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晚上沒有休息好的夏若夢頂著有些疲憊的神情早早就起了床,在沙發上將就了一晚上的她一起床就覺得背特別疼。
看了一眼還在熟睡的江如畫,剛剛出門準備買早餐的夏若夢,也正好迎面撞上了準備下樓丟垃圾的葉雪。
“早安啊,若夢,今天怎麼起這麼早?”葉雪朝著夏若夢揮了揮手。
“早上好,姐。”夏若夢也道了一句早安,之所以為這麼稱呼她,也是因為如今的她和葉雪的確是近似於義姐妹的那種關係,就如同她高中時代時,和另一個人的關係一樣……
只是能聽見她叫姐姐這種稱呼,葉雪也覺得夠滿足了,哪怕陪在夏若夢身邊的人,並非是她也無所謂。在她五年前偶然得知夏若夢的下落,決定搬來和夏若夢一起住的時候,她就已經是如此決定了的。
自她從青澀的少女蛻變之後過了許多年,她再次見到並接近夏若夢的時候,夏若夢的目光裡滿是警惕與戒備,就好像過去那個開朗的少女將自己的內心冰封起來了一樣,索性在她的關照之下,“妹妹”那顆心上的冰層也逐漸開始融化。
葉雪也自然而然成了這幾年來,夏若夢唯一能敞開心扉的人,在江如畫重病又不想去醫院的時候,夏若夢唯一想到的能幫上忙的也只有這位義姐,正因為如此,葉雪也才得以知道了江如畫到來的訊息。
想到這裡,葉雪又不禁露出了一絲笑意,如果她有朝一日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會是何種光景呢?算了,還是別讓她知道好了。
只是葉雪立馬又注意到一個不太合理的地方,夏若夢的嘴唇……好像有點不對勁。
雖然就江如畫本身而言,她只要能改掉某些特別惡劣的個性,和夏若夢舊情復燃她倒是很喜聞樂見的,但是……夏若夢嘴唇上的血痂是怎麼回事?她們進度可以這麼快的嗎?就算她和江如畫在多年前有著天然的好感,但以“妹妹”現在的性格,不應該會這樣啊?
“嗯……?姐,怎麼了嗎?是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夏若夢疑惑了摸了摸自己的臉,起初她還以為是自己的臉上黏了什麼東西,畢竟葉雪看著自己的時候一開始就露出了莫名的笑容,但隨後又一直盯著自己的臉,但她探尋了一下之後才發現自己臉上似乎什麼都沒有才對。
“若夢,你的嘴唇怎麼破皮了?不·會·是·被·誰·咬·的·吧?”葉雪說這句話的時候多少有些半開玩笑的意味,她壓根就不相信若夢和江如畫的進度能有這麼快。
聽聞葉雪的話之後,夏若夢下意識抿了一下嘴唇之後才想起來了自己嘴唇上的傷口,這樣說來,前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似乎不僅僅是個夢而已……而且江如畫昨晚那報復般的親吻,又讓這道小傷口癒合速度減慢了些許。
但夏若夢也聽出了葉雪那半開玩笑的語氣,所以她也開玩笑一般的回答道:“我說是美人在側咬出來的傷口,姐會相信嗎?”
“去去去……說正經的。”葉雪白了夏若夢一眼,如果夏若夢是這種狀態的話,那這傷口還真的不可能是因為江如畫搞出來的了,其他人也許不會信夏若夢說的這番話,但是她太瞭解夏若夢了,從小時候就是。
“哎……說了姐你又不信,好吧好吧,其實是這兩天太冷了嘴唇一直乾裂,撕皮的時候一不小心就這樣咯……”夏若夢“無奈”的說出了“真相”,而從葉雪的表情來看,她對這個答案似乎非常滿意。
而在最後的最後,夏若夢無意之中聽到了葉雪在說著什麼“我就說嘛,怎麼可能……”之類的話,但她也並未深究葉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過於深入窺探別人的隱私這種事情,她可是一點興趣都沒有。
……
……
買來早餐的夏若夢原本打算不驚動江如畫悄悄進入臥室,但進入臥室之後才發現江如畫已經醒了過來,此時正直勾勾的看著進來的她。夏若夢摸了摸她的額頭,已經不再發燙。如今的江如畫不管是氣色還是身體反饋都比剛剛生病的時候好了不少。
夏若夢在床頭櫃上放下早餐,沉默了一會之後,丟了一串鑰匙到江如畫的面前。
“什麼意思?”江如畫疑惑的看著夏若夢。
“家裡的備用鑰匙,小公主,你不是打算住在這裡嗎?”夏若夢聳了聳肩,“那你就拿著鑰匙吧,臨走之前放在桌子上就好,我打算回家看看……所以也不可能傳送回來給你開門咯。”
“回家……?”原本就疑惑的江如畫更加懵逼了,這裡不就是她的家嗎?
“是啊,今年我準備回蓉城去過年了,畢竟我已經五年沒有回過家了……”說起這句話的時候,夏若夢的臉上露出了某種落寞的神色,很顯然不回家這件事情並非出於她的本意。
江如畫神色一滯,就在夏若夢說完之後,她就已經腦補了一齣劇本,夏若夢躲了自己五年連家都不帶回的那種,如今被自己找到了,自然也就沒有繼續藏下去的意義了。
想到這裡,江如畫的臉上也露出了失落的神情。
事實上,她想的一部分是對的,但並非完全正確,夏若夢迴家的理由確實有她所想的因素在裡面,但究其本質,是因為江如畫的出現給她這具已經麻木的軀殼又帶來了些許生氣,從軀殼變回了一個“人”,自然也會開始想念這人間的煙火氣。
夏若夢並不知道江如畫在想什麼,但她知道江如畫從以前就很怕孤獨,所以她以為江如畫那副表情是因為會一個人住在這裡感覺到不安。
她不想和小公主糾纏太深,卻又不忍看到小公主那副表情——特別是她知道小公主害怕孤獨。
她做了很長時間的思想鬥爭,最終還是輕嘆了一聲,看向了江如畫。
“小公主,要和我一起回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