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倒吊著的乾屍

我跟胖子順著這條暗河向上遊走去，在火把照耀下，這條暗河水沒有太深，只是沒過了腳脖子，難怪娃娃魚可以在這裡長期生存。大約走了不到盞茶的光景，突然發現，隧道牆面上多了兩個暗門。

暗門的形狀看起來很獨特，呈現蓮花的花瓣狀，鮮紅的顏色，上面中間刻著奇怪的字元，這是古代的字我看不懂，兩側還畫著像是春宮圖，又像是修煉圖的玩意，畫的是幾對赤裸的男人跟男人在做羞羞的事，各種不同的姿勢，原來，這唐朝也好愛同性戀嗎？再往上看，是一個男人穿著羅紗長袍飛天的圖案，哦看這情景，他透過與男人結合，最終修煉成仙了吧。這扇門有說不出的詭異，看的我面紅耳赤，心跳加快。於是讓胖子湊上來看。胖子舉著火把，仔細看了一陣，說：

“我好像在哪裡見過這樣的字元，看形狀應該是一種咒語，再看看其他的門。”

我們來到第二扇門前，發現這扇門又不一樣，也是花瓣的形狀，只是這幅畫更為詭異恐怖。它上面畫了各種的刑法，割鼻、火燒、刀剮、油煎、剖腹、上吊等等，人臉上滿是痛苦驚悚的表情，就像是進入了阿鼻地獄，讓人不寒而慄。

這兩扇門如此怪異驚悚，不斷刺激著我們的感官，讓腎上腺素飆升，熱血沸騰，我倒要看看這門裡是何玩意。我問了下胖子：“進去看看？”

胖子點了下頭，也是一臉的興奮。於是，我們回到第一個有字元春宮圖的門前，發現這門是可以開啟的。

我舉著火把輕輕推開了門，發現門裡縱深有限，大概有七八個平方的樣子，前面的牆上掛畫著一幅壁畫：頭髮披散下來，又柔又長，臉上帶著白色的面紗，從清秀的眉眼可以看出，應該是一位非常美麗的女人，那雙眼睛真的可以攝魂攝魄，仔細看她的眼睛，竟然會有種想要去擁抱她的衝動。她穿著紅色的紗衣，很薄，隱約透著胴體，可是卻不是女人的，而是一位男子的身體。他盤坐在紅色的蓮花座上，有一種妖異的魅力，感覺下一秒就會愛上他，甚至可以為他去死。

畫像的下方是一張長條案，案上放著香爐，還有一個玉碗，碗裡是黑褐色的凝固物，我感覺這像是人血或動物的血。當我舉著火把想靠近他仔細看時，發現那男人臉上的白紗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不見了，你怎麼也想象不到，那雙迷人的眼睛下，卻是森森的白骨骷髏，嘴裡長著獠牙，就像是地獄裡的羅剎。

我嚇得一激靈，感覺周圍空氣突然變得陰冷異常，手裡的火把也暗淡了很多，眼看就要熄滅了。感覺這幅畫裡的惡鬼要活了似的呼之欲出，會伸出鬼爪來抓我們。

這也太過詭異了，一幅好好的美男圖怎麼突然就會變成惡鬼？我正愣神之際，胖子說：

“不好，趕緊走！”說著，胖子拉了我，趕緊後退著出了這間屋子。

走出來，一陣清涼的風吹來，一下子變得清醒起來，我問道：

“剛才你有沒有看到那幅畫，怎麼會突然從美男變成了惡鬼？”胖子沉吟道：

“那幅畫的表層可能有種特別的藥粉，當你舉著火把湊近時，火把的熱量溶解了藥粉，讓臉上的面紗褪去，呈現出這幅畫原來的模樣，我怕這藥粉可能有毒，所以趕緊拉你出來了。”

“鄭兄果然見多識廣，這次真虧了你。”

“沒事，我家從爺爺輩起就是仵作出身，從小就跟著爺爺經歷了一些事情，像這種花活我聽爺爺講過，今天也算是見識過了！”

我們在外面歇了一會兒，打算去開第二道門。

到了第二道門前，好在這道門也是可以輕鬆開啟的。門開啟之後，發現比第一間屋子裡要深多了，不免心裡有些打鼓，猜不到這究竟是透過向什麼地方。越往裡走，感覺空氣質量越差，手中火把的火苗突然由紅轉藍，而且光亮也忽明忽暗了。我一手舉著火把，一手攏著火苗，害怕它熄滅。

屋子裡一無他物，空蕩蕩的，我圍著四周轉了一圈，突然發現在西南角的地上有一處蓋了一片木板，我們輕輕地將木板掀開，發現底下竟然還有一個洞。

我舉著手把照了一下，順著洞壁有一個木梯可以下到底層，樓梯很窄，僅僅只容一個人上下，順著梯子慢慢往下走，這時手裡的火把突然滅了。

摸著黑一步一步踩著梯子往下下，也不知道走了多少步，感覺腳可以著地了。站穩後，我從包裡摸出火摺子打算再將火把點著，看看下面的情況。

這間屋子充滿惡臭，當我點著火的一剎那，我嚇得魂都沒了！面前有一張臉正對著我，這張臉沒有肉，已經成了像風乾的牛肉一樣，絲絲的纖維看得很真切，眼睛只是個深洞，嘴巴張著，蛆蟲在嘴裡進進出出！說不出的詭異噁心，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死屍，我發誓，這輩子都不再吃牛肉乾了。

我真的被嚇得有些呆了，站在原地不敢動，胖子這時拿著火把這時候也下來了。為什麼我被嚇傻了，原來這具乾屍是被倒吊著的，他的臉剛好就在我臉的位置，臉對臉的就貼上了。

胖子比我要冷靜很多，他拿著火把將四周照了一下，我去，不照還好，一照我的魂都被嚇飛了。這間屋子不止這一具乾屍，而是八具，他們都是赤裸著的，有男有女。男的被割去了生殖器，女的被剖腹挖心，他們被綁住了腳踝，倒吊在屋子裡，死狀極其悽慘，世間怎麼能有這樣的酷刑，這些行刑者殘忍的程度已經無法形容。我第一次看見這樣詭異的屍體，胃裡一陣一陣的翻騰，強忍著沒有吐出來。

胖子倒是顯得很平靜，他仔細看了那些乾屍，說：“很奇怪這裡的乾屍，女人是被先放了血後，才實施的酷刑，而且是活生生的將人處死，而且你再看，她們都沒有臉皮，她們的臉皮是被活著剝下來的！男屍沒有放血，直接被吊死後割了老二。你看，他們面目扭曲，說明生前受到了極其殘忍的虐殺，他們身上被塗了防腐的藥粉，而且在藥力的作用下會讓屍體迅速失去水分，就像是被風乾的臘肉，他們的死亡時間不大相同，有遠有近。”

“這天殺的兇手，太殘忍了，他們犯了什麼滔天大罪，要被如此對待，一定要找出兇手剮了他！”

胖子面色凝重，一拳頭砸在牆上，說：“這是紅蓮教的人乾的！”

“紅蓮教？什麼玩意？”

胖子說：“這是一個極其恐怖的傳說，幾百年前長安城裡就有一個很邪門的教會，教主長得像個天仙，卻是個男兒身，有幾百年的道行，他只愛男人，仇恨女子，為了讓自己容貌永駐，就會抓一些少女，喝乾她們的血來養顏，傳說他幾百歲了，還跟少女一樣美麗。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了什麼，一夜之間，這個教就消失了，就跟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你沒來衙門之前，已經發生了多起少女失蹤案，到現在都沒頭緒，或許就跟紅蓮教有關，看樣子是他們又捲土重來了。傳說這個教會只收男眾，而且是貌美的男子，只要入了紅蓮教，就會有花不完的錢財，有享不盡的榮華，所以教會日益壯大。但是教規非常森嚴，不準入會男子與女子來往，更不能產生戀情，如有違反教規，便連同女子一塊被處死。”

我說：“你怎麼就知道這是紅蓮教所為，而不是別的教派乾的？”

胖子感覺有些累了，坐在牆角，說：“你看下他們的小指上是不是戴了一朵蓮花狀的護甲，這是他們組織的標識，每個入會的人都會先自行斷一截小指，作為入會獻給教主的禮物，然後，終身都會戴上蓮花護甲。”

這時候我也不再怕了，來到男屍前，將他的手看了看，確實左手的小姆指缺了一節，指頭上戴著蓮花花瓣一樣的護甲。

我氣憤地吼道：“難道官府就不管嗎？任由他們胡作非為？”

胖子說：“這個教會很隱秘，行蹤飄忽不定，也是近幾年來才出現的，而且很詭異，派去的人都突然不是暴斃就是慘死，查了幾年都搞不定，最後都不了了之了。我這幾年一直都在暗自調查，沒想到這次凶宅鬧鬼，歪打正著卻意外讓咱們發現了他們秘密處決人的地方。”

我跟胖子都覺得此地不宜久留，於是趕緊按原路返回，打算，我們先暗中調查紅蓮教，以免打草驚蛇，等找到他的老巢，再一網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