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什麼？”周嘉宸問。
“要不然，咱們換個地方？”束平焰指了指身後的酒館，總不能站門口聊吧？
“那，去我們那兒？”蘇清湖提議。
“好，我叫代駕。”路楓趕緊應聲，他可太想知道束平焰知道什麼了。
束平焰有點不好意思地開口，“我要是讓你別去了，你能聽我的不？”
“不能！有什麼我不能聽的？”路楓憤怒回懟，還真激起他的好奇心了。
周嘉宸無奈，“你還是別刺激他了，走吧。”
束平焰認命地點點頭，“我知道攔不住他，我坐你車，我怕跟他一個車，他會吃了我。”
程筱依一臉茫然，什麼情況？還有故事？
——
他們叫了兩個代駕師傅，離他們住的地方不算遠，很快就到了。
路楓車上，蘇清湖和程筱依正常聊天，路楓自己坐副駕，一言不發，不知道在想什麼。
周嘉宸車上，周嘉宸先了解了下情況，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
等進了門，束平焰剛開口說了句“這房子不錯”，就被路楓打斷了。
“別說那些沒用的，坦白交代！”
程筱依拉拉他的手，“你冷靜點，急什麼，人都來了，肯定會說的。”
程筱依和蘇清湖忙著給大家倒水，路楓就盯著束平焰，愣是把她盯毛了。
等到都落了座，不等別人問，束平焰就一五一十得全盤托出——
“尹白啟其實也算我的相親物件之一，不過那會兒都在上大學，又不在一個城市，只是我朋友的朋友介紹認識的，一開始是加微信，後來我回洛川時見過面，再後來聊的不錯，就成哥們兒了。後來也給他介紹過朋友，幫他看過店……”
路楓忍不住打斷，“說重點！”
束平焰脾氣也上來了，瞪他一眼，“不是說著呢麼，總得說說前情提要吧？急什麼？”
“後來也不怎麼的，就聊到了你，但那時候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只是以為你是他心裡的白月光，是能讓他浪子回頭的那個人，聽周嘉宸說了你的事，我才覺得我好像知道的太片面了。”
束平焰是看著程筱依說的，看她表情平靜，繼續說了下去。
“在他的描述裡，我只知道他錯過了一個女孩，失去了才知道她有多麼好。他見她哭會心疼，見她被別人追問分手原因，會警告所有的人以後再也不許問她，聽到別人說她不好，他就暴打對方一頓。
他也承認是他劈腿了，但是他說是因為她給的關心太少，讓他以為她不喜歡他，所以他跟另外一個女孩在一起了，也有試探的成分。
他很快就後悔了，他以為還有機會補過，但是後來聯絡不上她了。每年他都參加同學聚會，但是一次也沒有看到過她，他也試著打聽過，打聽不到任何訊息。
直到今年，他說他終於看見她了，也認真地道了歉。只是隱約覺得她身邊有了別人。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他說的是你，我真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讓你們再見面。
對了，那天他去參加聚會，讓我幫他盯店，走的匆忙，手機落下了。那天一個標記著星星圖案的號碼打過來，我估計是你吧？我猶豫了挺久的，但是還是覺得我接不合適，所以我就給結束通話了。
他手機號一直沒換，他說，這樣萬一有一天你再聯絡他，還能找得到。”
路楓和蘇清湖罵人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聽到程筱依極其平靜地問她，“他這幾年，交過女朋友嗎？”
路楓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怕她就這麼著就被感動了，要回去跟他重修舊好了。
束平焰點點頭，“雖然時間都不長，雖然他時常聊起你們的事，但是他確實談過幾個。”
程筱依坦然地說道，“這就對了，他可能喜歡過我，但現在肯定不是喜歡了。我不是他第一個女朋友，也不是最後一個，同樣不是什麼白月光。
其實我跟他在一起，於我而言，是因為那幾年，我弟弟小，全家人的目光都在他身上，給我的關心太少太少，而我就是傳統意義上的乖乖女。他的關注給了我很多自信，我那時候真的很需要。
而於他而言，我絕不是最特別的那個。我給他的不是關心少，而其實是我不知道怎麼表達，那時候的我情緒變化也非常大。
而且那時候班主任和我媽都明裡暗裡點過我不要耽誤學習，壓力確實也很大，我也不敢再靠近他了。
兩個人分開肯定是因為兩個人都有問題，誰也沒必要揪著誰的問題說事。但是我還是想說。
你以為我能讓他浪子回頭，甚至他也以為自己念念不忘、深情款款，但他讓別人來跟我說分手，我打電話問他要一個原因，他沉默不語，第二天我聽說他轉頭跟那個女孩打了一個小時電話。我甚至不知道那電話裡有沒有笑我還在糾纏他。
高中畢業前，他曾有無數機跟我道歉，甚至挽回我，但是他沒有。
大學我和所有人斷了聯絡，但是清清沒有，嘉宸沒有，他想問，怎麼會問不到？
我的電話號碼是大三那年才登出的，怎麼他一直等我打電話，就沒想過打給我？甚至同學聚會之後，他也沒有聯絡過我。
這期間，他相過親，談過戀愛，沒有守著這份回憶過日子，沒有非我不行。
所以，其實不過是他給自己立了個人設，沒事的時候把這段回憶拿出來填補一下空虛罷了。”
“對！”蘇清湖義憤填膺，“現在裝那副深情的樣子給誰看？噁心！”
周嘉宸也罵了起來，“現在肯定又空窗了吧，看到我們依依又來勁了，什麼東西，他也配？”
“果然不能只聽一面之詞，看平時還以為他人不錯呢，這不妥妥花心大蘿蔔，就是個大渣男！但是也好，幸虧你脫離苦海的早，還好你清醒啊。”束平焰不禁感慨。
“其實，也是最近才清醒的。”程筱依笑的勉強，低頭喃喃。
一直沒有說話的路楓，突然輕輕地抱住程筱依，“你守著回憶的那幾年，那麼煎熬的那幾年，那麼美好的幾年，他是怎麼都沒辦法還給你了。幸好，都過去了，幸好，現在我在你身邊。”
程筱依也反手抱住路楓，有點想哭，但忍住了，都過去了，沒什麼可難過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