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華麗拖地長裙,黛眉纖細彎彎,一雙顧盼生姿的秋水眼眸中仿若有萬千星辰,能引人墜落其中。

烈焰紅唇噙淺笑,頭上沒有任何的金釵銀飾,就連結婚時女子應戴的鳳冠都沒有。

她就那麼站在那裡,身上恍若有萬千光華,神聖而尊貴。

小小少年身高只到她的脖頸處,十分恭敬的說道:“我迎您進去,”不卑不亢,自有一番卓然。

等到眾人回神過來,眸中還帶著驚豔,九歌看著駱想容的面容眼中異彩連連,妖族可是最喜歡絕色佳人。

面前這樣女子的姿容亦是十分難得,他不由舔了舔唇,若是能將人帶回妖界。

身體忽然一僵,九歌感覺自身被一個濃烈的殺意鎖定,就連站在九歌身邊的神族使者契無神和魔巖都警惕起來。

順著那道殺氣,最紅目光都警惕的看著一襲嫁衣的女子,此人怕是不簡單。

駱想容目光落在九歌的身上,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但眸中卻如寒冰。

隨後消散,和應閒緩慢走向大門,大長老立刻帶人上前將人攔住。

駱想容感覺到自己牽著的手微微收緊,還以為少年是緊張,低頭看他一眼輕聲說道:“莫怕!”

“姑娘這麼進去怕是不妥,要入我應家大門,還是先請姑娘報上名號,雖說我們修行之人不拘小節,但也不能不知禮數。”

“我應府可不是什麼不三不四的女子都能入得。”

顯然這是隻要應在天不出面,他是不準備讓眼前的人入門,同時也是猜到裡面的人肯定是堅持不住。

他就是想拖著,只要進不去,不管這名女子是什麼人,都插手不到他們應家的事。

駱想容抬眸斜睨她一眼,紅唇淡淡的吐出:“聒噪!”無形的氣勢壓向老者。

噗通一聲,竟然是在所有人都沒有防備期間,硬生生將大長老強壓跪在門口,而跟在大長老身後的幾位長老竟然莫名其妙的同時被震退幾步。

皆是一臉驚恐的望向女子,滿臉的不可置信。

大長老氣到面色通紅,想起來,可是肩膀處似乎有一雙無形的大手穩穩將其按住他,不論怎麼掙扎都起不來。

渾身的修為竟然在瞬間被人隔空封住,察覺到這一點,大長老眼中帶著驚恐,想說話,又發現根本就無法開口。

眼中的驚恐在這一刻達到了頂點,此時面上哪裡還有一開始的強勢。

此人究竟是什麼人?

“你不是喜歡用這種方式打招呼嗎,那便在這裡慢慢跪著反省吧。”

這是在場中所有人的疑問,原本有一部分擋在門口的賓客現在也全部驚懼的退開,眼中的驚豔都變成了驚懼。

所有人都知道應家的大長老是寂無初期的存在,可是在面前這女子一個照面,都毫無還手之力。

眼前這女子究竟是什麼人?

就連應閒心中都有些驚疑,這真的是駱想容?

若有如此本事,當初為何會死在路上?

駱想容眼眸中帶著輕蔑,神色慵懶又傲慢的望向周圍的眾人,特別是在在九歌身上掃過時語氣輕蔑:“可是還有誰對吾今日入這應家有意見?”

不怒自威,僅憑一人之力就將原本想要阻攔的人壓得不敢有任何的行動。

其他長老此時也是鴉雀無聲,他們都不傻,大長老都這麼狼狽,他們拿什麼說不?

“走吧小傢伙,你父親應是等急了,”牽著應閒的手閒庭信步走入應府,此時已是暢通無阻。

進去後,淡漠的話語落在所有人的耳中:“身為大長老,如此不尊重我這新入門的主母,那就在門口跪地思過吧。”

淡漠的語氣中還帶著淡淡的殺意,讓所有人都明白一點:若是不服,她就敢下殺手!

被控制強行跪在門口的大長老,此時一張老臉通紅,又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唯有剩下一雙眼珠子能轉動,看見其他人投來的目光,他只覺得羞憤欲死。

而之前和他商量必須阻攔新娘子入門的其他長老,紛紛避開目光不敢看他。

新來的主母這麼強勢手段又強硬,尹家除了老祖宗出山,其他人根本不敢出來冒這個頭。

兩人行走期間,駱想容看著一直板著臉的少年,都想要逗一逗他,怎麼年紀小小就跟個小老頭一樣板著臉呢?

“孃親一來就強勢的幫你撐腰,你就不說聲謝謝?”她這聲孃親說的是越來越順口,好似真的就把自己當成他孃親一般。

應閒抿了抿唇,好一會才說道:“多謝駱姑娘!”

同時也是表明自己知道她的真實身份,想讓她不要真的一直帶入‘孃親’這個詞。

他聽著真的有些怪異。

看見少年這油鹽不進的樣子,駱想容覺得無趣極了,這第一個任務的小傢伙就跟個小老頭似的,一點都不好玩。

一行謹慎的跟在兩人身後,他們都想知道,今日這應在天究竟想要幹什麼。

在正堂內,面色灰白的應在天不知何時已經安坐在首位,氣息很微弱,面如死灰,駱想容看見他第一眼就知道此人過不了今夜。

應在天長相俊逸剛正,可惜面上的死氣破壞了美感,如若不然應是一位美男子。

他的身邊此時還站著一個老者,在察覺到老者氣息的那一刻,駱想容身上的殺氣又開始浮現。

應閒也敏銳的察覺到,偷偷看向老者,宮家掌事人和駱想容有過節?

而宮成在看見駱想容的那一刻,眸中也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陰霾,然後垂眸掩蓋所有思緒。

“很抱歉沒能親自迎接駱姑娘,咳咳……”一句話還未說完,應在天就咳嗽一聲,嘴角還溢位一道鮮血。

“父親,”應閒趕忙上前扶住她,跟在後面進來的眾人此時也看出來了,此時的應在天不過是強撐著一口氣罷了。

“無礙,”輕聲回應,她都願意‘嫁’過來了,自然不會在意這些,不就是當個‘孃親’嗎,不必在意細節。

“扶我起來,”此時的他是連獨自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聞言應閒上前扶住父親。

應在天的身形很高大,宮成想要上前幫扶他,都被他微微搖首拒絕。

就這麼藉著兒子的力氣,走到駱想容面前,而女子根本也沒有伸手扶著他的意思。

就這麼嫋嫋婷婷的站著,雙眸古井無波的望著他,半點都不像是兩個準備成親的人。

身後看熱鬧的人都一頭霧水,這是要成親人該有的氛圍?

從兒子手中拿過應家族長令牌,遞到駱想容面前,鄭重道:“今日,吾應在天便當著各位家族道友的面,將應家族長令牌暫交由吾妻駱想容保管。”

說完這句話又拼命的咳嗽幾聲,身後的宮成卻有些急了,急切道:“族長,這會不會不妥,駱姑娘還不是您……”

“穿了嫁衣,接了吾親筆的婚書,手持我應家族長令牌,她從今往後就是我應在天的妻子,直至吾兒二十歲,應家方可再次挑選族長。”

應在天的眼睛已經佈滿血絲,這已經是他能做到的極限了,也是他能為兒子爭取到的最後一點時間。

應家有族規,族長在離世時若有妻兒,族長位置可暫由有實力的主族長夫人暫代族長之位十年,等待族長血脈成長至二十歲,方可重新與其他族人共同競選族長。

這也是為什麼應在天一定要在死前娶駱想容的原因,就是為了給應閒留一條路,亦是希望有人能護著自己的兒子。

“族長……”身後的一行長老還想開口,沒曾想駱想容回頭掃一眼,眼中的警告不言而喻。

紅唇噙著懶散的笑意,悠悠問道:“諸位長老可是還有不滿,嗯?”最後一個音調拉長,無形中帶著陰冷氣息。

誰敢再多言?

“忘了給諸位介紹,吾名駱想容,家父駱滄海,不知道配不配當起這應家的當家主母呢?”

溫柔的聲音帶著絲絲寒氣,所有人在聽見駱滄海這個名字,眼睛驚懼達到了頂點。

此人竟然是修真界第一殺神駱滄海的女兒,那位可是整個修行界第一能人,據說已經無限接近神虛境界。

沒想到現在他的女兒竟然出現在這裡,這是他們能惹的存在?

前來觀禮的人默默將心思收回去,背後有駱滄海撐腰,這應家就算沒有了應在天,也無人敢動。

宮成在聽見駱想容的身份時,瞳孔緊縮,手心都是汗,因為截殺的事,他不敢確定有沒有人知道。

敢截殺駱滄海的女兒,不要命了。

接過家族令牌,她漫不經心的將其拿在掌心翻看,笑道:“令牌我接了,不過……”

駱想容忽然伸手摸摸應閒的髮髻,聲音明媚又帶著蠱惑道:“小傢伙,今日‘孃親’教你的第一件事,那便是:有仇當場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