,都是裝的!她自覺得了不公正的對待,滿肚子委屈久而久之化成了憤怒,曾經那個溫婉和煦的黃嬪,早就不復存在。
宮裡,真是個吃人的地兒。
花蕊也很不爽快:“娘娘,您別激動,咱們有二皇子,到底誰能笑到最後,還未可知呢~”
黃文秀一想起兒子,脾氣瞬間就收斂了:“是啊,本宮有景禮,景禮又得太后鍾愛,本宮已經穩坐釣魚臺了。”
“娘娘,您說皇后養育大皇子,這事會不會對咱們二皇子......”花蕊將地上四分五裂的玉塊收拾了個乾淨。
黃文秀看著不成形的玉石渣渣,很是不屑:“她也就空有中宮之位,有什麼好值得忌憚的。只怕,她是想效仿先太后了吧~呵呵,那就讓她去效仿好了,反正,最後還是生母獲勝。”
應采薇在緊鑼密鼓的給皇兒收拾東西。
玉生煙抱著一個披風走了進來:“大皇子要去坤寧宮,嬪妾覺得高興,便連夜將虎皮披風縫製好了,想讓大皇子裹著去坤寧宮。以後呀,咱們大皇子必定虎虎生威!”
淑妃看了看那個小小的東西,很是高興:“借妹妹吉言了,景仁一定披著這個去。”
兩人閒話了幾句,玉生煙便告辭了。
回去的路上,明月緊緊的扒著主子的胳膊:“主子,咱們不會被發現吧?”
玉生煙脊背挺得筆直:“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明月眼神依舊閃躲:“可是......”
“我忍得夠久了,實在不想再忍!這次,我也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至彼身。”
玉生煙做了什麼?
她不過是把虎皮放在蓖麻籽炮製過的汁液中,浸染了七七四十九天!!!
眾所周知,蓖麻籽劇毒......
當初,她是怎麼失去孩兒的?皇上不讓太醫透露,玉生煙不甘心,便使用了大量的錢財,才在那些人的口中探聽出了一二。
根據淺短的線索,她沒辦法查明真兇,但應采薇確實在她之後,步步高昇。
女人的心是嫉妒的,玉生煙將應采薇的高升,看成了對自已的踐踏——她必是用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搶奪了自已的氣運。
所以,這麼多時日來,她對淑妃的憎惡與日俱增,終於在大皇子要被皇后教養的訊息中,達到了頂峰。
應采薇,我要讓你竹籃打水,跟我一樣,落個無子無女的下場!
大皇子景仁在到了坤寧宮後,乳孃什麼的都是用慣了的,吳曉月無非是多了一項實時查探的事。
這天,她來到皇子的小床旁,發現景仁面色陀紅、呼吸急促,有違尋常。
便問乳母:“這是怎麼了?”
乳孃搖頭:“這兩天皇子似乎格外嗜睡,怎麼都喊不醒。就連餵奶,也是硬塞進去的。”
“可有請太醫?”
乳孃點頭:“太醫看過了,只說不要窩得太緊。”
吳曉月探了探皇子的額頭,並未有高熱之症,便稍微安了安心:“時刻注意,有任何情況,立馬叫太醫。”
淑妃現在已經是坤寧宮常客了,她笑盈盈的走了進來:“景仁今天可煩著娘娘了?”
吳曉月擰了擰眉頭:她很不喜歡這樣的說法,好像她是個傭人似的。
淑妃並未察覺皇后的不喜,她徑直來到了兒子的小床邊,看著兒子睡得香甜,不由得更舒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