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蕭君燁暗算了!無恥鼠輩,打不過我北境軍,便耍陰招!”
一想到自己眼睛是被石灰粉所傷,沈媛媛便氣不打一處出。
“啊?”秀兒一愣一愣的,看了眼旁邊一臉雲淡風輕的蕭卿珩。
蕭君燁,葉君驍,這不就是把名字倒了過來啊!
“公主,你在戰場上遇到盛帝了?”秀兒眨了眨眼睛,想要把事情弄清楚。
沈媛媛卻來了脾氣:“不提他了!晦氣!姊姊,你去把師父喊來,幫我瞧瞧眼睛。”
“好嘞!”秀兒欠了欠身,攙扶住沈媛媛,又招呼守衛:“去,將這位葉公子帶入府內,好茶好水招待著。”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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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媛媛回到自己的寢院,便聽到三個娃娃的吵吵聲。
奶孃焦頭爛額,剛哄好了這個,另一個又哭。
“我要阿孃,要阿孃,哇……”
“阿孃……阿孃……嗚嗚嗚……”
“阿孃不要我們了嗎?”
“小王爺,公主她只是出了趟遠門,很快就會回來。”
“很快是多快?”
大娃耐心地詢問。
可弟弟妹妹卻又哭又鬧,怎麼都哄不好。
聽到兒女哭得這麼傷心,沈媛媛心裡咯噔了一下,頓時懊悔起來。
她該早些讓葉君驍送她回來的。
“長憶,相憶,思憶,阿孃回來啦~”
聽到阿孃的聲音,三個崽崽立馬像放出圈的小豬仔,朝沈媛媛拱來。
尤其是三娃思憶,還沒斷奶,因為想孃親,好幾日都不喝奶孃的奶。
見到沈媛媛,拱進她懷裡哭了一會兒,便嚷嚷著餓,扒拉著她的衣服。
沈媛媛哭笑不得,她太寵三娃了,於是抱起她:“好好好,阿孃給思憶餵飯。”
秀兒見狀,立馬來攙扶她,把她扶到屏風後坐下。
二娃見狀,像個跟屁蟲一般跟了上去,也嚷嚷著要吃飯。
只有大娃看出了阿孃不對勁,走路竟然還要人攙扶。
“我阿孃看不見了嗎?”秀兒從屏風後出來後,大娃仰起頭詢問。
秀兒不好把沙場上打打殺殺的事告訴小娃娃,於是只好撒謊:“公主的眼睛只是暫時看不見,等道長來幫公主醫治,很快就會好,小王爺你就放心吧。”
大娃擰了擰小眉毛,看了眼屏風的方向。
當他聽到下人們議論,說阿孃是被一位俊俏郎君送回來時,很快便找到了蕭卿珩這裡。
蕭卿珩正坐在客房喝茶,心裡計劃著如何以葉君驍這個身份,再在沈媛媛身邊待一陣子。
等她重獲光明,他再離開。
放茶碗時,他不經意一瞥,便看到門外站了一個小糰子。
和上次琉璃坊見到時一樣,小東西睜著一雙大眼睛仔細觀察他,不哭也不鬧。
“又是你。”大娃皺了皺眉:“你真的要做我第七十二個爹爹嗎?”
蕭卿珩愣了一下,旋即起身,來到大娃面前蹲下,故意逗他:“自然,快叫爹爹。”
大娃冷哼了一聲,揪住他腰際的香囊。
蕭卿珩猶如自己的寶貝被人覬覦了一般,立馬把那隻肉乎乎的小手給掰開。
大娃有些生氣,盯著他的香囊,非要得到手。
一大一小便較勁起來。
“這是你阿孃送我的東西,我不能給你。”
“我阿孃?”
“是,我是你爹爹。”蕭卿珩義正言辭道。
大娃卻傲慢起來:“我是你爺爺!”
“你!”這臭小子,還挺反骨!
“你不覺得咱倆長得很相似嗎?我真是你爹。”蕭卿珩學著小娃娃的語氣,急於給自己正名。
大娃翻了個白眼:“我爹早死了,被我阿孃供奉在祠堂裡!你才不是我爹爹!”
“祠堂在何處,可以帶我去看看嗎?”蕭卿珩自然知曉那祠堂裡供奉的不是他,而是耶律衡。
他只是莫名有些醋勁,想去看一看那耶律衡,哪怕只是看他的靈位。
“我帶你去,有什麼好處嗎?”大娃撅了撅嘴,一臉的不滿:“上次你說的果脯還沒給我。”
“這個可以買很多果脯。”蕭卿珩摸了摸自己的腰際,從裡面掏出一塊金餅子。
大娃見是金子,知道這東西能拿去買好多好多果脯,便勉為其難地答應。
“那你跟我來。”
小小年紀,居然見錢眼開!
蕭卿珩跟著大娃七拐八繞,一路上,府中的家丁婢子看到他,都像見鬼了一般。
蕭卿珩有些懵,他分明長得俊俏非凡,怎麼這群下人像見了鬼似的?
“小鬼,這群人在怕什麼?”蕭卿珩揪著大娃的衣領子,問道。
大娃搖了搖頭:“我才兩歲唉,你不要老是問我,沒見過比兩歲小孩還笨的大人。”
“……”蕭卿珩被懟得哭笑不得。
兩人又走了好一陣子,忽然眼前豁然開朗,來到一處桃花林。
不過桃樹都只剩下了枝幹,光禿禿的。
在桃林的深處,有一幢黑瓦白牆的小樓。
大娃指了指:“就是那裡了,你自己進去吧……”
“一起進去。”蕭卿珩把大娃撈了起來。
大娃很抗拒:“阿孃不讓我們進去,要是知道除了她以外的人進去,會被她罵死的……”
起初大娃還掙扎抗拒,可他發現,自己就是個小小人,兩條胳膊都沒他第七十二個爹的一條胳膊粗。
“放心,到時候你都把事情推我身上。”說著,蕭卿珩把木門推開。
屋內很亮堂,窗明几淨,鋪滿了一層桃木地板。
左邊是烏木桌案,桌案上擺了一個刀架,一把寶刀陳列在刀架上,顯得十分莊重、威嚴。
右側是一排排書架,書架裡擺滿了書。
再一看,前方是一扇松柏屏風,屏風前擺了一個巨大的青玉花瓶,花瓶裡插了幾支梅花。
屋內除了一股淡淡的梅花香味,還夾雜著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透過屏風,可以隱隱約約看到後面的靈堂。
當他抱著大娃繞過屏風邁進去時,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到了!
靈堂內赫然掛著一張畫像,畫像裡的人,竟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