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我就等你一星期。”

秦峰對電話裡說,給人的感覺他剛剛拍死一個人,如同扔了一截菸頭那般隨意。

對面的賈成乾當然聽出來發生了什麼,“好吧,到時我回來,地點就在莊園門口的廣場上吧。”

“那好!”秦峰心中戰意澎湃,“既然是比武,不要點什麼彩頭嗎?”

“那當然,你輸了我要你自斷四肢,自廢武功,向昆州人民致歉!”

“呵呵,好虛偽的傢伙。”

“隨你怎麼想。”

“老東西,我估計你是沒想過你會輸吧。”

“比武臺上,既決勝負,也決生死。我如何不知?想要什麼你就直說。”

“你聽好了,第一,我要知道我父母的死因。第二,我要你的命。”

他的話,如一記悶雷在人群中炸響——

但是有了王勇的現身教訓,眾人噤若寒蟬,沒有人再敢冒出一句大逆不道的話。

只見秦峰隨手一握

咔嚓!

賈成坤的手機化成一把齏粉拋入空中,再回頭看時,他的背影已經消失在遠處。

“這……這……”

“我願意此生一貧如洗!”

“是財務總監嗎?趕快,把所有從賈氏手裡接手的資產全部剔出來。記住,是全部!”

“兒子,別讀什麼書了,趕快回來吧,趁爸爸現在還能給你買得起一張機票,不,別回來……”

眾人如驚弓之鳥,尤其是從賈氏手裡接受過賤賣資產的大佬們。

而那些想方設法巴結賈氏,只求趕上最後一班車的人,直接雙手合十,阿彌陀佛!

“窮著吧,活著就好!”

……

比武在一週以後了。

秦峰趕回蒼南酒店,見葉昕已經不知去向。

“昕兒,昕兒!”

他迫切的呼喚著,根本來不及等電梯,噔噔噔的跑下樓。

“3618房,裡面的人呢?”

他雙目血紅,一副要把人生吞活剝的樣子。

櫃檯小姐不由自主向後退了兩步,雙手緊張的抱著胸脯,“ 你……你求人還這麼兇!”

“對不起,是我錯了。因為,這是我唯一的親人!”

太怕再次失去昕兒了。

“那……你好好說話,”女孩聽他這話,起初還有些感動。

但是,打量一遍,看他穿一身帶血的迷彩服,不知在哪家工地搬磚吧?還被磚頭砸了一身血!

這裡是什麼地方?蒼南數一數二的五星級酒店,你搬一個月的磚,夠在這裡消費一晚上不?

‘切!比我還窮的傢伙!’

眼神裡流露出鄙夷的神色,厥著嘴就來一句:

“我又不是給你看護親人的,時間到,她自然就退房嘍。”

語氣不僅傲慢,還夾雜著挖苦諷刺!

“找死!”

秦峰一聲怒喝,一把抓向她的領口。

“啊——”

女子一聲尖叫,頓時引起了無數人的關注。

這可是五星級酒店。

入住的都是文明人,如此野蠻之人怎麼配在這裡大呼小叫?

噔噔噔噔!

一群保安奮不顧身的圍了過來。

“小子!你鬆手,不然……”

秦峰手一揚,就將女子拎出櫃檯,手裡一鬆,女子就從空中跌落在地上。

咔嚓!

骨頭斷裂的聲音如此清脆。

“啊啊!!我的腿……”

女子慘叫連連。

“說,不鬆手,會怎麼?”

秦峰雙眸微眯,一步一步走向保安隊長,“怎麼?啞了!”

“……”

保安隊長月薪八千而已,何時見過如此場面?

這眼神,殺意澎湃!

他臉紅脖子粗,一步步倒退。

“我回自家酒店住宿,掏錢亦罷,還尼瑪要受白眼,告訴我,這是哪兒來的規矩?”

“我……我……”

眼見他的手就要向前探出!

“這人,莫不是住一晚五星酒店把錢花光了,弄得神經錯亂了吧?”

“也是,一月搬磚一日空!說不定那姑娘正是趁他離開偷偷溜跑了。”

“是啊,打腫臉充胖子的人見多了,可帶女朋友來住五星級酒店的農民工還真是第一次見啊。”

“房地產走下坡路了,這些農民工吃屎去吧。”

“拿一個櫃檯小姐出氣,要是我,不如一頭撞死在柱子上,早些投胎!”

……

“少爺,手下留情啊!”

正在他欲探手取命的瞬間,一輛邁巴赫嘎的一聲停在門口,何承中連滾帶爬的從車上滾下來,

“少爺——”

從服務員到保安,再到一堆圍觀的客人,

“少爺!這個一身迷彩服如同剛剛從工地上回來的農民工,居然是少爺?!”

“少爺都叫上了,尼瑪咋不乾脆叫爺爺呢?”

“當然,哪一個生意人能不倔服於拳頭呢?不過這張口就叫少爺,倒是有些新奇!”

“噫,總裁今天這是怎麼了?”

……

唯獨沒有人想到,何承中的這一嗓子,救下了 一個家庭的頂樑柱。

秦峰緩緩收回手,目光移向何承中。

“少……少爺,我 ……我……我緊趕慢趕……”

他從光潔的大理石地面上爬起來,頭髮散亂,樣子狼狽,說話更是語無倫次。

秦峰當然看出,這個何承中就是之前不顧一切說要退還秦家資產的那個人,他雙手插兜,眉頭一挑,

“說吧,你還有機會。”

何承中心裡哐噹一聲。

“少爺, 就在這裡說嗎?”何承中低頭彎腰,恭敬的問。

“其他暫時不提,我要知道,3618 的客人去哪兒了?”

“哦,好的。”何承中腰板一挺,這個簡單,

“快,從入駐登記到周邊監控,馬上查3618的客人去向。”

“何總,已經查到了。”

秦峰迴眸看去,一個身材修長面容姣好的女子,雙手交叉於小腹正恭敬的回話。

“許經理,快說。”何承中心中咚的一聲,一塊石頭落下去半截。

“這位叫葉昕的小姐,向我們的服務員打聽過一個叫秦家大院的地方,估計是去那裡了。”

秦峰一聽,恍然大悟。暗道,

“昕兒,她和自己一樣,是想回家啊!”

沒有半句廢話,轉身就走。

“少爺,我陪你!”

何承中急忙跟在身後,快到車子旁時,跨前一步, 殷勤的替他開啟車門。

秦峰也不矯情,順勢坐了進去。

……

“變天了,變天了!”

“天吶,這到底是什麼人啊?總裁親自為他開車門。”

“可不?你看還親自為他開車呢。”

“怎麼,難道你們都沒聽說洪家的事嗎?”

“洪傢什麼事?與總裁親自為這人開車有關嗎?”

“當然了,洪家大院和現在這家酒店五年前的主人是誰?難道你們都忘了嗎?”

人們在腦海裡拼命搜尋關於洪家和酒店的過去,早把農民工帶女朋友入住五星酒店的事,拋諸腦後了。

許經理見眾人都不明所以,臉上掠過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轉身離去。

她剛上樓,迎面走來一個高冷的青年,朝她略微頷首,她也禮節性的笑了笑,兩人擦肩而過。

三四步後,她不由自主的回眸一看,這一瞬間,男人也正扭頭過來,四目相交的瞬間,似乎就擦出了那麼一點火花。

他的半張臉掩蓋在濃密的秀髮中,雙眸閃耀著如淵般犀利的光芒……

許經理心中一熱,在酒店工作五六年了,她第一次看見這樣一雙眼睛……深邃如淵,光彩奪目。

一種怦然心動的感覺,令她的臉頰 突然掠過一抹紅暈。

青年瀟灑的理了一下秀髮,“酒店裡待著無聊,能打聽一下剛才樓下那個青年……”

“哦,我剛參加工作時,他是這個酒店的少主人。”許靜說。

“哦……”

青年非常紳士的點了點頭,朝她揮了揮手,轉身離去。

許靜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處,有些茫然,又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