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為番茄撞大牆

空氣瞬間凝固，封修然猛然扭頭看著他，眼裡寒光四溢。

“你在威脅我？”

曲澤一梗：“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什麼意思？記錄？怎麼記錄的？錄影嗎？攝像頭藏哪了？誰讓你這麼幹的？司樺爍，還是貝柔？”

封修然聲音顫抖，整個人心臟跳的厲害。

他在害怕。

曲澤看著發抖的人，意識到自己似乎做錯了什麼。

他從兜裡拿出一個儲存卡：“都在這裡了，沒有備份，也只有昨晚。攝像頭我已經拆了，你如果想報警，這便是證據。你若不想，我們換個方法離開。”

收拾著醫藥箱，曲澤又道：“可我還是想問你。”

“問什麼？”封修然捏著儲存卡，手心裡汗珠四溢。

曲澤咬著唇，似是下定決心般：“三年前你明明說過自己最想要自由，為什麼又甘願被司樺爍囚困？”

封修然瞳孔大震，不可置信地看著曲澤。

他掙扎起身，聲音裡是從未有過的恐慌：“你是誰？”

“你不記得我了？”

曲澤嘆息一聲，轉過身露出自己的後頸。

麥色的肌膚上，有一道已經癒合的傷疤，粉嫩的，一看就知道曾經傷的不輕。

“三年前，玫瑰園後巷，是你救了我。”

封修然這才恍然大悟，刻意忘掉的記憶猛然湧進腦海。

“是你！”

竟然是他？

當年在玫瑰園，他先是被鍾離淮救下，後為了避開司樺爍的人，挑了人少的小巷子離開玫瑰園。

當時正值深夜，巷子裡黑漆漆的，他不小心被東西絆倒了。

倒地之後才發現，那竟然是個人。

那人滿身鮮血，衣服七零八落，當時有氣出沒氣進的。

他也是嚇壞了，以為自己將人快給踩死了。

正好鍾離淮買的藥和繃帶還有很多，他就順手給用了。

沒想到，那人竟然是曲澤。

“你，怎麼認出我的？明明那晚，很黑。”

“也是偶然。”

曲澤收拾好醫藥箱坐在不遠處的椅子裡，長腿自然伸展：“我因為工作原因對人臉的記憶能力很強，所以即便那晚光線很暗，我還是記住了您。”

“更何況，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恩人的長相，怎麼能忘。”

“一個月前我退役回到帝都，就託朋友找您。說實話，您的資料太難查了。要不是我找人畫了您的畫像，又以玫瑰園為原點查遍所有道路監控，還真不一定找得到您。”

“可我沒想到，那個口口聲聲說想要自由的人，會跑來給別人當金絲雀。”

曲澤面色沉著，盯著封修然滿臉不解。

封修然頹然坐著，攏了攏被子將自己塞在裡面。

“我不是跑來給他當金絲雀，我本來就是他養的鳥。”

封修然自嘲著：“三年前，我嘗試過飛出去看看，我也下定決心要飛出去再也不回來。可是，我腿上那條鐵鏈，從未被卸下。”

“我逃不掉的。”

曲澤蹙眉：“三年前囚困你的人，是司樺爍？”

封修然倒在床上，兩眼無神看著窗外隨風飄搖的花：“你看，你都能查到作為黑戶資訊全無的我，卻查不到司樺爍養了我五年。他的勢力，真大啊！”

“你知道自己是黑戶。”曲澤微微詫異。

“我當然知道。”

封修然面色嘲諷，語氣悵然若失：“一個連身份證都沒有的人，不是黑戶是什麼。”

“哥坦亞大學沒有我的入學資訊，校長看在司樺爍的面子上容忍我像個遊魂一樣在裡面晃盪。”

“我去什麼專業，上什麼課，其實根本無所謂。除了姓名，我什麼都沒有。”

“這個世界沒有我的容身之地，就算我逃出去，也舉步維艱。”

“哪一天我被司樺爍弄死了，也無人知道。閻王那裡，我說不定連名號都沒有。”

曲澤見不得他這樣，心裡苦澀蔓延。

他的救命恩人，不該過這樣的日子。

“我帶你走，我幫你辦理身份資訊。”

“換個身份換座城市，你可以重新活過，不會再查無此人了。”

曲澤語氣誠懇，話語間透露出了一些被他隱藏的訊息。

封修然眸間閃過一絲光亮，很快就又暗了下去。

他搖了搖頭：“我沒做錯什麼，為什麼要躲的人是我？”

曲澤沒想到他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是啊，他沒錯什麼。

為什麼他要改名換姓隱匿逃竄，而傷害他的人卻堂而皇之繼續高高在上。

“那你打算怎麼做？我能幫你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