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耀綺也是感慨,“我是知道這張青雀與你們生母交好如親姐妹一般。但我從未料到,她竟會護佑你們到如今這地步。到底是我不識她而未曾想到這些。”
顧唯點點頭應著這話道,“所以我想您陪我妹妹和姨母一同回赫家。有你看著她,我想她能安生一陣兒。”
顧唯的話很懇切,但北耀綺卻察覺到了些不一樣的重點。
她轉頭看向顧唯,心裡卻道這不對,“你要做什麼?”
顧唯淺笑,“自然是要做為你我都有益處的事情。”
“這事情必須讓我成為絆住歸歌的繩索。”
“不僅僅是絆住她的繩索,還是絆住赫家的繩索。我要他們,都安泰的。你也說把我女兒送出去是最好不過的。將來真要送出去,也得給她找個可以好好庇佑的明處不是。”
北耀綺愣愣的看著眼前的女子。她很想在顧唯身上看出來些前人的影子。可看了好一會兒卻根本沒有。眼前的女子是真真的溫柔,似水的以柔克剛跟當初的陳臻楣完全不一樣。
“你生母是個金尊玉貴的人,既是規矩守禮,卻也是桀驁不馴。你太過溫柔了,與她對人的感覺太不一樣了。歸歌身上有時還能讓我們看出來像幾分,可你卻分毫沒有。”
“可他們都說是因為我的心性像我生母才會被離山舅舅選做這陳家家主。”
心性?撲哧一聲笑,北耀綺無奈的搖頭。“也許你們倆根本就不像她,只是我們在硬湊。我們只是想把你們與她這個母親能對上那麼一二,這樣便都可以心滿意足了。”
“那再簡單不過了。”顧唯回道,“我們倆長得與母親一般無二啊。”
北耀綺豁然,“是啊。”她也覺得自己好笑了。“明明最像的就在眼前,卻非要去尋些虛無縹緲的。到不知是何必之為?”
“是因為懷念。”顧唯淡淡言語,“走嗎?差不多到晚膳的時候了。”
“好。”北耀綺與顧唯並肩而行,“我應下你。是該冷靜冷靜,想想如何讓主意和本事共行了。正好,我也去瞧瞧當初看不上的赫家,如今是個什麼模樣了。”
“定不會讓北耀家主,失望。”
---
陳禾與赫瑅玦到了京城只見到一個頹然的離忱,為防一二他們自然要留下些時日,而姚家的表妹姚樂也一併作伴在此。但赫瑅玦卻自不會忘記心心念念之事,離開之時就已經差人告知了母親此事。
如今,張青雀已經坐著馬車快要趕到巨山了。
“還有幾日可以趕到巨山?”
“差不多兩日就可以了。”
杜么瞧著一臉焦慮的張青雀反而自己鬆了口氣樂一樂言道,“原來夫人也怕的緊。”
“你不怕。”張青雀白了她一眼。
“怕。”杜么立時臉色漸涼,“當年小姐不肯見我們姐妹的時候我雖怕,但心裡是有些懵懂又有些複雜。如今,我才懂當時姐姐的心情。她是真的怕,就如今日我與夫人一般。”
“你說,璠兒會肯見我嗎?”
杜么搖搖頭,“我不知道。她不肯見家主,到底是因為不想還是因為愧疚。”
“沒有會怪她。”張青雀立時接道,“該愧疚的是我。我還如此不要臉的留在赫家,她做什麼怕這怕那的。”
“夫人。”杜么顛怪道,“小小姐到底臉皮薄能跟咱們似的麼,這沒臉沒皮待著被人罵也從來不怕。”
“誰敢罵你。”張青雀白了他她一眼,“你如今可是赫家的大管家,只有他人怕你敬你的份兒。”
“也是。”杜么開懷一笑然後看著張青雀道,“夫人現在可鬆快兩分了?”
“鬆快。咱們要是也繃著臉去見她,怕是那孩子更要訕訕的不肯見了。”
“說的也是。小小姐那麼要強一…”
勒馬一聲,杜么的話還沒說完馬車卻先停了下來。
“怎麼了?”杜么開口問車伕。
車伕拉開簾子,“夫人、杜管家,有一人攔路。”
“我出去看看。”杜么鑽出來馬車瞧見一個騎著高頭大馬的女子。見她出來,女子持劍在馬上遙遙一拜然後言道,“我家家主請夫人前去山莊一敘。”
“你家家主是何人?我與夫人還有要事要前行,去不得你家。不論你家是誰,我與夫人都像謝過你家相邀。”
“夫人別急。”
意欲轉身的杜么被喊住。
“我家家主乃北耀家,北耀綺。夫人不防好好想想何人是北耀綺。”
“你什麼意思?”
“小人阿密,只是替家主來迎人而已。畢竟巨山,並沒有夫人想見之人。”
車前車內的二人俱是一怔。“你且先等。”杜么鑽進車內,張青雀也很是躊躇的看著她小聲言道,“什麼人家?北耀?江湖上有這人物嗎?”
“總覺得很是熟悉…”
“等等。”張青雀被這話提醒了。
“沉浮石,楠恭梭,北耀千闕,清風濯。北耀!”
她倆立時面面相覷。
杜么下一刻就鑽出去車簾,“姑娘請上前一步說話。”
持劍女子點頭催馬上前停在車窗前。
杜么問她,“姑娘說的北耀家可與那陳..”
“二位夫人。命我來接二位的是北耀家的家主。我家家主說了,二位必然有憂慮。但二位若要肯去見我家家主,二位想見之人便也許可以見到。如若不然,怕是二位只能就此惜歸。”
張青雀聽罷喃喃自語,“她不肯見我…”
“夫人。”杜么攔住她這話又看向那女子。
女子垂暮,半晌兒還是點了頭。
杜么有些擔憂,但想了想此刻這巨山前處離那些與他們有過節的人家都較為偏遠,覺得隨當憂慮但不該如此小心。“夫人,我們隨她去吧。就算有兇險,一時半刻也不會殺了我們。”
阿密一笑,“兩位夫人過於擔憂。就算你們前行也有人相迎,但那位怕是更不敢帶二位去見想見之人了。”
杜么與張青雀相視一眼,心裡言道這字謎繞來繞去的也不知是為何。
“好。我們與你同去。”
北耀綺一大早就讓下人替自己好好梳洗打扮了一番,還差人請顧唯前來說話。
“怎麼樣?何時去見她們?”
見她來尋問北耀綺也趕緊問道,“我不是很明白,為什麼非得折騰這麼一番?”
“我怎麼知道張青雀主僕是何模樣?你再說說,我與你也沒見個幾日。”
“啊呵。”顧唯被她逗樂了,感情著是怕他們一道欺負了歸歌。“也對。畢竟我請您在赫家多住些時日,如今這般拿些腔調也能震一震人。”
“說什麼吶,那你..”北耀綺有些躊躇問顧唯要不要去見見她們。
“不見了吧。我若出現,姨母自然知道這裡是陳家的地方。知道是陳家的地方,就姨母那性子可不會守我陳家的規矩,定然立時滿院找人。我那妹妹..得讓她自己想好,我只能去勸勸歸歌,她要不要見是她的事情。”
北耀綺問曾想到竟是顧唯心疼自己妹妹才搞出來這冠冕堂皇的一套,有些無奈卻也覺得為了歸歌只能如此。“行。”北耀綺起身,“我先去會一會她們。”
北耀綺離開,顧唯也立時去尋了陳歸歌。
一進屋,她就瞧見陳歸歌正在房中教惠兒練字,她言道,“惠兒,你跟著嬤嬤去尋父親玩一會,我同你姨母有話講。”
“娘!”惠兒從桌子前跳下來,“你看我寫的字。二姨母教我的,新學會的。”
“知道了。等下次看。娘跟你姨母先說了正事。”
惠兒癟癟嘴,但還是規矩的同母親和姨母福福禮跟著嬤嬤去尋柴朝銀。
“怎麼了?”陳歸歌問顧唯。
顧唯此刻沒了之前強硬,心頭打鼓,她猛吸一口氣才對陳歸歌說道,“北耀家主譴人把姨母接來了,此刻正在前廳敘話,你要不要去見?”
“姨母?”陳歸歌放下毛筆,“大姨母她們嗎?”
“赫家老夫人,你的養母張姨母。”
磨盤漆黑平靜,陳歸歌的眼神放在那上面未有移動,她的腦子嗡嗡作響,眼眶霎時微熱。“歸歌。”顧唯喚她,她深深呼了口氣從書案前的大椅站起來。
她瞧著姐姐問道,“四姨母不會去接她的。”
“是在離巨山兩日的路程前,也就是離我們個把時辰的地方接來的。阿密得了訊息,赫瑅玦告訴了姨母你的事情。”
“姐姐知道,我並不想見他們。”
“見不見是你的事。”顧唯說的平淡,“我只是把我知道的事情告訴了北耀家主而已。她想見見姨母,想知道你養母是什麼樣子的人。”
“姐姐繞了這麼個大圈子還不是希望我去見她。那不如姐姐告訴我,我拿什麼臉去見她?白眼狼的臉?”
“你現在是沒有白眼狼的臉,但有一張冰面。不僅僅是因為愧疚,更是怕她傷心。你當我不知道你什麼模樣。歸歌,你自己想好,你是不願意見,還是害怕見。”
“是害怕。”
“知道你害怕。我們才給你找理由。”顧唯無奈,“張姨母肯定不肯走。你可以好好想。若你還是不肯。那你就逃走。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顧唯言罷轉身也不願意再理會這個擰巴的妹妹。
一日兩日三日。
北耀綺倒是日日去見這主僕,但陳歸歌卻龜縮不前。
這日惠兒拿著自己寫的大字來尋她,瞧見她木訥的坐在池子邊扔石子。
“二姨母,池子裡的小魚不吃石頭的。”
陳歸歌被惠兒的聲音一驚,轉頭瞧見她拿著大字站在自己身後。“拿給我看的?”
惠兒得意的點點頭,“爹說我這幾個字寫得好。都是那日姨母教我的字,我就拿來給你看看,好讓你也誇誇我。”
陳歸歌哭笑不得,“怎麼還有自己來求誇的。”
“那你要不誇我,我就出去前院,去尋姨婆的誇。”
陳歸歌一愣問道,“誰叫你來勸我的?”
“倒是誰也沒有。就是惠兒不懂。”
“不懂什麼?”
“姨婆不是對姨母很好的嗎?若她對你不好,你不願意見母親我也體諒,但並不是啊。”
“人小鬼大的說體諒。”
“這是實話。”
“但並不是...”
“但並不是姨婆對你不好,她對姨母很好也很想念你啊。姨婆每年都要託舅舅偷偷送東西給我和母親。母親說姨婆是愛屋及烏。當初我們沾外婆的光,如今我們沾外婆和姨母的光。”
“你會寫大字給她看嘛?”
“會的!前兩年我會寫字了,我就過年寫福字讓帶信兒的人偷偷帶回去給姨婆看。舅舅每次回訊息都說姨婆可開心了。”
“所以呢?”
“我想姨婆繼續開心。娘說,姨婆這些年過得心裡苦。娘說,姨婆若是看見了姨母會比看見我們誰都開心。”
“我知道。”
陳歸歌聲頭哽咽,內力盡收,臉上落下幾顆冰珠子,看著惠兒直接伸手去接。
惠兒看著這個模樣的陳歸歌問道,“姨母是害怕姨婆覺得冷嗎?”
陳歸歌搖搖頭否決了惠兒的話,“姨母現在懂了一句話,什麼叫近鄉情更怯。越是靠近家鄉,越是靠近親人,姨母越是不敢向前。”
“姨母別怕。姨婆最疼我了。我拿著大字給姨婆去看,姨婆一開心就不會怪姨母了。”
“真的?”
“真的。”惠兒伸手去拉陳歸歌,陳歸歌順著她起身。“走,我帶姨母去。姨母拉著惠兒的手就什麼都不怕了。你要是再怕,晚上睡覺的時候惠兒可以陪你。惠兒怕的時候,娘就陪著惠兒睡。”
“惠兒,惠兒我..”
陳歸歌話未完,惠兒卻拉著她亦步亦趨的前行。後院離前院有些路途,可陳歸歌卻也不知怎麼就跟著惠兒來到了前院。前院的中堂內,北耀綺與張青雀的聲音漸漸傳來,陳歸歌拉著惠兒的手一緊腳步也慢了大半。
“我們馬上就到了。”惠兒回頭抬頭看著陳歸歌,她燦然一笑,“姨母,惠兒給你鼓勁兒!”
惠兒再次拉著陳歸歌順著那廊道而行,此刻茶盞與蓋相擊打的聲音也混著話音一起入耳。隨著惠兒高聲一句,“姨婆!”
堂內三人的目光齊齊順下廊道而來。
惠兒只覺手間愈發的冷,但她此刻卻知道自己是有大事要辦的忍著冷死死抓住姨母的手牽她前行。
北耀綺嘆了口氣前起身轉身,張青雀和杜么也放下手間茶盞慢慢的站起身來。
杜么坐在北耀綺左邊,她最先看清那前來的二人。可她盯著那惠兒牽著的人看了好大一會兒。咚的一聲,她被自己打掉的茶盞驚醒。
同樣被驚醒的還有杜么對面起身的張青雀。
惠兒把人拉到中庭,她們終於看清了這人。
杜么矗立當口只覺茫然。她轉頭看向北耀綺,卻見北耀綺睨了她一眼然後開口對來人道,“你來了。”
惠兒見這氣氛趕緊跑到張青雀面前抓著她手,張青雀被惠兒的小冰手抓的心頭一涼,隨即意識到了什麼。惠兒開口言道,“姨婆,姨婆你瞧瞧我寫的大字,都是新字,是姨母教我寫的新字。你不誇誇我嘛?我把姨母拉過來了。”
張青雀和杜么相視一眼,她又低頭瞧了眼拉著自己的惠兒終於確認眼前這人竟然真的是赫璞璠。
張青雀對惠兒說,“乖,你先自己玩。”她鬆開惠兒的手走上前去來到陳歸歌的面前。
陳歸歌比張青雀高有一頭,渾身皆冰霜,所有肌膚皆覆蓋冰凌不似活人。這全然不是當初自己好好養大的女兒,這模樣的人甚至會讓人害怕。
陳歸歌又何嘗不知她們眼中的驚愕。她努力控制讓自己不顫抖,後退幾步落於露天的中庭之內。她忽的雙膝跪地,雙掌扣地,重重的將頭扣在那青石板上。嘴裡開口言道,“世家之女陳歸歌,自覆罪過特叩拜與赫家老夫人面前。不敢請輕罪過,只願赫老夫人安康。”
張青雀簌簌兩步而下,杜么也趕緊上前與她一道來到陳歸歌面前。“璠兒,你是璠兒。快,快,快起來。”
杜么上前扶住陳歸歌想扶她起身。可只是觸及陳歸歌的手臂,只是落在陳歸歌的身旁,寒意盡索周身。“小小姐。小小姐快快起來。你這個樣子,你這個樣子是想要哭死誰。”杜么的話說不下去,眼淚卻簌簌的落了起來。
陳歸歌抬起頭來,張青雀也趕緊上前要把她扶起來。
陳歸歌從她倆手中抽回自己的雙臂退了一退起身始終站於她們幾步之外。
看著這個樣子北耀綺拉著惠兒也走上前來。
惠兒跑到杜么身旁掏出手帕給她讓她擦淚,而一旁的張青雀,目光慈愛死死盯著陳歸歌不曾錯眼。可陳歸歌卻不肯再抬眼看她們,眼神始終落在石板地上不肯上移。
北耀綺開口說道,“當初她落於冰水之中催動了冰功救了自己的性命也救了我們。本該是慶幸冰功大成的。只是,到底落得這個模樣回不去了。赫家夫人也莫要擔憂,就性命而言這倒是並不打緊。”
“與我而言,什麼的不要緊,我只要她能活。璠兒,快來,讓娘好好看看,好好抱抱你。”
“赫老夫人。”北耀綺打斷她,“您叫錯人了。我北耀家不可能庇佑赫家的人。您眼前的人是您養大的人,卻也是陳家小姐的女兒,她如今叫陳歸歌。”
張青雀立時怒意反駁,“北耀家主說的不對。我赫家養的女兒就是我家的女兒。”
“赫老夫人,請您莫要當我為女兒了。赫璞璠早已死在五年前,我乃陳家二女,陳歸歌。若您還肯認我,就喚我一句歸歌。”
杜么和張青雀艱難的看著眼前這冷若冰霜的人兒。
張青雀默然抽泣,抬抬手又落下,言道,“說得對。我對不起丈夫也對不起女兒。但我總要對得起自己的摯友。歸歌孩兒,跟我,跟姨母回赫家吧。這世道不太平,至少赫家還有你哥哥和我可以護著你。”
“是啊小小姐,跟我們回去吧。”
“不必了。”陳歸歌艱難開口回道,“那裡,已經與我無關了。”
張青雀激動地回她,“那裡是你的家!”她看著陳歸歌到底是再也忍不下去了,“沒人怪你的,真的沒人怪你。若是旁風知道你活了下來,他做鬼都要放鞭炮慶祝。”
張青雀哭泣著言語,“這幾年不只是我,還有瑅玦,還有杜么。我們日日夜夜想念你們。你不能這麼殘忍的對娘。你不能在娘看你好好的活在眼前的時候還要拒絕跟娘回家。我無數次做夢都夢到你跟娘回家了,璠兒啊。”
“不,不對,該喚你歸歌。可這歸歌何來?赫璞璠字歸歌,赫瑅玦字歸行。你不要名只要字也無妨。你叫陳歸歌也是應當。你本就臻楣的女兒,她如今聽來只會高興。可不論怎麼高興,你都得回家,得回家啊歸歌。”
“娘我,娘..”張青雀太過激動,一口氣沒有上來,眼前一黑…
“赫老夫人!”陳歸歌立馬上前接住了昏厥的她。
杜么卻很是無奈,“小小姐。我也不知道該是高興還是難過。即使夫人昏厥,你也不肯叫她一聲娘。”
陳歸歌張張嘴到底什麼也沒有說下去,她抬眼看去北耀綺,北耀綺懂她的意思過來背起來張青雀朝客房走去。杜么一頓,轉頭看向陳歸歌。
陳歸歌開口說道,“我這幅冰軀只會凍壞赫老夫人的,勞姨母過去照看吧。我去後廚交待兩句。”她轉身杜么卻立時拉住了她。
“你要鬧到何時?”
“我不是鬧。如果杜姨母也做了赫家人,那你就拉著我吧。可你若叫我小小姐便是我生母的人,那你就不該拉著我。”
杜么再是愚鈍,想想剛剛北耀綺的話,這會兒陳歸歌的話是個什麼意思再清楚不過。她遲疑的鬆開了手,陳歸歌便獨自離去。她趕緊轉身追去北耀綺和張青雀,心裡頭卻也搖擺起來。
惠兒瞧著這兩撥人,人小鬼大的嘆了口氣,拿著大字去尋了母親報信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