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跟皇帝說了說戰果,唐婉便問起了伏皇后的事,言下之意要順便貶了伏家,想起髮妻最後看著自已時的心如死灰,轉身離開的堅毅決絕,他有些想為她說話,但又害怕唐婉懷疑他,讓他赴了兄長的後塵,於是最終還是一言不發。

有點可惜了。

唐婉嘆了口氣,但不是為他可惜,而是為了伏皇后。

可共患難而不可共富貴啊。

這他都不管,唐婉要以翫忽職守為由把把那個燙手的大將軍給下了,他當然也沒有什麼意見,唐婉順利的解決了事情,然後就離開了這裡,只剩下劉協一個人久久的回不了神。

是唐婉贏了以後意氣風發,所以瞄上了大將軍的位置,還是說她一開始就只是拿這個當一個引他們上鉤的誘餌。

哈哈哈哈哈——

空無一人的大殿裡只有劉協一個人大笑不止。

他可真是是愚不可及啊。

笑完自已,劉協靜靜的癱在那裡。

唐婉啊唐婉,你這樣的做法,荀彧是知道還是不知道呢?

他就在這等著,等著唐婉夫妻反目,那一定有趣極了……

大殿內,劉協即便是盡力仰著頭,死死的閉上眼睛,但淚依舊停不住的落下來,而大殿外卻截然不同。

溫暖和煦的陽光灑在大地上,天空一碧如洗,孩童的笑鬧聲、商販的叫賣聲混著各種鳥鳴聲,儼然是一派繁華熱鬧的景象。

但和這歡快景象截然相反的,顯然不只一人。

荀彧一開始就知道唐婉是什麼性格的人啊。

到了家門口,唐婉停在原地,看著丞相府幾個大字,明明是自已家,但她卻不敢進去,大腦裡兩種思想不斷的拉扯著她。

他不僅是你的愛人,還是你的知已,他懂你,不會怪你的;但自已也瞭解他啊,他是那樣一個忠貞的人,自已和亂臣賊子越來越像……

“我當這是誰,原來是丞相本人啊,怎麼,知道嘉會來所以特地來迎接不成?”

果然,是郭嘉。

普天之下敢這樣放肆的和她說話的,也就郭嘉這麼一個人了,即便是他旁邊的戲志才也差上幾分。

戲志才比之郭嘉多了兩分沉穩,見了先是笑著給唐婉行了禮,但也就那麼兩分了,他眼裡看好戲的意味簡直要溢位來了。

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啊!

不管唐婉心裡怎麼想,嘴角依然是不由自主的彎了起來。

“當然,您二位快請進快請進。”

她算是不用糾結了,家裡來了客人,她這個家主當然要到場了。

戲志才稍稍落後唐婉半步,但郭嘉倒是笑了他一聲,然後就和唐婉並排而走,嘴裡還不忘了打趣:

“我可不信你這是迎接我和志才,怎麼,難不成是你怕和文若生氣,把你趕出家門?”

郭嘉話剛說完,就感覺到唐婉不自然的捋了捋頭髮,有些驚奇的開口:

“難不成真這麼想?”

“瞎說什麼呢,我和文若心意相通,我豈會怕這個,不過是許久未見,一時間有些恍惚而已。”

唐婉說話時目光堅定,語氣鄭重,要不是郭嘉和戲志才確實瞭解唐婉性格,他倆就信了。

誰不知道誰啊,要是真這樣,他倆用得著怕倆人決裂,特意跑來說和?

“最好是這樣。”

到了書房,荀彧果然早就得到了訊息,正在這裡等著。

不愧是荀彧。

即便唐婉才是府裡的主人,即便府中下人都是唐婉親信,卻依然會在唐婉沒有下命令的時候先去告訴荀彧。

如朗月清風一般的人啊,他即便是什麼都沒做,他的人格魅力也足夠讓人折服了。

唐婉下意識的出聲:

“文若……”

荀彧回眸淺笑:

“子良。”

他似乎毫無察覺,又像是從未介懷,見到唐婉是隻有發自內心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