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看到我整個人險些失控的神情後,很是不解,眼底充滿了些許疑惑之色。

雖然對我充滿了厭惡,但畢竟作為凡人皇子,教養自然是不必說,於是他仍舊溫柔地問我道,

“你怎麼了?”

“……無事。”我看著地毯,作作戲罷了,其實我可不敢強他,這會亂了他的歷劫,於是抬起頭對他燦爛一笑,

“本寨主可是土匪女頭頭,怎麼可能會有事呢?”

說完,我的腦海中卻陡然出現了,當時聽的傳聞。

據說這新任妖帝閉關了許久,唯獨就差歷情劫這關,就能正式上任了(說的有些怪異……)

咳咳,總之,那女將軍吳沛樂,乃是冥界公主的託生,自然也是來歷情劫的,成功了就能突破上尊階品。

想想這些神仙,機緣這麼快就到了,哎,不像我這可憐的鹿妖。

突然想起謝長君曾說過我,都過這麼多年了,還只是個小仙,未免修煉也太過於疲懶了。

然他不明白的是,我修煉的動力,早就隨任岑玦離開的那年一起,魂飛魄散了。

於是我找了個地毯,準備躺地上就這麼一晚將就過了。

明日那女將軍要領著一軍隊來討伐我們寨子的,那才是重頭戲!不禁居然有些期待?可能是因為把任務完成了,我就能快快回去找謝長君?

………我快快回去找他幹嘛?奇怪……

甩了甩腦袋,不再多去想。

不過,這妖帝託生的凡人為何姓名和那人一模一樣,他的容顏我其實從未見過。

“你打算睡了,可是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是什麼?”

任岑玦在我旁邊,頗有耐心的詢問道,

而我已經很困了,只模糊不清的告訴他,“瀧姒……”

“瀧姒?這名字……”他靜了一會兒,看著我躺在地上,

“你在做什麼?”

“睡覺。”

任岑玦……妖帝,他皺著好看的眉問我,“你今晚就打算睡地上?”

“不然呢?”我打了個哈欠,突然意識到這具身體並非我本體,屬實……打哈欠的動作……確實不太好看了點。

“………”妖帝聽後,從床上優雅地走了下來,“你去睡床。”

“?”我噌的繼續扒拉在地毯上,“不要,床是留給你的,你這麼細皮嫩肉的,睡一晚上地板,非得給你蛻一層皮不可。”

“你雖然劫持了本皇子……但你畢竟是個姑娘。”

聽到他說我是姑娘時,我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不愧是皇子,教養這麼好,我都將你綁了回寨,居然都稱我為姑娘!你可是這些年來頭一個將我當成姑娘之人!”

“再怎麼樣,明日我父皇或許就要派兵來討伐你,你果真不怕?”

“不怕。”我點了點頭,“大不了一死,但是嘛,得以和七皇子你共待一晚,這輩子都值了!你長得可真好看!”我故意說這些不成體統的話,讓他羞紅了耳朵。

不過,他腰間那枚玉佩著實讓我很感興趣,何況他一直護著。

“喲,這是心上人送的?”我指著那枚玉佩,此物甚是劣質,看上去不能算是玉佩,最多隻能算是一塊沒怎麼雕琢的璞玉。

而妖帝他在凡間身為皇子,居然還隨身攜帶著。

“這與你無關。”任岑玦……不對,是妖帝,又對我冷冷答道。

我聳了聳寬厚的肩膀表示無所謂,直接重重躺在地上的枕頭,裝作很快就入睡了。

“你果真睡著了?”他帶著不確定。

“呼嚕……呼嚕……”

我故意大聲吹出了幾聲呼嚕,讓他更加難堪,確信我的確是睡著了。

“唉……”

迷濛之中,似乎做了個夢,夢裡謝長君又在毒舌,他終日都在打鐵鑄造天兵之器,說我這鹿仙整天都遊手好閒,不像他,總是在努力修煉。

“你都已經是神君了,再努力修煉有什麼用啊?難不成你也想飛昇上尊?”

要知道,天界這麼多年就出了一位修為到上尊之人。

“自然是有用的,屆時等我師妹回來……”

“等你師妹回來時,又能如何?”

“那時我一定能護她周全,不會再讓她被貶下界,哪怕她愛著凡人……”

“行吧,那就隨你咯。”

夢裡的我也打了個哈欠,繼續入睡。

但迷迷糊糊的,似乎有人輕輕撫摸了下我的髮絲,聲音中似乎有些不太確信般的謹慎。

“你還是……沒變,小鹿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