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湖第二天正常上班了,一連幾天都悶悶不樂,同事還以為她真的很虛弱,病還沒好,都不敢叫她做太多事情,怕再累到她。
她不是拿不起放不下的人,但是她就是會不自覺地想起林錚。
她覺得她對他是一見鍾情的,雖然她一見鍾情的人也不在少數,但是她就是覺得林錚是特別的。
她知道,如果是其他人,她可以追,可以試,但是以她的情況,她怕她溫暖不了他,反而真的會打擾到他。所以,她猶豫了。
週五晚上,她回家的路上接到了療養院的電話。
“喂,蘇小姐,您母親……割腕自殺了,我們發現的及時,現在送到市一院搶救了。”
她電話沒掛就沒命一樣的跑向市一院。
跑到醫院的時候,她媽媽已經脫離了危險,但人還沒醒。在病房門口,她看到了那個最不想看到的人。
“你為什麼在這?”蘇清湖雙目赤紅,盯著對面的男人。
“清湖,爸爸……”
“你閉嘴!你不配!”蘇清湖像發狂了的小野獸,低吼著,“是不是那個女人又去找我媽了?”
“我……還不知道情況,我回去一定問清楚。”
“你走吧,我不希望我媽醒的時候看到你,以後再也不要來打擾我們了。”蘇清湖儘量平靜地說,轉過頭不再看他。
對面的男人還想再說什麼,一個極冷淡的聲音插了進來,“很晚了,不要影響其他病人休息,麻煩您先離開。”
“好,我這就走,”蘇清湖的“爸爸”也只能離開,臨走前他又看了一眼蘇清湖,見她沒有任何反應,沒有再說話。
蘇清湖抬頭看了一眼林錚,說了一句“謝謝”就推開病房的門進去了,聲音裡還帶著哽咽,眼裡也浸著她好不容易才忍住的淚水。
林錚今天不值班,正在交班的時候蘇清湖的媽媽被送來了,不是他接診的,他是胸痛中心的,但是和普通急診大廳相鄰。
他要出門的時候,看到了跑進來的蘇清湖,跟他認知裡的蘇清湖相差甚遠,她臉上的焦急分明在告訴他,她不是來找他的。
他並不是多事的人,但是鬼使神差地,他停頓了一下聽蘇清湖問護士臺她媽媽在哪兒,又鬼迷心竅一樣跟她到了病房。
他看著明明已經在崩潰邊緣的她,還像個小刺蝟一樣豎起身上所有的刺。他看著他,莫名想起了當年的自己,所以他借了白大衣,幫她趕走了人。
他看著她進了病房,離開前撥通了路楓的電話,讓他通知了程筱依。
程筱依趕來的時候,蘇清湖的媽媽已經醒了,蘇清湖正拉著她媽媽的手說著什麼。
“林醫生?”程筱依看到林錚的時候是很意外的,路楓說他走了的。
林錚的表情略有點不自然,“走了,又回來了,看你們用不用幫忙。”
程筱依心下了然,果斷開口,“那就麻煩您進去看看阿姨,找個藉口讓清清出來吧,我覺得她堅持不了多久了。”
“好。”林錚答應地乾脆,像是早就預料到一樣。
林錚推門進去,裝成了查房醫生,“很晚了,病人需要休息,家屬先出去吧,”說完又覺得有點冷漠,又補充道,“你在這裡,阿姨睡不著,過會兒你再回來。”
蘇清湖點點頭,囑咐了兩句就聽話地出去了,蘇清湖媽媽從始至終沒有說話,情緒雖然穩定,但是沒有一點生機。
蘇清湖一出門,就看到了程筱依擔憂的眸子,最後的那一點點堅強立刻土崩瓦解。
隨著她出來的林錚把她們帶到了值班醫生的休息室,自己在門外放風。
程筱依什麼都沒有問,就只是抱著她,讓她哭。她只是想讓蘇清湖緊繃的弦有片刻的鬆懈。
蘇清湖哭了很久,終於逐漸平靜。
程筱依才開口,“你別逼自己太緊,阿姨那邊我去照看,你再緩緩。”
蘇清湖的聲音都在顫抖,“我媽到現在一句話都沒有和我說,我怕她還想……”
“不會的,我們都陪著她,你不要亂想,都會好起來的。”程筱依打斷她,“林醫生在門外,你跟他聊兩句吧,我去看看阿姨睡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