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雪並未說話,只是示意夏若夢投擲那枚硬幣。
當那枚硬幣落在地面上的時候,夏若夢才明白了葉雪的意思,她久久無法撿起那枚硬幣。
硬幣背面朝上,原本夏若夢想的也是,若是硬幣背面朝上的話……她就打算……放下這段故事。
“現在你明白了吧,若夢。”葉雪走到她的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一旦有所猶豫,那便不能叫決定了,只是你的想法而已。”
夏若夢彎下腰去,撿起了那枚硬幣,一言不發的點了點頭。
在投出那個結果時,她的第一想法是,這次不算,要不再投一次硬幣吧——那一剎那她也突然明白了葉雪為什麼要讓她投擲硬幣來決定,當她覺得自己面對某個結果應該再投一次的時候,便代表她的心已經做出選擇了。
……
……
原本以為一切都會順風順水的夏若夢,完全沒想到自己剛剛回國就大病了一場。
早在十二月的時候,她就被檢查出了細菌性肺炎,只是那時候她本來以為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吃了點抗炎藥便草草了事,再者後來她也沒什麼咳嗽的症狀,所以就把這件事拋在了腦後。
但也許是因為偶感風寒有些感冒,突然在夏若夢的身上具現了無比猛烈的症狀。
而且更糟糕的是,她特喵還同時來了姨媽。
江如畫光是看見眼前的場景心裡都涼了半截,完全打不起任何精神的夏若夢用手捂著嘴在床上咳嗽,幾點猩紅順著她的手指滴落在枕頭上,夏若夢滿臉通紅一副氣若游絲的樣子,江如畫不用猜都知道夏若夢絕對在發燒。
“若夢,你沒事吧……”坐起身的江如畫摸了一下夏若夢的額頭,露出了無比憂愁的模樣,明明她是和夏若夢一起回國的,而且昨天晚上睡覺的之前,夏若夢還有精力和自己鬥嘴,怎麼一覺醒來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我沒事……別傳染給你,小公主……到時候又要麻煩我照顧你,咳咳……”夏若夢說著又捂住了自己的嘴,她的聲音已經虛弱至極,江如畫本來起床的時候還在因為之前夏若夢和她鬥嘴有些生氣,但現在已經滿是心疼。
此時的夏若夢就好像暴風雨肆虐過的花園中的玫瑰一樣,完全是一副殘花敗柳的模樣,只是和她說一句話都好像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夏若夢!你是不是傻啊!都病成這樣了還要嘴硬!”江如畫的嘴上依舊沒有退讓的意思,“退燒藥放在哪了,我馬上去給你拿,就你還要照顧我,別先病死在床上吧!”
“咳咳……”夏若夢原本還想說什麼話,但身體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將她的那些話語塞回了心裡。
她都覺得自己是不是燒壞了腦袋,現在有些糊塗了,因為她從江如畫那全是嘲諷的話語里居然聽出了難過和擔心的味道,這特喵是真的嗎?小公主不是一直喜歡用她的毒舌落井下石的人嗎?
江如畫掀起了被子,準備下床去取藥的時候,才發現了令得她更為震驚的一幕。
床單一部分已經完全被鮮血染紅,很顯然夏若夢的姨媽在某種不合時宜的情況下來了,而且她的腿觸碰到夏若夢的小腿時感覺到了夏若夢的腿冰涼的可怕,江如畫確認了一下夏若夢四肢的情況下之後又在心裡數落了夏若夢一萬遍,明明是床下電熱毯,夏若夢還在發燒,但她的四肢都冷的和冰棒一樣,這特喵的不是活脫脫冰火兩重天了。
免疫系統:我要升溫了。
四肢:嗨,我可去你的吧。
這個白痴女人,明明這麼難受居然還要逞強,她是腦子不好使嗎?還是覺得自己照顧不了她?江如畫雖然這樣恨恨的想著,但還是起床給夏若夢拿來的退燒藥。
由於葉雪還滯留在慕尼黑處理一些事情,所以江如畫也沒辦法把葉雪請過來照顧夏若夢。
不過透過遠端電話遙控一下江如畫,葉雪還是能做到的,目前夏若夢的症狀明顯是因為呼吸道感染導致的體溫調節中樞功能障礙,所以首要任務是退燒,無論夏若夢到底覺得有多冷也得先退燒降溫,同時江如畫也得按摩夏若夢的四肢來調節血液迴圈,使四肢體溫逐漸恢復正常。
“另外,還有一點需要注意的,這種情況下別讓她一直保持空腹的狀態,準備一點紅糖水給她補充水分的同時還能促進血液迴圈,加快恢復體溫,同時紅糖水富含鐵元素,有利於促進血紅蛋白的生成,對於緩解她大姨媽之後的症狀有很大的好處,一碗紅糖水只放——喂?”葉雪最後還不忘多叮囑幾句話,但她還沒說完江如畫就把電話掛了。
在最後她還隱隱約約的聽見江如畫說著什麼,不就是紅糖水嗎知道了知道了。
葉雪看著手機最後的通話記錄,五官都快擰成了一團麻花,如果不是她還要留在慕尼黑和江懷雲商討一下未來的事情,她恨不得現在就生出一雙翅膀飛回妹妹的身邊。
特喵的,江如畫這完全就是準備不懂裝懂啊,別人不知道,她葉雪還不知道江如畫這輩子都沒下過廚房嗎?
而江如畫也完全沒讓葉雪失望,夏若夢買的不是那種包裝紅糖,江如畫直接給一大塊土紅糖就直接往鍋裡丟,從來不下廚的她自然覺得紅糖是越多越好,所以很不幸的她煮出了某種類似於……粥……的紅糖水。
“嗯?紅糖水有這麼難聞嗎?”江如畫疑惑的聞著那碗粘稠的已經稱不上“水”的液體,之前若夢給自己喝的紅糖水好像不是這麼個味道來著?嗯,一定是因為之前自己在生病,所以大腦下意識的美化了味道,一定是這樣的。
“若夢,起來喝點紅糖水再睡。”說著江如畫便搖醒了剛吃過退燒藥和抗感染藥正在熟睡的夏若夢,將“紅糖水”放在了夏若夢的面前。
夏若夢迷迷糊糊的睜開了雙眼,原本還有些不清醒的她,看見江如畫手裡的那碗東西立馬嚇醒了,甚至比沒得病的時候都有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