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閻埠貴嘚瑟了一番,許大茂很快就哼著小曲,回到了後院。

“娥子,告訴你個好訊息,傻柱被判了,判了整整十五年,哈哈哈……”

一回到家,許大茂就迫不及待的跟婁曉娥分享這個喜訊。

“我知道。”

面對許大茂帶回來的這個訊息,婁曉娥一點都不意外,開口道:“下午的時候,街道就專門派了人過來,當眾宣佈了這個訊息。”

“便宜傻柱那孫子了。”

許大茂心裡解氣,但又覺得傻柱判得太輕了,很快又對著婁曉娥說道:“娥子,這件事是大喜事,明天休息日,我準備在院子裡請大家夥兒吃個席,廚子我都找好了,豐澤園王大廚的徒弟……”

“許大茂,你不過日子了?”

聽到許大茂的這個決定,婁曉娥不理解的看了過來,並且開口道。

傻柱被判,婁曉娥知道許大茂心裡得意和開心,但就為了這個,要請全院人免費吃喝,這個操作就很迷。

“我怎麼了?”

面對婁曉娥的態度,許大茂有種被掃了興致的感覺,有點不高興的說道:“咱們家又不差錢,這事我高興,請大家夥兒吃個席,慶祝慶祝不行嗎?

娥子,你平事也不是個小氣的人啊,怎麼是這個態度?”

要論有錢,在整個四合院裡,作為資本家女兒的婁曉娥稱第一,沒人敢稱第二。

自己的老丈人曾經有多風光,作為女婿的許大茂,比院裡的其他人,可清楚太多了。

“這跟小氣不小氣,有什麼關係嗎?而且你以為你請院裡這些人吃席,他們就會感謝你嗎?”

聽到許大茂的話,婁曉娥也不高興了。

她是不差錢,可也不是什麼冤大頭。

當年許大茂娶她的時候,都沒辦什麼席面,也只是和其他人一樣,發發喜糖就過去了。

即便這樣,婁曉娥也沒說什麼。

今天為了這個,許大茂就要大張旗鼓的大操大辦?

要知道,現在可是買什麼都要票的年代,連每個月能從糧店買到的糧食,每個人都是有定額的。

即便是有錢,也不是什麼都能隨時買到的。

許大茂充這一次面子,得耗費多少,他們家還過不過日子了?

關鍵許大茂這舉動,有點太嘚瑟了。

而且院裡這些人,真正能讓婁曉娥看得上的,除了前院的王浩和當初的王靜姐弟倆,也沒幾個。

傻柱固然不是什麼好人,但許大茂這樣做,多少有種小人得志的感覺,院裡的這些人佔了便宜,暗地裡指不定說他大傻帽呢!

“與民同樂!與民同樂,你懂不懂?”

被掃了興的許大茂,沒好氣的看著婁曉娥,突然發脾氣道:“婁曉娥,我知道你看不起院裡這些人,也同樣看不起我,就算你過去是資本家的女兒,可你現在是我老婆,你憑什麼到現在還看不起我們這些工人階級,看不起我們這些小老百姓?

你爸看不起我也就算了,憑什麼你也這樣?

既然你們都看不起我,當初為什麼要選我當你們家的女婿?”

許大茂說著說著,顯然說到了自己扎心的地方。

這是許大茂心裡的一根刺。

要不是建國進入了新社會,作為傭人兒子的許大茂,基本都不可能娶到婁曉娥這種資本家大小姐。

時代不一樣了。

他現在的工人身份,可太吃香了。

雖然婁家現在落寞了,自己老丈人也開始夾起尾巴做人,不復以前的風光,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婁家還剩下多少家底,許大茂不知道,但肯定是幾輩人都花不光的。

當初婁曉娥嫁過來的時候,陪嫁的嫁妝裡,光是許大茂不小心瞅見的,就有好幾根小黃魚。

只可惜,這些都被婁曉娥給藏起來了,連許大茂都不知道放哪。

不過作為放映員的許大茂,本身就很吃香,工資不算低,每次下鄉放電影回來,都能帶一些隱形福利回來,尤其是剛剛過去困難那幾年,也沒讓婁曉娥餓著。

當然了。

婁曉娥有錢,要不然也不能在家不工作,連活都不怎麼幹,許大茂還心甘情願的。

婁父婁母疼女兒,在錢糧上沒少支援他們兩口子,唯一讓許大茂不滿的,就是婁父不願意動用關係,幫他往上走一走。

放映員的待遇福利雖然好,但許大茂並不滿足於當一個工人,而是想著往上爬。

論對當官的渴望,許大茂可一點都不比劉海中少。

哪怕一級一級往上升,工資再多,這放映員幹到頭了,到頭來也還是個放映員,上限定死了。

可幹部不一樣。

只要有關係,懂得鑽營,未來的前途一片光明。

許大茂現在所在的軋鋼廠,其實不過是當初婁父的一個產業,建國後自然不允許這種重工產業私人掌控,婁父很識趣的就選擇了上交,不過上面依舊為他在軋鋼廠保留一定的股份,每年都有分紅拿。

這也是最早的公私合營。

雖然婁父在軋鋼廠裡面已經不負責實際經營和管理,但依舊還是董事,只要肯為他這個女婿說句話,動動以前的關係,讓許大茂從工人到幹部身份的轉變,其實也不是什麼問題。

但偏偏。

許大茂並不懂。

婁父當初之所以願意把婁曉娥嫁給他,一方面是因為他是婁家傭人的兒子,知根知底,不怎麼用擔心婁曉娥被欺負。

另一方面。

也是最重要的,就是因為許大茂的工人身份。

婁曉娥的資本家女兒的身份,恰恰需要許大茂的這個工人身份來保護,婁家也需要一個工人身份的女婿。

一旦許大茂不再是工人,那當初婁父的佈局,也就沒了意義。

而且以許大茂的情況,即便是當了幹部,也很難有太大的前途,永遠也不可能成為庇護他們婁家的存在。

更關鍵的是。

婁父不敢搞太多的動作,怕引起上面的關注和不滿。

讓自己本是工人的女婿放棄工人身份,用關係運作成幹部,並且以許大茂和實力不想匹配的野心,肯定會費盡心思往上爬,即便不闖出什麼禍,可讓上面的人怎麼想?

不知道的,還以為許大茂的一切舉動,都是婁家的示意,是婁家有了什麼想法。

這幾年,許大茂以為娶了婁曉娥,就連廠裡領導對他的態度都有了改變,就可以一飛沖天,可結果卻不盡他意。

作為廠裡的放映員,廠裡領導對他的態度基本都不錯,並且一些飯局也沒少讓他參加,主動爭取到這些機會的許大茂,也是極力的表現,更種活躍氣氛和幫廠領導擋酒,可對於他轉幹部的事情,卻始終沒有任何實際表示。

對他態度好,是看在婁父這位董事的份上,而不在這件事情上出力,也是在賣婁父的面子。

眼下的風向還沒變化,婁父這位軋鋼廠董事,哪怕只是掛名,廠裡的領導也不能完全不當回事。

不過……

能讓資本家的女婿,給他們陪酒擋酒,還有捧臭腳和拍馬屁,又何嘗不是那些廠領導的一種惡趣味。

實際上。

不管許大茂怎麼做,結果都是一樣的。

時間一長,始終不得志的許大茂,或多或少對婁父這個怎麼都不肯幫忙的老丈人,也積攢了不少意見。

許大茂不知道婁父當初的盤算和佈局用意,但他又不傻,顯然能看出來,對於自己轉幹部這件事情,婁父並不支援。

非但如此,對於自己這個女婿,婁父也不怎麼滿意。

翁婿間早就有了隔閡。

只是礙於婁父的身份和地位,許大茂不敢明著說什麼,卻沒少跟婁曉娥抱怨和發洩。

和婁曉娥之間的夫妻關係,也並不是完全的和諧。

今天這情況,顯然許大茂又敏感了。

“許大茂,你有病吧?”

不知道還短短的,自己不過是說了兩句,許大茂怎麼突然發神經,婁曉娥感到十分的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