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她有個至交好友,名為崔綰韻,乃是我們雲清宗太上長老唯一的孫女,江風吟你也認識,小姐她,一直以為崔綰韻會與自己的哥哥,江風吟結為道侶。”

“但是宋衛林出現了,崔師姐不知為何,竟會看上宋衛林,要與宋衛林結為道侶,哪怕宋衛林罕見的出現武魂進化,可綠級五等的天賦在崔師姐面前,也不過螻蟻之資。”

“好在,崔師姐聽說了宋衛林竟然與你有一場生死戰,故而向宋衛林承諾,若生死戰他贏了,兩人便約定時間締結道侶之契。”

“所以,小姐她,要讓你贏!”

雖然之前老聽江雨聆嚷嚷著她要贏,但還是第一次聽到崔綰韻這麼個人。

不過,“你跟江雨聆到底是什麼關係啊,叫她小姐?”

“我?”林書影驚訝於黎落雪莫名其妙的問題,但還是回答道:“我是雨聆的追隨者。我林家居住在雲清城內,享雲清宗守護,為雲清宗所用,世代是雲清宗的附庸。稱呼啊,比較隨意,一般在別人面前叫小姐。”

黎落雪苦笑著扯了扯嘴角,‘追隨者’,這可真是一個讓人羨慕又嫉妒的名詞,對了,還有‘護道者’!怪不得散修總是厭惡大勢力的弟子。

“怎麼樣?要不要去雲清宗?”

“去!”

不去,她往後大概會後悔地拍大腿,這可是送上門的便宜啊。

但是,去之前,她要先回家一趟,至少報個平安,露個臉,警告一下宋家人,別再囂張,生死戰還未開始呢!

跟管事的表達了歉意,以及跟步夢璃發了訊息後,黎落雪就跟著林書影離開了。

表達過自己想要去河口城的心思,林書影便決定跟著黎落雪一起,這樣能節省時間,儘快趕回江未城坐傳送陣直接去雲清城。

麻煩之處,讓黎落雪不由得感嘆,生長在大城市的好處,交通是便利的,在現代是這樣,在天宸界亦如此。

河口城怎麼就沒有大型傳送陣呢?!

乘著林書影的飛行靈器,兩人連夜啟程,以最快的速度,在兩天後抵達河口城。

此時正值午時,最熱鬧的時候,黎落雪有些激動地帶著林書影前往黎家。

黎家好歹是河口城四大家族之一,坐擁一整個街道,遠離鬧市區,無人敢在黎府門前喧譁,可現在,黎落雪剛拐進黎家坐落的街道,一陣吵鬧聲便傳入了耳朵。

府門前,有數十人圍在一起,中間吵吵鬧鬧的,黎落雪跳上牆去看。

往日難得一開的正門,此時完全敞開著,她大姐黎映榮站在門口臺階前,手持三尺長劍,面色冷凝,周身殺意迸發,她身後,站著幾個兄弟姐妹並一眾僕侍。

黎映榮持劍指向對面,口中厲聲道:“今日,想踏進我黎府大門的,要麼你跪著進來的,要麼你就給我躺著進來!”

“我這劍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人!”

對面人群中一人站出來叫囂著,“你們黎家做下這種缺德事,我們來討個說法都不行了,好大的威風啊!”

“就是,我兄弟現在還死不瞑目呢!”有個人指著地上一躺著的人,憤怒地接道。

門口有個人躺著,臉龐蒼白無血色,胸口無起伏,正瞪大著眼,明顯死不瞑目。

黎落雪蹲在牆上,勾唇諷刺地譏笑,這群人根本就不尊重屍體,嘴裡口口聲聲說著兄弟,但屍體卻直接往地上一扔,連個草蓆都沒有。

有人站出對著一個姿態在這群人中最是高傲的人抱拳行禮道:“我等承蒙宋家照拂,素日在宋家管轄山界內狩獵、歷煉,不想竟有幸受天佑,在與你黎家山界交界處,發現了一株二階靈草,這交界處的規矩,你們黎家不可能不知道,但你們府上的小少爺卻仗勢欺人!硬是搶走了靈草,我兄弟不過是失去靈草後,心有不忿說教兩句,當天晚上就被你們殺了,幸虧我們發現得早,否則早就叫你們毀屍滅跡了!”

“今日就讓宋管事來評評理,你們黎家真是欺人太甚!”

“你放屁!”黎映榮身後一個看起來十五六歲的小少男,臉色都漲紅了,伸手罵著,“那靈草明明是在我黎家山界內!”

“山界早就重新劃分,那裡已經不是你黎家的地盤了!”

“當時明明還沒有下達通知,我們在那裡的人又不知道!就算是劃分了,也還沒有生效!”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互相罵著,在罵聲中,黎落雪逐漸拼湊出了事情的經過。

河口城外有座山脈,裡面大部分地方都是可以隨意探索的,但是有一些比較好的地界早就被河口城內四大家族瓜分完畢,這些地區是不允許其它人踏足半步的,想要進去探索的,必須向管轄的家族上交納金,從裡面得到的東西還要分一半給主人家。

來鬧事的這群人便是給宋家交了納金,被允許在宋家管轄山界內探索的人。

它們在宋家與黎家管轄的山界交界處發現了一株靈草。

按照規矩,交界處的東西,哪邊先發現便是哪家的。

可問題是,在那株靈草被發現的當天早上,宋家與黎家重新劃分了山界,黎家割讓了部分山界歸宋家,但這件事情當時位於山林中的黎家人還不知道,故而自然認為那靈草是黎家的,爭搶靈草的那夥人早知道山界重新劃分了,可當時偏偏就是不說,裝作被欺壓的可憐散修樣,事後來上門鬧事了。

至於那屍體,黎家人根本不知道,堅決否認下手殺人。

黎落雪自然站隊黎家這邊,那帶隊的小少男被算計了,記得是她二伯黎萬巖的孫子,也就是黎落雪默默算了下輩分,哦,是她侄兒!比她還大一歲的嘞!

不對,二伯他嫁出去了,當時黎家還不是大家族,沒崛起,二伯天賦也不好,所以嫁的也不好,只是嫁給了小家族當側侍,如今黎家崛起了,正好二伯有個小孫子武魂是冰蓮花,便改名換姓為黎行沛,送來了黎家教養,這應該算是她的表侄子。

她這個表侄子本來就寄人籬下,平時兢兢業業在黎家辦事,修煉刻苦,為人禮貌,不敢有絲毫不規矩,記憶中原主就算這麼廢物,不被黎妃灩待見,這個表侄子見了她,也沒有絲毫看不起,每次都恭恭敬敬地喊‘五姨母’,黎落雪在親兄弟姐妹間排行三,在整個黎家這輩嫡系中排行五。

但是黎家往下一輩,目前就只有這麼一個送來的表侄子,所以黎家從上到下都還挺寵他的。

此時,黎行沛紅著眼眶,神情憤怒又自責,恨不得直接衝出去,卻因不知如何自處,又有些畏縮,略有膽怯地看向黎映榮,著實讓人心憐。

“姨母,讓我承擔吧!此事因我而起,就讓我受罰吧。”黎行沛低下頭,強忍著溢位的眼淚,“侄兒,不該挑起事端的。”

黎映榮還沒說什麼,對面一人當即站出來啐道:“罰,您家小少爺可真金貴,一個‘罰’,就能抵我兄弟一條命了!誰稀罕你們的狗屁懲罰!”

“我兄弟因為一株二階靈草而死,你們黎家就應該賠償我兄弟一百株二階靈草,給他當陪葬!”

她二哥黎尚華性子本來就野,就算得知自己要嫁出去,也仍然脾氣差勁,當即破口大罵,掄著拳頭就站了出去,“做你個龜孫的春秋大夢去!一百株!你也配!”

“啊啊啊啊,殺人啦!”那人裝得十分驚恐的模樣,躲在宋家管事身旁,哭喪著,“還請宋管事為我們做主啊,這黎家當真是欺人太甚了!”

宋管事一副平和的樣子,悠哉道:“黎家少主,今日這事,實屬你黎家之錯,該當給個說法了,大家都是河口城的子民,四大家族得享資源,理應承擔起護佑河口城的責任,怎可仗勢欺人。”說著又鄙夷地瞥了眼黎行沛說道:“再者,也不是什麼人都上得檯面的,一個從前小家族的庶子罷了,一時得勢後可當真是威風啊。嘖嘖嘖。”

“我沒有!”黎行沛氣得為自己辯解,又是害怕責怪,又是自責惹出了事端,漲紅著臉喊道:“那靈草是在我們山界內的,我是在保護家族資源!當時,當時我不知道的。”說到最後,卻又底氣不足起來。

“不必爭辯。”黎映榮攔住黎行沛說道:“它們是故意的,在設套罷了。沒事的,小沛做的很對。”

“一百株不可能,你們到底想怎樣?!我黎府門前可不是鬧市街口,容不得在此吵吵鬧鬧!”

有個人高喊道:“你們府上小少爺挑起的,一人做事一人當!就讓我們進去他那屋搜刮一番好了,此事作罷!”

“不可能!”黎映榮斬釘截鐵,手中長劍斜劈,“聽不懂我說的話嗎!”

宋管事臉上有些不耐煩,它們今日來此可不只是隨隨便便要些不值錢的賠償,想到這裡,他餘光瞥向一人示意。

那人注意到後,點點頭,立刻站了出來,“憑什麼你們敢殺人,我們連個賠償都拿不到,不賠償是吧,那就償命!”說著,就趁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時,抬手一拳直擊黎行沛面龐。

黎行沛不過鍛體境五層,而那人可是鍛體境十層,當即就被一拳打趴,撞倒在硃紅牆壁上。

“你們該死!”黎尚華紅著眼,大叫著就提劍衝了上去,緊跟著一些黎家護衛也當即出手保護自家少爺,一時間場面極度混亂。

黎映榮手握著劍,強撐著,雖然想將這些人全部砍了,但是那個宋管事沒動,她便也不能動,真動手了,這件事就不僅僅是黎家和這些散修的爭端了,直接上升到黎宋兩家爭端,到最後,事情鬧大,黎家要付出的代價也更大了。

該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