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禺疆正是瑲玹日後的得力干將,左膀右臂,甚至在後來和皓翎的對戰中也勢如破竹,皓翎王當時派出了蓐收之後,靠著蓐收的深思籌謀,這才扳回一局。

若沒有記錯,兩日後的赤水秋賽中,他將打敗赤水族的獻的一舉奪魁。也正是因此,才引得了瑲玹的注意,後面三縱三擒一般,收為心腹。

這可是一個心腹大患,如何才能他不被注意瑲玹呢?看來,只能從赤水秋賽上想法子了。

方意映告別了馨月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她的屋子離馨月的院子不遠,窗外有一株別樣美麗的海棠樹。

鮮豔的海棠花迎著微風晃盪著,喧晝看自家小姐這般喜歡,一度要取些來做口脂,這主意倒是讓方意映心下一動,她怎麼沒有想到。

口脂、胭脂、衣裙,都是女孩子的最愛,若是在這些方面做文章,想來不愁在大荒沒有生意了。

自己只需先撐起這攤子,之後再交給放心的人打點便好,交給誰呢?

防風獻一個老爺們顯然是不適合的,不如就…怎麼把她忘了,防風思漾,那個一直躲在角落裡不善言辭的妹妹。

先前她在子弟們的考察中就發現她頗有些天賦,然而卻始終默默無聞,明明幾個哥哥都不成器,偏偏那個母親偏愛哥哥,雖也是續絃的嫡女,可與別人身份天差地別一般,她倒是個絕好的人選。

一邊想著,方意映一邊走到海棠樹下,這才發現,不知何時,這裡竟然多了一架鞦韆。隨著風緩緩的晃動著,忽而竟有一隻蝴蝶緩緩落在上面。

方意映一時玩心驟起,便坐在了鞦韆上,閉著眼睛,任由喧晝在後面推著自己。

忽然她察覺身後的力道似乎變的大了些,便打趣道:“喧晝你慢一些!”

然而喧晝好似並不理她的話,於是方意映緩緩睜開眼睛回頭望去。

只見那灼灼的海棠花下,一個玄衣少年一邊推著鞦韆,一邊在衝著她微笑,一雙純淨的眼眸裡倒映著她緋紅的裙襬,再配上那暖陽般的笑容,一時竟如海棠花般絢爛。

方意映瞬間感覺心好似漏了一拍,一時間竟是呆住。然而,稍後她便緩過來神:“豐隆公子這是做什麼?”

那人聽到她喊她豐隆公子,似是忽然被刺到了般,笑容就那般停滯在臉上。竟不自覺的收回了推著鞦韆的手。

然而突然撤回了力的鞦韆,卻好似失去了控制,猛的晃了一下,硬是推著方意映到了更高的地方。

忽然,鞦韆上的一側繩子一鬆,眼看著方意映就要被甩下來。

只見豐隆一個閃身向方意映的方向飛去,竟是瞬間將方意映穩穩的環在懷中。

方意映緩過神來,看到他滿臉緊張的看著自己,哪裡還有世家弟子未來族長的沉穩。

待豐隆穩穩落地,方意映立刻從他懷裡出來。

豐隆的手一時間空在了半空中,便緩緩收回去,語氣似乎平和的問道:“意映姐姐無事吧。都怪我,想幫姐姐推鞦韆,可誰知竟這樣了…”

方意映看著他一臉歉疚的模樣,自然不忍苛責,便安慰道:“沒事的,還好你反應快。”

豐隆點點頭,又嘆了口氣:“也不知璟哥哥在哪裡…他一定不似我這樣亂了陣腳,姐姐無事便好。”

方意映尷尬的笑了笑,這話怎麼那麼怪…這豐隆的畫風怎麼有點不對勁,可是哪裡不對勁呢?她一時又看不出來。

忽然牆外似乎傳來一陣笑聲,那笑聲中隱約帶著些喜悅與剋制,此時,院內分外安靜,兩人自然聽個分明。

方意映一聽便聽出,這好似璟和小夭的聲音,想來二人也在遊園吧。

而豐隆看著意映望向牆外的眼神,卻好似不以為意:“應是璟哥哥的朋友吧。璟哥哥待朋友極好的。”

意映抿嘴一笑,到並不在意。

豐隆卻以為她在無奈苦笑,畢竟璟從住進園子裡來之後,竟是從未主動找過意映。

他抬頭看看滿樹的海棠:“意映姐姐可喜歡這海棠?”

方意映點點頭:“自是喜歡。”

豐隆好像很開心:“這海棠樹很早之前便植下的,每年都開得這般絢爛,生動,就好似…”

意映盯著豐隆等他的下文,豐隆卻忽然卡殼一般,將頭微微的轉過去,伸出手輕輕的撫摸了一朵花枝:“就好似…有生命一般”

意映點了點頭,抬頭看著滿樹的繁花,由衷地感嘆:“確實很美,美的不加掩飾,絢爛灑脫。”

此時的豐隆卻又默默將眼神移到意映身上,她的臉也被映的分外美麗,誰知,卻恰好碰到了意映迴轉的目光。

目光觸碰的一刻,豐隆似乎被擊中一般,迅速的移開眼神。

定了定心神,他指了指意映身後:“意映姐姐又在練習箭術了。”

意映點點頭:“總歸也閒來無事,何況,日日如此,便也習慣了。”

豐隆卻表情一滯,似是眼神裡有一絲期待和猶疑:“只是習慣了嗎…習慣之事,可還會喜歡嗎?”

意映有些不明所以,防風意映每日練箭,想來是喜歡的吧…

便回道:“自然喜歡。”

豐隆的眼睛卻好像一下子失去了生氣一般,一瞬間黯了下去,然而也只是一瞬,便又恢復如常,嘴角扯出一個微笑:“如此,便不打擾了。”

看著豐隆離去的背影,不知為何,方意映竟然覺得,在剛才那一刻,他似乎有些難過…

送走了赤水豐隆,方意映坐下來思索著,赤水秋賽眼看著就要來了,那個愚疆的影子還浮現在她心頭。

忽然她想到了什麼,先前防風小怪就曾抱怨過防風氏如今無人,竟無法在秋賽一展身手,重現防風威名。她還曾想過,可以藉此機會給自己的分身一個身份。

如今不正是恰如其分,既能以防風子弟的身份混入赤水秋賽,還能光明正大的給自己分身一個全新的身份。相柳不就正是借用防風邶的身份行走大荒嗎?

只是,借誰的身份呢?

方意映尋著記憶,忽然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