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賈家的苦難

紅星軋鋼廠車間

工人起鬨的聲音很快就引起了車間主任的注意。

然後帶著人一起走了過來。

招呼著。

“吵吵嚷嚷的幹什麼？還不快去上工？浪費時間，當心我記你們一筆，扣你們工錢？”車間主任直接說道。

“主任，話不是這麼說的呀！老話說的好，磨刀不誤砍柴工。我們這不是來找易工的徒弟學習先進經驗嘛！”

“就是！大家作為工人同志就是要互幫互助不是？”

“哪知道這易工的徒弟啊，一連做十個工件，十個全都廢了。”

“自己沒能力，做廢了工件不說，還不肯承認，非要說是因為我們在旁邊看著才讓他做廢的！這是什麼道理？”

“呵，主任，像這種浪費資源的東西，千萬不能放過！”

“自從易工走了之後，沒人給他收拾殘局，你說說他做廢了多少工件了？”

“浪費那麼多東西，就是在浪費無數工人同志的生命！”

“就是！對於這種只會浪費材料，走後門的特權階級就應該嚴肅處理！”

“……”

一番起鬨，車間裡聚集過來的人越來越多！

甚至還有從別的車間跑過來看熱鬧的人。

本車間裡，賈東旭的能力在那裡，就算是易中海的其他徒弟想幫忙說兩句也都開不了口！

甚至，這些人裡面也大多都是看不慣他的！

畢竟，易中海人就一個，一天的時間也只有那麼一點，人情也就那麼多。

用到了他的身上，就用不到另外的人身上。

幫誰不幫誰，肯定會落下話柄！

之前誰都不幫，大家都差不多，升級全靠自己，那些徒弟們也就都無所謂了，畢竟大家都一樣，表面上也都維持著和諧。

但是自從心裡面確定了養老人選之後，那偏心的勁頭是肉眼可見。

承情，見面的時候喊一聲“師傅”，已經是最大的面子了！

以至於，易中海那麼好名聲，好面子的一個人，逢年過節的都不見有人上門看望。

劉海中都還能憑人情從一個徒弟手裡賒價進貨呢！

除了本車間的這些人之外，後面那些看熱鬧的，那就全都笑呵呵的看著。

隔得近的，自然是知道他們的大名的。

就算不知道的，找周圍的人問一下，瞭解了前因後果之後，也會留下一句活該。

找事的人一開始就打算要給賈東旭一個教訓，當然不會只是吵嚷兩句這麼簡單。

在周圍聚集了足夠多的看熱鬧的人之後，一個人就直接跑去了廠辦，順路還專門找了一趟許大茂！

他們都打聽好了，同一個大院兒裡，許大茂跟賈東旭也不對付。

找他準沒錯！

之所以選擇今天發難，就是因為許大茂今天沒出任務。

把事情跟許大茂說完了之後，立刻又去找了廠長副廠長，還有書記秘書之類的，所有高層辦公室的門全都讓他敲了一遍，一邊敲一邊喊著“車間有人鬧事。”

敲完就跑！

很快

一大隊領導叫上保衛科的，一起來到了車間！

一眼就看到那些聚集在一起的工人，立馬就緊張起來！

“快！把人全都分開！”楊廠長指著前面，連忙喊道，生怕要是再晚一點就打起來，發生流血事件。

當保衛科把機關工人全都疏散開的時候，許大茂也跟著走了出來！

好巧不巧的就迎著廠領導班子走過來。

作為廠裡面唯一的電影放映員，廠領導當然都是認識他的，連忙把他招呼到身邊，詢問事情的經過與詳情。

他也不誇大，但是還是把話全都放在了賈東旭的身上。

幹廢了手上所有工件，反而怪罪旁邊的工友看著他，影響了他的發揮，然後就吵起來了！

然後就涉及到易中海走人情，幫賈東旭升二級的事情。

事件清晰明瞭，現場也沒有打起來，算是沒有往壞處發展。

“把人都帶到保衛科！車間主任把工人的登記本都帶上！能帶多少帶多少！

“其他人，全都去工作！不許瞎起鬨！”

說完，廠領導全都轉身就走！

之所以把人帶進保衛科，而不是廠辦辦公室。

就是因為保衛科給人的壓力比廠辦更大！

作為涉事人員，賈東旭還有最開始吵起來的那群工人全都帶走。

車間主任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裡把賈東旭的記錄本全都帶上。

事件沒有什麼起伏，只是在下午的時候，廠廣播站宣佈了對賈東旭處分。

首先就是降級，直接一降到底，成為學徒工，重新計算工齡。

並且從這最後一個月開始，他的工資按照學徒工的標準發放，三年內不準參與等級考核，以此作為懲罰！

就是要讓他老老實實的再做三年學徒工。

同時告誡廠內員工，所有人都不可以搞特權，走捷徑，有多大本事捧多大碗！

杜絕再次出現浪費國家資源的事情！

堅決擁護領導的指導方針！

一系列的喊話之後，所有人都知道賈東旭是被當做典型，給殺雞儆猴了！

食堂裡

周有才也是聽到了這通廣播，不由為廠領導班子的耳朵擔心起來！

這訊息要是讓賈張氏知道了，她肯定會去鬧的！

之前有易中海和聾老太作為定海神針穩定人心，還能勸得住她。

現在，兩個人都不在了，賈東旭被降級，還扣了工資，她賈家吃了這麼大的虧，她能忍得下來？

果不其然

下班後，訊息傳回大院，賈張氏又開始鬧起來！

第一站就是劉海中！

他是院子裡的二大爺，又是廠子裡的七級工，易中海不在，就是他最大，為什麼不幫著他們家東旭一點？

這一次賈東旭就躲在屋子裡。

他的心裡面也存在著僥倖心理，萬一他媽去鬧事能把自己的工資要回來呢？

最好還能把二級工的工級要回來！

更好的就是有二級工的等級，以後還只用做一級工的事情！

雖然知道劉海中在這件事情上不一定幫得上忙，但要是多一個人跟著他媽一起去找廠領導，肯定也比賈張氏一個人去要有用得多！

劉海中為了維護自己老爺形象，一開始還是願意跟她這個潑婦講道理的。

條理分明的說清楚，是賈東旭的技術不過關，被工友舉報，然後又被廠長抓了典型，進行懲罰。

但是賈張氏不管那些！

在她的眼裡，自家的兒子就是千好萬好的！

所有說他不好的，一定是嫉妒！是刁難！

她也認為，賈東旭肯定是被人整了！

她要劉海中帶她去那些舉報他兒子的工人的家裡去！

她要讓人知道她的厲害！

劉海中當然不可能如她的願，於是賈張氏就是一個勁的罵！

二大媽實在聽不下去了，來到賈張氏的面前，先是一聲大吼，先聲奪人震懾住對方。

然後才開口說道：“賈家的，你家小兔崽子被降了級，扣了工資關我們家老劉什麼事？

“你要是有那個能耐，你就去找廠領導去呀！要是他不肯給你們家的寶貝疙瘩恢復工級，你就撞死在工廠的門口，看他敢不敢賭你要不要命！”

“你敢罵我們家東旭？”

“哪裡罵了？我誇你們家東旭是寶貝疙瘩呢！怎麼聽不出好賴話？”

這一番鬧騰，許大茂可是看了一場好戲！

“這張大媽這麼鬧怎麼沒見賈東旭來把人拉回去？”婁曉娥站在門後，透過窗戶看向外面，小聲的說道。

“賈東旭從小就被他老孃管得死死的，在家裡說話根本沒分量，根本不敢管他老孃的事！而且，就這老太婆的樣子，你以為他說話就管用嗎？”許大茂反問一句。

之前的吵鬧，現在好像已經沒有了芥蒂，許大茂終究還是賴過了去醫院檢查的事情。

後院的事情不歡而散，但好賴晚上算是安穩了一些。

第二天，等到賈東旭去上班之後

賈張氏就拉著秦淮茹，帶著棒梗和小當一起衝向軋鋼廠。

易中海不在，閻埠貴的話根本不管用！

賈張氏拖著一大家子撞開了閻埠貴，就直接往工廠方向去了。

工廠門口，保衛科看著這一家子拖家帶口的往大門裡衝，準備把她們攔下。

但是賈張氏深諳胡攪蠻纏的精髓！

一開口就是威脅！

“都讓開，要不然我就告你們耍流氓！”

這話的確嚇住他們了。

工廠裡有一群婦聯成員，一旦惹到了，那動不動就是看瓜！

要是讓這老的小的全是女的的一家子鬧起來，那他們肯定要被那群娘們兒找麻煩。

而且看她們大大小小，拖家帶口的樣子，也不像是做壞事的，於是也就讓她們進去了。

可能是工人的家屬。

他們的責任是看大門，這一家人，找個人看著就行！

賈張氏或許是輕車熟路，直接就去了廠辦大樓。

坐在大門口就開始哭。

秦淮茹臉皮還不厚，知道自家婆婆的意思，也只能跟著，但是卻抱著棒梗和小當，遮住自己的臉。

“老天爺啊！你開開眼啊！有人要把我們一家人給逼死啊！孤兒寡母的沒活路啊……”

賈張氏坐在地上，脫下一隻鞋拿在手上，隨著她的哭喊，一句一點的往地上拍著，身子也跟著一前一後的搖擺！

現在時間正值“早高峰”，來往的人不少，不趕時間的就駐足觀看！

那些就在廠辦大樓裡上班的人看著被堵住的大門，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保衛科的人發現這裡的情況立馬上前，準備把人帶走。

賈張氏身子一翻，躺在地上，活像王八亂扒拉，爪子卻鋒利！

“來人吶！打死了啊！兵匪啊！”

賈張氏話頭一轉，就讓保衛科的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轉身又想先把旁邊的一大兩小先帶走，但是剛剛轉身，賈張氏立馬又大聲叫喊起來：“不准你們這些流氓碰我兒媳婦！”

很快，保衛科科長帶著手下的人趕到現場，得到反饋，知道地上的人耍無賴，不好動，就只有先讓人把周圍很熱鬧的人都趕走。

“去去去，快去上班去！”

“不準趕人！你們不準走！他們要下黑手！他們要打死我們啊！”

胡攪蠻纏，撒潑打滾的第一要點，就是要有足夠多的旁觀者。

沒有那些看戲的，那他們這場戲就不好唱起來。

看著老婆子鬧得難看，一個人站出來問道：“你們是什麼人？有什麼訴求我們可以好好說，沒必要鬧得這麼難看！”

“結果賈張氏反口一句“你是廠長嗎？”就把人問得沒了脾氣。

喧鬧中，廠長終於到場了！

“是怎麼回事？”楊廠長皺著眉頭問道。

“不知道，人家非要找廠長，還鬧著不準讓周圍的人離開。”之前出來問話的那人回答道。

楊廠長只能瞪了周圍的人一眼，然後上前說道：“我就是廠長，你要要是有什麼事情的話，我們先回辦公室裡好好說，你堵住大門口，耽誤我們的同志上班了！”

“我不管，今天不把事情說清楚，我們哪裡都不去。”賈張氏雙腿不停的彈動，肥碩的身子實在難看。

“那好！你先說到底有什麼事情非要這麼鬧，不能好好說？”楊廠長慢慢的蹲下身來，距離賈張氏一米遠的位置，這個距離雖然還有灰塵不斷的撲騰，但是至少不用擔心被她的手腳打到。

“你們為什麼要把我兒子的工級降成學徒工？為什麼還要扣我兒子的工資？”賈張氏哭喊半天，臉上一點水分都沒有。

旁邊的秦淮茹一點聲音沒出，一臉的泫然欲泣，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滿臉的淚水就像是洩洪決堤一樣。

“賈東旭？”事情是昨天才辦的，而且印象深刻，楊廠長雖然每天事物繁忙，倒也不至於還記不住這點東西。

“賈東旭就是我的兒子！東旭那麼好的孩子，怎麼可能會犯錯？我聽人說是有人見不得我家東旭好，惡意舉報！”賈張氏為了能夠把好處爭回來，全力開動她那好久不用的腦瓜子！

“這位大娘！賈東旭的事情已經定性了。透過八級工易中海的關係強行提升到技術不夠的崗位上，長久以來，加工的工件良品率都低於百分之七十，更差的時候，還不到一半！

“這樣的資料距離我們的要求差得實在太多，如果還讓他留在自己無法勝任的崗位上，那就是對工廠的不負責，對國家的不負責，對他自己的不負責！”

“我們賈東旭打小就聰明，你們讓他多練練就好了嘛！反正絕對不能扣他的工資！

“我們老賈命苦啊~死的早啊！就我一個農村來的把他拉扯大，不容易啊！

“現在他又娶了個農村的，生了兩個孩子，肚子裡還有一個！我們一大家子除了東旭之外，全都沒有定量的糧食啊！

“一年到頭的日子就全靠他的工資支援啊！你要是把他的工資扣了，就是斷了我們的活路啊！”賈張氏一開口又是帶著節奏的哭喊，身體也搖晃起來！

除了臉上看不到眼淚，一張肥臉皺在一起，聲音中倒是帶著一些熟能生巧的情感！

“這不可能！廠裡的規章制度不是兒戲！他們之前的做法已經觸及了底線！對他的懲罰絕不能更改！”楊廠長想要在人前儘可能的表現得鐵面無私，這樣才能保證自己威嚴。

說完，就準備直接繞過她們，進入大樓。

不了，賈張氏飛身一撲，直接抱住了楊廠長的小腿，扣得死死的，一點不肯放送。

“你不能走！你要是不給個說法就不能走！你不能逼死我們一家啊！”

“放手！”

看著這不體面的場面，楊廠長連忙嘗試掙脫。

“不放！鼓動我們家東旭亂來的是易中海！你們去罰易中海就是了！為什麼要罰我們家東旭？

“我們家東旭不爭不搶的，都是別人故意害他的！你們當官的不能逼死我們老百姓啊！”賈張氏三句話離不開兩個“死”字。

“你要是想好好談談的話，那就到辦公室裡去談！否則話，我就叫保衛科以妨礙公務罪對你們進行逮捕了！”楊廠長一邊維持自己的體面，一邊極力剋制。

感應到被抓住的力度減小，楊廠長立馬抽身進入大樓。

賈張氏連忙招呼著秦淮茹跟著進去。

周圍看熱鬧的人逐漸散去。

最後，留下李副廠長看著楊廠長離去的方向，眯著眼睛想著什麼。

另一邊

車間裡

“賈東旭，你媽還有你媳婦兒還真的豁的出去啊！”

“就是，也不怕丟臉！”

“賈東旭，還得是你有辦法！能讓自己的老婆孩子和老孃去找廠長鬧！”

“到時候官復原職了，記得請我們吃一頓啊！”

“撲騰的就跟個朝天的王八一樣，真好笑！”

“賈東旭，我看到你媳婦兒了！以前光聽你說怎麼這麼好看，還沒什麼感覺，今天看到了，是真好看啊！”

“沒聽到他媽說的嗎？婆媳兩個都是農村的，連帶著所有孩子都是農村戶口，沒有定量糧，一個月全靠賈東旭的工資撐著！”

“但是好看啊！”

“誒！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你們說，就他賈家這麼困難的，他媽是怎麼養得這麼肥的？”

“他媳婦兒也不錯啊！白白嫩嫩的，一點不像是以及生過兩個，又懷了一個的樣子！”

“人家是八級工的親徒弟，支援點怎麼了？再說，人家易工好像還無兒無女的，之前不就是在把賈東旭當兒子養麼？”

“我覺得不像是易中海能做出來的事！”

“難不成是他們賈家吃窯飯？”

……

越來越多的話故意在賈東旭耳邊說，惹得他越來越心浮氣躁！

手上也沒個準頭！

心裡面又想著外面的事情！

賈張氏來廠裡鬧！還把秦淮茹一起帶來了！

真是丟臉！

把他的臉都給丟完了！

嗞~呲~噗嘶~

“啊~”

突然間，賈東旭的手被捲進了機器裡！

為了抽出自己的手，賈東旭下意識的用另一隻手去抓，接著兩隻手都被捲進了機器！

機器轉動的強大力量，連帶著賈東旭越來越往裡！

血肉飛濺

“快，救人……”

“把機器關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