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俊武見了曉彤父母后,曉彤和俊武的關係從地下轉入了地上。俊武更是為了積極表現,節假日經常便在曉彤家裡泡著。先前昌盛覺得俊武對曉彤而言年齡稍微大了點,看曉彤一副被愛情衝昏頭腦的樣子,在和曉彤奶奶商量後也就同意了兩人交往。這邊已經見過父母,俊武急切的想讓曉彤也去自己家裡見見自己的父母。
這是個初春的上午,剛過完年,曉彤穿著一件淺藍色千鳥格呢子大衣,一條棗紅色的豎條紋褲子,圍著一條淺粉色的圍巾,整個人既俏皮可愛又顯知性大方。
曉彤買了些水果禮盒,坐在俊武車裡,準備到西山縣拜見俊武的父母。今天的天氣特別好,晴空萬里,風和日麗,曉彤在車裡還想像著俊武父母的樣子,之前在醫院的時候,曉彤是見過鎖仁的,她對鎖仁的印象很好,印象中鎖仁對曉彤也很熱情。只是經常見俊武和他媽媽打電話,在電話母子兩人經常會因為各種瑣事爭吵起來,曉彤常能聽到梅花在電話裡扯著嗓子罵娘。俊武告訴曉彤,他們家的人都很好相處,讓曉彤安安心心的。
汽車在盤山公路上繞行著,大概兩個小時左右,曉彤來到俊武在西山縣的辦事處。雖然,俊武家的煤礦因為政策原因不開了,但他們家的辦事處仍留著,偶爾也會做做跟煤炭有關的生意。這是在西山縣當地一處極其普通的單元樓裡,他們的辦事處在一層,牆壁四周都是黑漆漆的,進了門看到鎖仁坐在一張辦公桌前,見曉彤走了進來,便高興的站起來向曉彤走去。聽到門口有動靜,只見三個六七十歲的女人從裡屋也走了出來,這三個人其中一個是俊武的媽媽梅花,還有兩個是俊武的大姨和二姨。
曉彤見了家裡人,連忙把手裡色禮盒擺放在寫字桌旁的一處空地上,笑著和大家問好。俊武的大姨、二姨拉著曉彤的手,上下左右的打量,直誇這個姑娘長的真俊。梅花笑眯眯的站在不遠處,指了指沙發示意曉彤坐下休息吧。曉彤坐下後沒多久,俊武的哥哥嫂嫂帶著俊武的妹妹也進了辦事處。曉彤站起來一一和大家打起了招呼,可能俊武家還有一些事情要商量,一會兒,俊武和他的哥哥、媽媽還有爸爸在裡屋關著門,可能是討論些什麼事情,曉彤則和大姨二姨還有嫂嫂以及俊武的妹妹坐在外屋。俊武的妹妹和嫂嫂對曉彤很熱情,在曉彤座位邊上給曉彤擺放了許多水果和乾果,俊武的大姨二姨則是問這曉彤家裡的情況。
快臨近中午的時候,俊武和他的父母從裡屋走了出來,俊武徑直走到曉彤跟前,笑了笑輕聲問到:“和姨姨們聊什麼了?”
曉彤看了看俊武搖搖頭說沒什麼。隨後,曉彤又看向梅花,只見梅花嘴裡嘟囔著什麼,瞟著鎖仁,還時不時的用手指指鎖仁,俊武見曉彤看著梅花,便小聲說道:“別管他們,每天不知道有多少要吵鬧的。”說罷,又看向梅花,說道:“媽,少說兩句,準備吃飯吧。曉彤還是頭一次來西山,咱們看看去哪裡吃點。”
“外面的飯有啥好的,不衛生,哪有咱們自己做的好。”梅花一臉不屑的說,說完看向曉彤問道:“你想去外面吃飯嗎?”
曉彤被問的有些蒙,看了看梅花又看了看俊武說:“阿姨,我不餓。”
“誰和你做呢?忙了一個上午了,咱們還是出去吃吧。訂了好些的飯店,衛生些的。”俊武忙的和梅花說。
“這家的人就是有幾個錢燒的。”梅花接著俊武的話嗆到。
曉彤聽著他們你一句我一句的,心裡有些失落和尷尬。想象中她會以為俊武的一家會對他非常期待,也願意傾盡所有的去珍愛她。但事實是,家裡人並沒有因為她的到來有一絲的準備。想象前不久,俊武在她家,變英和昌盛盛情款待,可今天自己卻被俊武一家怠慢,曉彤心裡說不出的滋味,心裡默默的問自己,俊武家人尤其是梅花是對自己不喜歡還是其他什麼原因。
大概差不多一點左右,梅花也沒有要做飯的意思,也沒有要去酒店的意思。大家都在那裡僵持著。曉彤心想著要不和俊武說一聲先走吧,一會下到平原市再吃飯。曉彤試著看向俊武,擺了擺手示意俊武過來,俊武看到曉彤的示意後,走了過來,低著頭看向她。
“老師,我看我還是先下西山吧。你送送我好嗎?”曉彤小聲的說道。
“那怎麼行?你等一下。是不是餓了?”俊武詢問道。
曉彤剛準備向俊武爭取,只聽到俊武和鎖仁說:“爸爸,咱們走吧,看的就過了飯時了。我媽要是不想去想在家自己做的吃,也行。她想要什麼一會我給他帶回來點。”
曉彤驚訝的看著俊武,擔心因為俊武的言語又刺激到梅花。
果然,聽到裡屋咚的一聲,不知道什麼東西被摔了,緊接著:“二小,你什麼意思?”梅花說著從裡屋裡走了出來。
“阿姨,我看時間不早了,有點兒餓了,咱們這邊有沒有好吃的東西呢?還是頭一次來咱們這邊。”曉彤生怕他們又開始無休止的爭吵,邊忙著走到梅花身邊說的。
“你餓了?讓俊武帶著去吃飯吧。”梅花看了曉彤一眼,臉色有所緩和,淡淡的說道。
“阿姨,一起吧。大姨二姨,咱們相跟上一起吃吧。等下回我來了,再好好吃您做的飯菜。聽俊武說您的飯和外婆做的口味差不多。”曉彤咬著牙,勉強的在梅花面前笑著說道。
見梅花沒有吭氣,俊武知道,梅花這是願意了。於是組織的大家在西山縣最好的一家芙蓉酒店點了一桌飯。吃飯期間,梅花和鎖仁因為家裡的一些瑣事,爭論了幾句,有人給鎖仁打來電話,梅花一把便奪過手機,曉彤被眼前的清醒驚得有些不知所措,只是低頭安靜的吃著飯。鎖仁偶爾看一眼埋頭吃飯的曉彤,見曉彤有時也會看向自己,四目相對時,鎖仁有些無奈和尷尬的笑一笑。
一頓飯,在梅花和鎖仁爭論聲中草草了事。期間,梅花也試圖緩解尷尬氣氛,看著曉彤說:“一看你就是個有福氣的娃娃,知道找物件找煤老闆,俊武他爸爸要是腦梗不行了,看就完了。現在好多了,人也沒什麼事,就是腦子一直就是半片,沒有癱了,也是好事。你的福氣啊。”說完,笑著看向曉彤。
曉彤一時不知道該接什麼,只覺得自己被誇的很莫名其妙,什麼叫做有福氣,知道找煤老師。自己找俊武根本就不是因為煤老闆什麼事,而且,俊武大自己那麼多,原本家裡還不樂意呢。不管是俊武的年齡還是俊武的家庭,在昌盛眼裡,俊武根本不是曉彤的最優選。可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聽著梅花的言論,縱然有一萬個不認同。曉彤也只是默默回看了梅花,笑了一下。
吃完飯後,俊武要送曉彤下山,曉彤也向俊武家人道別。臨別時候,梅花送給曉彤一個盒子,說是見面禮。曉彤開啟一看,是一個細細的白金鐲子。這個鐲子沒有雕刻任何花紋,反而顯得很大方質樸。曉彤謝過梅花後,梅花說道:“你是個有福氣的女人,我年輕的時候,嫁給他們家,連個像樣子的傢俱都沒有,你嫂子家給你哥哥,酒席錢都是拿禮金結算的,啥金銀首飾都沒有的,看你的福氣。曉彤啊,有福的人。”
梅花說完,俊武的兩個姨姨也附和著。
曉彤拿著鐲子,心裡不知是喜是悲。連著的被誇了兩次有福之人,又不知道該怎麼接應這波讚美之詞。只能看看俊武,笑了笑。
下山的路上,曉彤心裡有點鬱悶,問道:“老師,會不會阿姨不太喜歡我呢?”
“不要胡思亂想,不喜歡就給你買鐲子呢。她脾氣急,性子快。和你沒有關係,都是家裡亂七八糟得事情。你不要亂想。”俊武說著,一隻手撫上了曉彤的臉,輕輕的摸了摸。
“可是,如果阿姨真的不願意呢?”曉彤嘟囔著嘴問。
“不會的,要是那樣的話他不僅失去了兒媳,還失去了一個兒子。”俊武笑著回答道。
曉彤被俊武的說辭逗笑了,這個時候的俊武對曉彤千依百順,呵護備至。
回到家後的曉彤,被變英叫到身邊,她想問問俊武家人對曉彤的態度。曉彤看著變英好奇且帶焦急的神情,不由得心頭一緊,她把手鐲拿給了變英,說俊武家裡人對自己很好,很熱情。變英笑著說:“也是,我女兒年輕漂亮,又善良可愛。他們有什麼理由不喜歡呢。”
曉彤聽了,心裡五味雜陳,喜不喜歡和好不好有什麼關係。而且好不好在人家心裡評價,哪個人能像媽媽一樣認為女兒什麼都好呢。
果然,見了曉彤後的梅花,對曉彤倒沒有什麼太多的評價,只是說這個姑娘真年輕,什麼家務也不會幹。鎖仁則是一萬個滿意,認為曉彤性格溫和,通情達理,最好的一條是不是西山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