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耀處理完傷口,叫保潔來收拾房間,自已則拎著醫療垃圾下了樓,走了一條街扔在了周圍沒有監控的垃圾桶裡。

就走了這麼短的路程,鄭耀就已經痛的流了汗。

好不容易回到房間,剛開門就看到鄭槐回來了,笑的一臉獻媚,像個大狗狗一樣,就差搖尾巴了。

桌子上擺滿了吃的。

“你去哪啦二哥?”

“下樓轉轉。”

“餓了吧,快來吃飯吧。”

鄭耀坐過去端起奶油蘑菇湯喝了起來。

“二哥,你嚐嚐他家的牛排還不錯。”

“你吃吧。”

自已如今已經沒有力氣切牛排了,剛剛吃了口沙拉,咀嚼的時候帶著傷口都痛。

鄭槐吃的大快朵頤。

真不識貨,牛排不比奶油蘑菇湯好吃啊。

鄭耀喝完湯起身要回房間。

“那我可以邊看電視邊吃飯嗎?”

“可以。”

“耶,二哥最好了。”

鄭耀笑笑回到了房間。

關上門的那一刻,整個人都軟了下來,撐著旁白的牆才回到床上,不知不覺睡著了。

這一覺睡了十多個小時,期間鄭槐擔心的進來看他好幾次。

還有呼吸,體溫也正常,可能是太累了吧。

再說孟夏,和他們分開後,回到家沒有幾個小時爸爸和媽媽就回來了。

可能是旅途太過勞累,加上爸爸在家,也沒有找孟夏的麻煩去睡覺了。

孟夏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她有些緊張,自已睡過頭了。

開門出去,爸爸媽媽的臥室關著門,客廳門口爸爸的拖鞋擺在那,媽媽在家。

孟夏顧不上吃飯,已經畢業了,不用寫作業了,連忙拿起課外書看了起來。

沒一會對面房間的門開啟了。

“你爸呢?”

“可能出去了吧。”

媽媽沒來由的一陣煩躁,剛回來才多久,這是迫不及待的去找誰了!

看著低頭讀書的孟夏,那個背影和她爸爸特別像,氣不打一處來。

狠狠的推了孟夏的頭一下,轉身走了。

這幾天經歷了那麼多事,都沒有生氣,被媽媽推了這一下,孟夏有著說不出的憤怒。

心臟怦怦直跳。

剛想說點什麼,手機亮了。

是周玲玲的資訊。

孟夏,我爸爸出事了,我好害怕。

孟夏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回撥過去,顯示已關機。

又打給阿振,阿振也關機了。

這兩個人是怎麼了?

媽媽忽然衝進來。

“我剛剛就在那看著你呢,你在這裝什麼裝,裝學習,不停的在那擺弄手機。”

媽媽一把搶過手機。

“你爸可真行,竟然給你買這麼貴的手機!新手機給我。”

“我用什麼?”

“我的舊的給你。”

媽媽直接就看起孟夏手機裡的記錄,裡面還有孟夏和周玲玲他們的簡訊記錄。

孟夏受不了媽媽這樣的蠻橫無理,再也忍不住了,搶過手機起身走了。

“你去哪?”

“不用你管。”

“你是不是學你那個死爹一樣,說走就走!”

孟夏沒有理她,低著頭穿鞋,媽媽的拳頭像雨點一樣打在自已身上。

孟夏終於爆發了。

“你到底要幹嘛!別碰我,是不是逼死我才滿意?”

媽媽已經習慣了孟夏的逆來順受,平時也是這樣打她,沒想到她今天反應這樣大。

一時間愣在那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孟夏趁機開啟門走了。

到了樓下,媽媽開著窗戶罵孟夏。

“大家快來看看啊,就是這個孩子,說幾句都不行就要離家出走。”

孟夏沒有理她,匆匆走了。

到了酒店,聽說孟夏要去頂層的總統套找鄭耀,前臺馬上換了態度,送孟夏到了電梯口,幫孟夏叫了電梯。

鄭槐剛剛把吃的轉移到茶几上,開啟電視,孟夏就來了。

孟夏心情不好,進屋也有些餓了,學著鄭槐的樣子坐在地上,拿起茶几上的披薩吃了起來。

鄭槐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孟夏,不同於平時的彬彬有禮,覺得十分有趣。

這才是小女孩的樣子嘛。

兩個人吃飯格外香,鄭槐找了個貓和老鼠和孟夏一起看。

孟夏被逗得笑彎了眼睛,牽動了傷口微微皺眉。

“沒事吧?”

“沒事。”

孟夏喜歡和鄭槐在一起,鄭槐開朗又沒什麼架子,和他在一起很放鬆。

孟夏看著看著就睡著了,鄭槐找來毯子給她蓋上,油然而生一種責任感,不管是二嫂還是弟妹,自已都要把她照顧好。

自已悄悄出去買飯了。

孟夏現在有傷,有很多忌口。

鄭槐去飯店打包了燒賣和炒菜回來。

鄭耀睡醒出來的時候就看見孟夏像個小動物一樣躺在地上,枕著抱枕,蓋著毯子睡著了。

有些心疼的想把孟夏抱起來,嘗試了一下根本用不上力氣。

孟夏醒了,睡醒後的孟夏眼睛格外的亮。

“鄭耀哥,你沒事吧?”

“沒事。”

“我看看傷口還痛嗎?”

孟夏說完站起來掀開了鄭耀的衣服,鄭耀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鄭槐開門進來就看到了這樣一幕,趕忙把吃的放在一邊跑了過來。

“二哥,你受傷了怎麼沒和我說啊?”

“沒什麼。”

鄭槐看著包紮那麼一大塊地方,傷一定很重,二哥傷的這麼重,還去救自已,怕自已擔心還沒有告訴自已。

一米八多的大男孩站在那嚎啕大哭。

“真沒事。”

“你騙人,包的這麼厚怎麼會沒事!誰幹的,我要告訴爺爺,打死他們!”

“別和爺爺說,不然我不理你了。”

鄭槐氣的不行,都這樣了還瞞著爺爺,不管鄭耀的阻擋拿起電話就撥了過去。

鄭耀現在虛弱也搶不過鄭槐。

“爺爺,二哥受傷了,可嚴重了。”

過了半小時。

鄭耀電話響了,他回了房間,沒一會出來了。

“爺爺說,你和我在蓉城等他過來,你小子真行!”

鄭槐沒想到鄭仲雲也要來,頓時沒了剛剛囂張的氣焰,諂笑道。

“正好帶爺爺參觀參觀,中午吃的那家西餐廳就挺好吃,帶爺爺嚐嚐。”

三個人剛吃飯,孟夏接到爸爸的電話。

語氣裡都是指責,要孟夏理解媽媽的不容易。

孟夏再也沒了心情,便回家了。

鄭槐要送她孟夏拒絕了。

坐車太快了,走路回家的話還可以再慢一些,能在外面多待一分鐘也是好的。

孟夏走後。

“聽剛剛孟夏的意思,這次出來是離家出走啊,和她媽媽生氣了啊?”

“好像是吧。”

“沒看出來啊,孟夏平時文文靜靜脾氣還不小,母女之間還能有什麼的啊。”

鄭耀苦笑。

“不是每個人都有像嬸嬸那麼好的媽媽的。”

“有嗎?我媽媽有時候對我也很粗暴的。”

鄭耀笑笑沒說話。

鄭槐沒有經歷過那些,是不會理解的,自已經歷過所以也格外理解孟夏。

有些事,是沒辦法選擇的。

孟夏回到家,爸爸剛迎上去,關心的看著她,怕她有什麼閃失。

媽媽坐在客廳忽然哭了起來。

“你不是不願意看到我嗎?我走。”

媽媽哭著推開孟夏就出去了。

爸爸譴責的看了眼孟夏,跟在媽媽後面追了上去。

施暴者成了受害者,而自已反而成了罪人。

心裡有很大的委屈說不出,只能默默吞下。

回到房間。

過了一會,爸爸和媽媽回來了。

“別攔著我,我去給她道歉去,我跪在她面前求她原諒總行吧。”

“你這是幹什麼啊!”

“你不是說讓我們溝通嗎!”

孟夏聽到這些煩躁急了,起身鎖上門,把Mp3的聲音調到最大,用被子捂住頭。

酒店。

吃完飯,鄭耀在屋子裡走動,想活動活動筋骨,這幾天都沒有健身。

鄭槐嚇壞了,鄭耀現在可是重點保護物件,趕忙攙著他回到床上,讓他不要走動。

“爺爺過幾天來,要不要讓他見見孟夏?”

鄭耀想起自已之前想要帶孟夏脫離家庭的計劃,如果爺爺出面可能會簡單許多。

“好啊。”

鄭耀笑了,已經開始期待孟夏離開家後的生活了,等到孟夏滿18歲了,自已就向她表明心意。

孟夏要是同意,到了法定年齡兩個人就去領證結婚,是要男孩好還是女孩好呢?

鄭耀想到這笑出了聲。

鄭槐一臉驚恐的看著自已的二哥,自已剛剛是花眼了嗎?

二哥竟然笑的那麼溫柔…

好恐怖。

鄭仲雲來的比預想的要快。

蓉城那時候還沒有飛機,鄭耀和鄭槐開車去國道口迎接。

鄭仲雲帶了很多人來,五輛轎車三輛商務車,浩浩蕩蕩組成了車隊。

鄭槐開著車在前面引路。

“爺爺怎麼帶了這麼多人啊,我剛剛和酒店預定了一間總統套,這也不夠啊。”

鄭耀看著車隊,心中有些緊張,想起之前在酒店,鄭槐和爺爺告完狀後,過了半小時爺爺才打給自已,問題便出在那半小時上。

“前臺嗎,我是3002的客人,再幫我留23間標間吧。”

“沒錯,是23間,那個總統套房也要,不包含在這23間裡。”

鄭耀忽然開口。

“問問前臺,有沒有整層閒置的,我們包一層。”

鄭槐不明白鄭耀的意思但還是照辦了。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到了酒店。

鄭槐親暱的挽著鄭仲雲的手臂。

“多大的人了,還像個小孩。”

“哎呀,爺爺,不管多大我都是爺爺的小槐槐呀。”

酒店前臺的幾個女孩聽見了捂著嘴笑了。

“沒個正形。”

鄭仲雲說完回頭看著後面的鄭耀。

受了傷都不說,這孩子從不像鄭槐一樣對自已這般親密,總是那麼見外。

一行人安頓好。

“爺爺,晚上想吃什麼?我帶您去呀。”

“不用了,晚上有個飯局,你們自便吧,這幾天還會有人陸續過來。”

鄭仲雲說完帶著心腹走了。

鄭槐對鄭耀比了個大拇指。

“二哥你真是神了。”

鄭耀苦笑。

要真是這樣,事情棘手起來,蓉城和陽城相距甚遠,集團和這邊也沒什麼業務往來,究竟是發生了什麼,驚動了爺爺,還帶了這麼多人過來。

“二哥,爺爺這次是要帶著集團的人來團建嗎?”

“可能吧。”

鄭耀的身體還未痊癒,鄭槐在酒店打遊戲,鄭耀開著車不知不覺就到了孟夏家樓下。

他靠在車上,看著孟夏的房間還亮著燈,站了有一會,傷口隱隱作痛便回去了。

孟夏揉了揉發酸的肩膀,站在窗臺邊上。

還有三天就開學了,自已被家裡送到了蓉城的重點高中。

孟夏知道,許子浩學習成績一向優異,兩個人可能還會相見。

想起許子浩,孟夏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加上最近發生的這些事。

兩個人註定是兩個世界的人了。

蕭藝剛剛還給自已打了電話,哭的泣不成聲。

魏晨要去當兵了,這一走,要三年才會回來。

蕭藝成績不太好,家裡不想她上高中了,要她去濱城讀中專。

孟夏心中酸澀,想到好久都見不到蕭藝了,有些難過。

蕭藝說是明晚的火車,孟夏答應去送她。

孟夏第一次體會到身邊的朋友離自已而去。

忽然有些想念鄭耀,拿起手機想給他發資訊,又不知道說些什麼。

想到他現在受傷,有可能正在休息,便作罷。

不如明天早些去酒店看他吧。

鄭耀回酒店的時候,剛好在樓下碰見鄭仲雲搖搖晃晃的從一臺賓士車上下來,旁邊跟著一個大腹便便滿身酒氣的中年男子。

“鄭大哥,您放心,我這邊會留意的。”

“那有勞趙老弟了。”

“這位是?”

“這是我的孫子叫鄭耀,這是你趙爺爺,在蓉城可是響噹噹的人物這段時間我們少不了麻煩他。”

“趙爺爺麻煩您了。”

“鄭大哥,您這孫子長得還真是標誌啊,用現在他們年輕人的話說,叫什麼來的?對,叫帥哥,這也太帥了,小夥子有物件沒?”

鄭耀現在格外在乎樣貌,聽見有人誇自已帥,心情大好。

“還沒呢,這孩子真是讓人操碎了心,快三十歲了,也不著急找物件。”

“現在的孩子都這樣,我那孫女也是,大學畢業了也不找物件一天天在家待著,看的我都鬧心,有時間讓兩個孩子見面瞭解瞭解啊,交個朋友。”

“好啊,鄭耀送你趙爺爺上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