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究竟在何處?
謝長君……
我看著下面蔓延一片的火海,這裡卻找不到長君哪怕絲絲碎片的氣息,他應該還活著,只是我總心有不安……彷彿,有別的什麼人早就等著我了。
就如同一鍋早早燒開沸騰的水,就只差等我下鍋了。
待我單腳落到地面上時,四處盡是燒焦的屍體與士兵們的殘肢。
“謝長君——!”
我大聲吼道,“你在哪?!我回來了!”
不對,他之前說過,讓我務必等他回來……但我中間卻食言了。
滿目血紅,我緊張的看向周圍。
“謝長君!!!”
不,不會的,他不會死的……
心臟正狂跳不止,這時,西南方向傳來了馬蹄的聲音。
聽上去應該是馬兒自己撅蹄子的聲音,如此細微我也聽到了,與這裡幾乎被毀掉的軍營顯得格格不入。
顯然,奪嫡之爭,他是徹底輸了,也顯然,我們的聯盟可能要作廢了……
但我只想他能活著,哪怕是凡人,任岑玦也說過不可能會放過他。
長君凡人的軀體裡,可是藏著一位神君的魂魄,萬一妖帝對他魂魄多做些什麼,極有可能沒法返回天界了。
說到天界……人界他們的歷劫如今出了這樣的亂事,為何沒有神仙來阻止,反而是任由其發展呢?
還是說,他們根本就不敢來阻止這一切?!
我連忙朝著那馬蹄之聲跑了過去,就見一個虛弱的背影正坐在一處石頭上,旁邊正是他的戰馬。
而一些殘存計程車兵們也在旁邊休憩。
他的披風已經被劃破的差不多了,然背影還強撐著挺拔。
“謝……”
我正要開口,誰料這時,一旁一位陌生女子手裡捧著樹葉,裡面乘著乾淨的水朝著他緩步走去。
“長君,我找到水了,你快喝下?”
那位女子生的與我有七八分相像,我曾經好像見過她,可是……實在是記不起來了,頭痛欲裂。
而此刻腦海裡只劃過了一個念頭:莫非……是凡人的叶韻?
謝長君的師妹?
何其巧妙……她竟然和凡人的他重逢了?雖然他已經找了她兩千多年了。
“叶韻”似乎發現了我,對我溫柔一笑,“哎,這位姑娘可是路過此地?”
“?我……”
我這才驚覺,自己沒有幻化成之前士兵的模樣,如今展現在他們眼前的,是我的仙體模樣。
謝長君轉過身來,帶著些疑惑看向了我,俄而,他似乎眉毛皺了一下,卻很快就調整過來,“這位姑娘是……?”
“我……我是瀧姒啊!就是,之前和你說好了的那個!”我顯得有些底氣不足,但現在事態緊急,我直接說出口來。
“瀧姒……?你是誰?”他皺了眉,思考了半響都沒想出來。
他的模樣不像是裝出來的,但卻對“叶韻”道,“這位姑娘……與韻韻你長得有幾分相像,不會是你的姐妹罷?”
“叶韻”眨眨眼睛,又搖了搖頭,“不會,妾身哪有什麼姐妹呢?不過只有將軍您一人可以依靠罷了……”她看向我,也帶著疑惑,“這位姑娘,還是快點離開這兒好?軍營被賊人所燒燬,我們等會還要趕路呢。”
“你是他的何人?”我不甘心地反問道。
“這位姑娘,她是我未來的娘子,你未免有些咄咄逼人了。”謝長君面無表情的看著我,“還請姑娘快些離開此地。”
“可是,你之前明明說,等你拿到帝位,會跟我在一起的!”我感到自己有些歇斯底里,怎麼會這樣?!
這個莫名出現的女子,莫非真是他等了多年的那個人?
聽到“帝位”二字,一柄長槍直接架在了我的脖子上,謝長君劍眉微蹙,“大膽!你在這裡胡言亂語些什麼?!如此議政,就不怕我殺了你?”
“長君,我無事,別動怒,這位姑娘也不是故意的。”叶韻撫著他的手,讓他將手中長槍輕輕放下。
“此女子甚是可疑!”
謝長君盯著我,眼神盡數只是冷漠和疑惑,“要麼你快滾,要麼就準備喪命於此吧!本王不會對女子下手,除非你沒有眼力見。”
聽到他這麼一說,我心底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緩緩流淚,心臟傳來一陣劇痛……雖然我早就沒有了妖心,有的只不過是一顆供血的心罷了。
“不是的!你之前明明說過——!”
哪怕我換成了仙體真身,不再是之前那副壯實女子的模樣,難道你就記不得我了嗎?
“本王從未說過任何謀逆之言,也根本沒有見過你!”
“叶韻”在一旁,微微一笑,“這位姑娘,身為女子,還是在外注重禮數的好,動不動就搶別人的夫君,是不是不太好呢?”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她看著我雖然溫溫柔柔,卻帶著一絲藏得極深的惡毒。
彷彿毒蛇的毒液一般,下一秒就會侵蝕我的內臟,讓我被腐蝕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