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夏結束通話電話,有些惆悵也沒有心情做作業了。

晚上有些悶熱,去洗了個澡。

周玲玲給自已買的那條裙子,昨天洗好已經晾乾了,孟夏換上了那條裙子,對著鏡子照來照去,之前太忙了都沒仔細看看裙子什麼樣,果然一分錢一分貨呀。

孟夏覺得屋裡悶,推開窗,就看到了樓下的武辰。

武辰沒想到孟夏會忽然推開窗,兩個人隔著窗子四目相對。

孟夏最先反應過來,換了鞋子就下樓了。

武辰上次來就發現這個樓道太老了,他怕孟夏自已下樓會害怕,站在樓道里等她。

聽見孟夏快下來了,又怕自已站在走廊裡嚇到她,武辰默默退到大門外。

“怎麼沒給我打電話?”

“我也是剛到。”

孟夏的頭髮還在滴水,武辰有些懊惱,自已剛剛沒看清,應該讓孟夏擦乾頭髮在下來的。

“怎麼不擦乾頭髮再下來。”

“沒事,一會風就吹乾了。”

孟夏倒覺得無所謂,原來上學趕時間,自已也是這樣。

“快去車上。”

孟夏被武辰推著上了車,武辰去旁邊的食雜店買了毛巾。

武辰挑了好幾個毛巾,質量都不怎麼樣。

“小夥子,我這是食雜店不是那大超市,就這幾樣毛巾。”

沒辦法武辰選了裡面最貴的買走了。

武辰上了車,讓孟夏轉到旁邊,給孟夏擦頭髮。

好在車子空間大,不會顯得擁擠。

“今天開會順利嗎?”

“挺順利的。”

“那就好,剛剛玲玲和我說,她二叔去世了。”

武辰知道孟夏的意思。

“嗯,是他乾的。”

“他也太狠心了。”

武辰電話響了,武辰也沒有接,現在也不能有什麼緊急的事了。

專心給孟夏擦頭髮比較重要,萬一頭髮不幹,是會生病的。

自已原來也這樣,有時候溼著頭髮就要出去,媽媽在家看見了都會把自已拽回來,吹乾頭髮再讓自已出門。

想起媽媽,武辰有些難過,被捲走的錢要回來了,有了這筆錢加上之前給酒店拉來的業務,酒店比之前要好很多,可自已爸爸媽媽看不見了,張叔也離開了…

孟夏感覺武辰忽然不動了,她明白,武辰怕是想起什麼了,背對著武辰,從口袋裡拿出一盒糖反手遞給他。

“給你哥哥,吃糖的時候心情也會變好哦。”

給孟夏擦乾了頭髮,電話又響了起來。

孟夏看著武辰笑著說道:“接吧。”

孟夏怕打擾武辰工作,要下車,武辰拉住她,開啟了擴音,是鄭槐。

“哎呀你幹嘛呢!剛給你打電話你都不接。”

“怎麼了?”

“周家出事了。”

“我知道,周國英死了。”

“哎呀,我說的不是這個,我說的是嶽不群。”

“怎麼了?”

“嶽不群住院了,聽說是心臟病發。對外說知道周國英去世的訊息氣急攻心,我哥找人打聽到,其實不是,嘿嘿。”

“那是?”

“酒店地下停車位的監控裡顯示,下午的時候,他後備箱裡有兩個大包被人拿走了,被人澆上了汽油,直接在旁邊垃圾桶裡點燃了,那個監控我看了,我懷疑是錢,這老頭要提前跑路,估計不能是人民幣,裡面應該是美元或者歐元之類的,錢被燒了,這老頭氣急攻心就住院了,哈哈哈哈哈。”

武辰想不通,這個時候是誰會這麼幫自已,鄭耀?

“是鄭耀哥做的?”

“不是,監控還是我哥給我看的,要是我哥,肯定把錢留下了,這老頭作惡多端,留下點錢也是應該的,聽說後來警察去找他了,問他丟的是什麼,他說就是普通的包裡面裝的是衣服,不追究了。”

“咱們是不是得慶祝一下。”

武辰聽到後,沒有自已想象的那麼高興,也沒有別的什麼情緒,就好像在聽一個陌生人的故事,不過慶祝麼,還是要的,這段時間大家都這麼幫自已。

“你等下啊。”

武辰看著身邊的孟夏,孟夏對著武辰點點頭。

“孟夏和我在一起呢,我買點吃的,去峰叔那吧。”

“就等你這句呢,孟夏也在啊太好啦。”

“那成,兩個小時後峰叔那見吧。”

“你這是要來頓大餐啊,行,等你。”

武辰開車向市區駛去。

“你想吃什麼?”

“我都可以的。”

孟夏剛剛聽見也為武辰開心,吃什麼不重要,最近發生這麼多事,大家慶祝一下才最重要。

武辰去了一家路邊做海鮮的飯店,他家只負責加工,沒有堂食,孟夏要下車,武辰明白孟夏的意思,堅持不要她花錢,讓她在車上等自已。

隔著玻璃對孟夏做了個鬼臉,孟夏笑了,曾經陽光的武辰好像又回來了。

孟夏在車裡看著武辰在旁邊挑螃蟹,海鮮市場里人來人往,武辰在裡面格外醒目,孟夏笑意盈盈的看著武辰,武辰也時不時的回頭看著孟夏笑。

武辰挑好拿進去給老闆的時候,孟夏看見一男人這麼熱的天,穿著毛衫戴著帽子,從車子旁邊快速走過去,口袋裡鼓鼓的。

最近發生這麼多事,孟夏擔心有人報復武辰,也有可能是路人,但小心些總歸是好的。

孟夏開啟車門就跑了下去,跟著那個人,他也進了飯店裡,武辰在那排隊稱海鮮,武辰是最後一個。

那人直奔武辰過去了,口袋裡的刀也拿了出來,用袖子遮著。

一切發生的太快,孟夏跑過去拽住了他,他反手就要給孟夏一刀,孟夏雙手按住了他的手,他用力往前捅,兩個人僵持在那,旁邊有個小孩看到了,突然哇哇大哭起來。

嚇了孟夏一跳,也就是孟夏愣神的時候,那男人的刀尖插入孟夏側腰內,瞬間血如泉湧,染紅了裙子,要不是剛剛孟夏下意識側了一下身子,可能就傷到器官了。

有人喊:“死人啦,死人啦!”

武辰回過頭時,那男人已經跑了,孟夏倒在了地上。

武辰那一刻覺得自已好像都不會呼吸了,整個人像是處在真空中,外面的聲音很模糊,整個人也沒有了力氣,手裡的東西都掉在了地上,自已站不穩要倒下,後面的人扶住了自已。

孟夏看著武辰看自已的樣子,那一刻孟夏覺得武辰像是要“碎了”,孟夏覺得自已的心臟的痛比傷口還要痛,自已這是嚇到哥哥了。

孟夏失去意識前,對武辰說,不要怕。

武辰聽見旁邊的人喊,快打120。

武辰顫顫巍巍的拿出手機,想撥120,三個數字卻怎麼都按不好。

武辰急的不行,邊哭邊按,旁邊的老闆拿過武辰的手機打了過去。

武辰跑過去,要抱孟夏,可能是碰到傷口了,孟夏閉著眼睛,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這次還真有點疼。

武辰不敢碰孟夏,蹲在地上,把自已的手墊到了孟夏的頭下。

這個姿勢維持了幾分鐘,120就來了,周圍圍滿了人,120進來的時候,護士不停的驅趕這些人群。

武辰見他們抬起孟夏,他在旁邊跟著,生怕周圍的人碰到孟夏。

跟著孟夏上了車,孟夏裙子上染滿了血,紅色的血染在藍色的裙子上,顯得格外髒,孟夏那麼愛乾淨的人,醒來看到會不會生氣啊。

孟夏躺在那臉色發白,頭髮也沒有紮上,披散在擔架上,看起來好看的那麼不真實,武辰拉著孟夏的手不敢鬆開,好像鬆開了孟夏就不見了一樣。

下了車武辰也一直拉著孟夏,一直到手術室門口,才鬆手。

“誰是病人家屬?”

“我是。”

“你是她什麼家屬?”

“我是她哥哥。”

“那行,過來簽字吧,去視窗把費用交一下。”

這套流程對於武辰來說,已經瞭如指掌了,交完費,武辰已經忘了自已怎麼走回的搶救室門口,也忘了怎麼把繳費憑證給的醫生。

他坐在椅子上,已經思考不了任何事情了。

手機響了很多聲,他聽見了,想拿起手機接電話,可身體很重,胳膊怎麼抬也抬不起來。

武辰緩了一會,身體沒那麼僵硬了,手機又響了,他接起了電話。

鄭槐在家看看錶,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換了衣服就要出門。

“選酒幹嘛啊?”

“不是要去峰叔那吃飯嗎?”

“你剛不是還說要開會嗎?”

鄭耀沒有理鄭槐,拿了鑰匙就下樓了。

這人真奇怪,剛自已餓了問他要不要出去吃飯,他說晚上有視訊會議,這會又要去了。

進了電梯。

“哥,咱們什麼都不用拿,武辰說所有東西他準備,咱們到那吃飯就行。”

“女生喝紅酒比較好。”

我說呢,怎麼突然改主意了,原來是剛剛聽到自已打電話了。

上了車,鄭槐給武辰打了電話,想告訴他紅酒不用買了。

打了一遍武辰沒有接,可能在採購沒聽見吧。

又打了一遍,武辰接了。

“你在哪啊?我們快到了,紅酒你…”

“我在同心醫院,孟夏受傷了。”

汽車突然加速掉頭,鄭槐感覺整個人差點被甩出去。

到了醫院,鄭耀停好車就跑下車了,在鄭槐眼裡鄭耀一直都是穩重、不喜於色的,鄭耀走路很快,也很有氣勢,除了運動,生活中很少會見到他跑步。

鄭槐這邊剛下車,鄭耀已經跑進醫院裡了。

鄭槐跑到醫院裡問了急診值班的導診才知道孟夏在裡面搶救。

鄭槐跑到裡面的時候,就看見武辰呆呆的坐在椅子上,鄭耀在搶救室門口,焦急的走來走去。

鄭槐怕武辰發現什麼,跑過去小聲和鄭耀說。

“哥,你著急也沒用,外面什麼都看不到,要不你去旁邊坐一會?”

鄭耀這才回過神,拿著電話走了出去。

沒一會鄭耀回來了,站在武辰面前。

“是周國英的人做的,不知道周國強說了什麼,他們把周國英的死怪在了你的頭上。”

“我對不起孟夏,她是為了保護我。”

武辰氣的狠狠的捶著自已的腿。

來了幾個警察,武辰跟著他們去做了筆錄。

搶救室的燈滅了,孟夏被推了出來。

“病人脫離危險了,麻藥勁還沒過,剛剛她的家屬呢?”

鄭槐:“他去做筆錄了,沒事把她交給我們就行。”

到了病房,孟夏躺在床上,鄭耀坐在左邊看著她,對武辰還是有些埋怨。

“上次給孟夏自已留在碼頭,這次孟夏又因為他受了傷。”

“哥,你是說張叔遇害那天孟夏也去碼頭了?

“嗯。”

鄭槐激動起來,搬了凳子坐在孟夏右面,正面看著鄭耀。

“你們都知道,為什麼瞞著我?“

“沒什麼事,就沒和你說。”

“所以,上次你說去度假,也是和這件事有關?後來還特意支開我?”

“嗯。”

鄭槐滿腔委屈,說出來又覺得自已好像打在了棉花上。

“你什麼事都不告訴我,我都長大了,我能應對。”

“下次告訴你。”

“那你下次要是不告訴我我真生氣了。”

“好。”

武辰回來了,鄭槐起來給武辰讓了座。

“醫生說麻藥勁還沒過,一會就醒了沒什麼事。”

“那就好,太晚了你們回去休息吧。”

“沒事,我們也不…”沒等鄭槐說完,鄭耀接過說道。

“好,那麻煩你了。”

武辰沒聽出鄭耀想要表達的意思,以為鄭耀是覺得自已有些辛苦。

“沒事哥,你們回去吧。”

鄭耀帶著鄭槐離開了。

出了病房門,鄭耀走的飛快,鄭槐在後面小跑才能跟上他。

這就是腿長的優勢吧。

鄭耀在車裡剛結束通話電話,鄭槐就氣喘吁吁的上車了。

“大哥,你是用飛的嗎,給我跑的都岔氣了。”

鄭耀開車給鄭槐送回了家。

“你要去哪啊?”

“你先回去。”

沒等鄭槐再問什麼,鄭耀一腳油門就竄了出去。

這人,怎麼一驚一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