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樂雲,天生的天煞孤星命格,自生下來家裡便不斷地有人死去。他們說是我剋死了家人,很小我就被迫流浪四方。
要說這天煞孤星唯一帶給我的好處就是我的修行特別快,別人吃飯喝水的功夫我就能破境。
但這麼多年我依舊孤身一人,我收過兩個小弟,一個叫狗蛋,一個叫三牛。他們和我一樣都是在外流浪的,在一次街頭群毆中我救下了他們,哪怕我告訴過他們無數次我是天煞孤星,他們也依舊跟著我。
直到那一次任務。為了活下去我替一些大人物辦事,那是一次很兇險的任務,我們被上面的人當做了棄子是我的兩個兄弟舍了命才讓我活了下去。
我親眼看著他們死在我的眼前,我不能辜負他們,我要報仇。很快我找到了機會,任務的物件是個蠢貨,以為躲過了一次就完了,我殺了他,但我知道他對我是無辜的,但是如果不殺了他我怎麼才能向兄弟們報仇呢,我給了他一個痛苦,這算是我最後的善良吧。
我帶著他的人頭回去覆命,他們感到不可思議,不過很快他們就接受了這個事實。我繼續替他們賣命,因為我需要知道他們的頭究竟是誰,斬草要除根,報仇要殺對人。
很快,因為我任務成功率高,而且足夠聽話我見到了頭,那是一個大官,位高權重。他身邊除了普通侍衛外,還有一位空醒境的高手在暗中護著他。不過我要殺的人,不可能逃脫。
我花了很長的時間準備,一擊致命,對於刺客來講脫身一直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但我必須走,因為我要在他們的墳前告訴他們這個訊息。我受了很重的傷,但我活了下來。
救我的是一位大娘,她和她的女兒相依為命。我就這樣在鄉下躲了幾年,一是為了養傷,二是為了還恩。我這個人恩怨分明,對我好的要報答,對我壞的要報復。
大娘的女兒是個很單純的小姑娘,十幾歲的樣子,穿著麻布製作的衣服,臉上有點髒兮兮的但很好看。可能是小姑娘很單純沒有見過世面,有一天她告訴我說她喜歡我,我拒絕了。
我是天煞孤星,我只會給別人帶來災難,我意識到不能再呆在這裡。我告訴了大娘要離去的訊息,留下了一筆足以讓她們一生無憂的錢財後,我悄悄地離開了。
此時我感到迷茫,以前是狗蛋和三牛在我身旁,為了他們我有前進的動力,現在我離開了這裡我又迷失了前進的方向。
我來到他們的墳前,終於將遲到幾年的訊息告訴他們,我買了一壺酒,坐在他們墳前喝了一宿,我哭了。親人拋棄我的時候我沒哭,你們死的時候我也沒哭,離開大娘那時我還是沒哭,可現在我哭了。我沒有家了。
我在外面飄蕩了幾年,看遍了人情冷暖,我殺過人,也救過人,我的名氣漸漸大了。大秦列了個通緝榜,第一是叫地藏的和尚,而我排在第二。我不服氣,去找了那和尚,和他打了一架。輸了,這禿驢是真的強。
不過不打不相識,我和他成了好友,他聽了我的故事,他並未向其他人一樣或是同情或是譴責,我很喜歡他這點。不過他為我指點了方向,佛家講究緣,因果。而我還有一段因果未了。
我想了想已經好幾年了,也該回去看看大娘了,畢竟她是這世上為數不多對我好的人,我回來了。
可村子早就荒廢了,我多方打聽下找到了她們,可卻是一處墳頭。
大娘是個好人,我留下來的錢財,她或是救濟村裡的窮人,或是幫助其他家更困難的人。後來不知是誰說的大娘家有錢藏了不少寶貝,一群流氓混混衝進來綁了大娘索要錢財。搶到手後,殺了大娘。
那個大娘的女兒前幾年早就嫁人了,當她聽說後回來收拾了自己孃親的屍首,她向官府報官。官府的老爺是個好人,立案偵查很快就鎖定了兇手,可唯一不足的便是沒能抓到人。他們拿著錢財加入了當地的幫派。
我去了一趟官府,拿到了檔案和畫像,在外面混了這麼久還是有點兇名的,當地的幫派聽說是我後連忙把人給送了過來。大娘是個好人,我不能讓她死得不明不白,所以我讓這幫畜生去自首。無論是明面上還是暗地裡都希望官府支援公道,所以這幫畜生死刑。大娘的在天之靈也該安息了。
因果也該了了吧,我離開了這裡。我不能再打擾她的生活。
我來到了鬼城,這裡的人很少,大多都是老人。我想在這定居下來,我常年不與他人來往,他們也知道這住了個怪人,所以也不會來打擾我。
可直到有一天,這突然來了個女孩,穿著黑色的衣服,臉黑黑的。 在附近的慈幼局幫忙。她很熱情的跟我打招呼,經常拉著我去幫忙。我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熱情,而且不怕我。
她是個妖怪,一種叫高褐的妖怪。喜歡吃甘蔗,愛給人幫忙。我問她為什麼不怕我,她說我是好人。好人,我平時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稱呼我。
她說她有名字,她不叫高褐,她叫:“燕飛”你得記好了。
這是一段美好的時光,每天早晨都能聽到她的聲音:“樂雲,起床了,今天還得幫王婆婆賣菜。樂雲,你昨天答應我的,可不能食言。”
我總會抱怨地回到:“燕飛,知道了,別催了,你再這樣以後會嫁不出去。”
“我是妖怪,沒人會娶我的。”
“沒人娶,那我娶你。”
我以為一切都會這樣。我和燕飛也會有一個好的未來,她是妖怪,天煞孤星對妖怪不會起作用吧,應該不會吧。
直到鬼城的天鏡換人了,鬼城雖然人少但也有近千戶,偶爾也會有人失蹤,所以我們都沒放在心上。
後來我收到了一封信,大娘的女兒死了,難產母子都沒保住,她算是我在這世上為數不多的親人。我去參加了她的葬禮,算上去和返回還有葬禮的時間,我用了一個多月。
我回來後,燕飛不見了。我找遍了全城,城主對我說是天鏡的那個混蛋乾的,可是我們都是普通人,沒有辦法。我的仇人必須殺。
那日我找到了他,他跪在我面前苦苦哀求,他帶我去了他藏屍的地方,沒有。我一刀一刀地割下了他的肉,凌遲三千六百刀,一刀不少。可我卻找不到燕飛了。
我不敢相信她死了,我不知道我用了多少時間麻木了自己多久才相信她死了,鬼城是通向鬼界的臨界點,可我只是個帝境。我去不了鬼界,我找不了她。
一個叫酒笙王的人找到我,他給我說了一種方法,百鬼夜行。只要她的魂魄還在人界我就能靠這個找到她。
我開啟了一次又一次百鬼夜行,我一個鬼一個鬼的檢視,不是她,也不是她。我快瘋了,為什麼哪裡都沒有她。
直到一男一女進入了鬼城,他毀了聚陰陣,我想殺了他,這可是我唯一的希望啊。如果不是酒笙王攔住了我,他早被我殺了。
我又開啟了下一場百鬼夜行,可為什麼還是沒有你。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我後面傳來:“樂雲,我只是回族裡一段時間,鬼城這是怎麼了,每天晚上都有這麼多鬼,如果不是昨晚它們消失了我都不敢進來找你。”
我轉過身,是她,黑色的衣服,臉黑黑的,是你燕飛。我衝過去抱住她。
“果然,天煞孤星對妖怪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