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蔣助理奔波於各地,一直在查丁凝消失的那半年。
可那半年,丁凝就像蒸發一樣,找不到任何痕跡。
“還是查不出來?”凌景翊皺眉問道。
蔣助理搖搖頭,他真的盡力了,卻一無所獲。
凌景翊明白,要是連蔣助理都無能為力,要麼,這半年丁凝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和外界斷了聯絡。要麼,是被人刻意抹去。
“先生,咱們能查的,只是最淺表的。如果深入查,應該會有線索。”
“就算我們查最淺表的,也應該會有蛛絲馬跡,就像這一年半一樣。深入查就不必了,那不在我們的範疇之內。”
凌景翊要是真的想查,一定可以查出來。可那就要動用一些特殊辦法,他不願意。他只是一個商人,他有他的底線。
只是這消失的半年,還有那個雨夜的電話,一直讓凌景翊如鯁在喉。
而且,這手法,怎麼那麼熟悉?
“先生,您是不是想到了美翊小姐?”蔣助理洞悉到了凌景翊的想法。
“美翊......”凌景翊眯了眯眼睛。
這些年她一直在海平,可凌景翊卻始終找不到她。要不是一年半以前她自己出現,恐怕現在還沒有線索。
“先生,美翊小姐在北郊小鎮,那裡有誰,您比我清楚。”
“裴四。”凌景翊淡淡道。
難道那半年,丁凝在北郊小鎮?可凌美翊和丁凝並不認識,裴四也只和丁凝在漁戲見過一面,他們難道會有聯絡?
就算丁凝那半年在北郊小鎮,也沒必要抹得乾乾淨淨,他們到底在掩藏什麼?
“蔣天晨,去北郊!”
“是的,先生!”蔣助理擦擦汗,凌景翊又叫了他的全名,看來事情又大條了。
裴四看著坐在太師椅上的凌景翊,這臉色,估計事情不太妙!
他戰戰兢兢地看向蔣助理,似乎在眼神上尋求幫助。蔣助理看了他一眼,彷彿在說:我自身都難保,你最好實話實說!
“凌董,今兒吹得什麼風,把您吹來了!您來也不打聲招呼,我......”
“四爺,客套話就不說了。兩年前,她在北郊嗎?”凌景翊給蔣助理使了一個眼色。
蔣助理點頭,拿出丁凝的照片給了裴四看。
裴四心裡一驚,這不就是當年和凌美翊在一起的姑娘嗎?那些資料,不就是他抹去的嗎?
這下真的糟了,他答應過凌美翊不說,可凌景翊卻讓他說。這兩姐弟,他一個都得罪不起!
凌美翊的事,也是他隱瞞的。凌景翊和凌家知道,可並未追究。但現在這姑娘的事,真是棘手啊!
可他已經答應了凌美翊,江湖上混的,話說出口,絕不食言。
“這姑娘看著眼熟,可我在北郊沒有見過。或者她來過,我不知道呢!”裴四笑著答道。
“真的?”他看向裴四,眼睛裡透露著寒光。
“真,真的。”裴四慌忙避開他的眼神。
“四爺,打擾了。”凌景翊起身,不打算再問。
從四爺的反應來看,他一定是知道的。只是他是江湖中人,重信義。如果他先答應了別人,那麼就是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未必肯說。
既然如此,又何必為難他呢?
“先生,四爺那不打算再問?”
凌景翊搖搖頭,說:“去找美翊。”
凌美翊和凌家恢復聯絡以來,凌景翊和沈婉珍從未來過北郊找她。她要自由,不要束縛,他們給足了她尊重。
所以這次凌美翊見到他和蔣助理,心裡十分驚訝。
“你怎麼來了?”凌美翊知道,他能親自過來,事情肯定不簡單。
“姐,丁凝是不是在北郊待過?”凌美翊是聰明人,他不想跟凌美翊繞彎子。
凌美翊眼神中閃過一絲不自然,怔怔地看著他。
就這一點點不自然,被凌景翊捕捉到了。
“丁凝是誰?”凌美翊笑著問道。
她知道,就算凌景翊去找過裴四,裴四也不可能據實相告。換個角度想,如果裴四說了,他現在就不會來找她了。
凌景翊笑笑,來這兒之前他就已經知道結果,所以不打算和她繞彎子。
可即使知道結果,他還是想來,有種不撞南牆心不死的感覺。
他望著遠處好久,也不知道在望什麼,眼底滿是悲傷。
“他怎麼了?”凌美翊向蔣助理問道。
蔣助理撓撓頭:“先生他......哎!”
“怎麼,他還是讓你叫他先生?”
“是啊,他說別人他控制不了,但是讓我別叫。”
凌美翊點點頭,她知道凌景翊是什麼意思。這個位置他不想坐,也有可能,是對已故老董事長的尊重。
“姐,我們走了。”
凌美翊看著他們的車子離開,嘆了一口氣。看來丁凝的事,遲早是瞞不住的。
只是沉寂了一年多,怎麼突然之間又被提起了?難道是他們又有交集了?
凌美翊太瞭解他了,在這兒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他會另尋他法。憑凌景翊的本事,她並不認為此次他沒有收穫。她知道,剛剛那一瞬間,凌景翊已經有了答案,只是她和裴四沒有給他證實而已。
“先生,現在回哪?”蔣助理開著車,凌景翊一言不發,車內氣氛實在是緊張。
“回公司。”他停頓了一下,又說:“你繼續查。”
“是。”
他看著窗外呼嘯而過的街景,眉頭扭到了一起。
那消失的半年,所有人都在避諱。他們越避諱,就越說明有問題。
從今天裴四和凌美翊的狀態來看,他們都是知情的。特別是凌美翊,她和丁凝一定認識。
凌美翊一直在北郊小鎮,她能認識丁凝,只能說明丁凝在北郊出現過,確切來說,應該是住過。可她卻裝作不認識丁凝,他們到底想要隱藏什麼呢?
北郊是裴四的地盤,他能把凌美翊的過往抹得乾乾淨淨,那麼丁凝也一定是這樣。所以那消失的半年,丁凝極有可能是在北郊小鎮,並且發生了什麼重要的事。
“重心放在北郊,裴四和美翊那邊不用去了,想別的辦法吧。”他交代道。
“明白。”
裴四的信義,凌美翊的自由,他不想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