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晦氣,唐寧堡的人都不檢修路燈的嗎。”楊帆凍的搓搓手,語氣不乏抱怨,他是車隊裡的維修員,正和同事一起走在黑暗中。隨著距離拉近,他聞到了一股刺鼻的氣息,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還仔細嗅了一下,說不上來的感覺,像是燒焦的紙張的糊味,又像是積年的泥沼翻出的惡臭。

很快他就後悔了,因為這股惡臭燻得人發暈。

“嘔!”他快吐了,“他媽的,這是什麼味道,好惡心!”

人死了一個月都沒有這麼臭,讓人不由得產生生理性的厭惡。

他旁邊的同事自然也聞到了,捏住了鼻子嫌棄道:“誰知道呢,這裡環境保護的很好,什麼動物都有,大概是臭鼬什麼的被電線電死了。”

又自怨自艾的嘆了口氣,“我們可是高階轎車的專業修理工,怎麼都淪落到修路燈了?”

楊帆好不容易從臭味衝擊中緩過神,拍了拍他的肩膀,開導說:“好了,就衝這趟的佣金,你別說讓我修路燈了,修馬桶都行。”

“好在咱倆以前做過電器方面的維修,才能在一群修理員中脫穎而出。“

楊帆素來是樂觀的性格,現在還有心思調笑,他指了指身後的車隊,幸災樂禍道:“那些人還在車裡等著吃灰呢”。

說完,憧憬的看著這黑暗,想著能得到的報酬,似乎也不覺得恐懼了。

“我們這趟修好了路燈,以唐大人的爽快,隨便從指縫裡露出來那麼一點,我們就發財了。”楊帆的語氣輕輕的,像氣泡一樣在雪地上飄遠了,“我兒子正上高中,女兒馬上也要上小學了,正是要用錢的時候。”

邊說邊加快步伐,走在最前面,他已經迫不及待了,別人眼裡的苦差事正是他的求不得,他巴不得天天都能多一些活幹。

等眼睛逐漸適應了昏暗,他已經來到離貝斯塔很近的地方了,藉助頭頂的探照燈,他隱約能看見前方的一個龐然大物,

那東西足有兩層樓高,只是黑漆漆的一片,在光線不充足的條件下看不清楚原貌,但那麼冰山一角,就足以震撼世人。

它是如此的宏偉雄奇,黑色的表面隱約閃動著流光,每一寸都是精心雕琢過的完美。

楊帆被這人類工藝無法制造出的巨物驚豔到了,愣愣的停在了原地,過電般的感覺穿過脊背直上大腦,手臂也泛起一層雞皮疙瘩,幾乎站立不穩,嘴裡喃喃著,“這是什麼玩意?”

旋即緊皺起眉頭,“難道山頂滑坡的大石頭滾下來了,不,不對,那也不可能這麼大。”

“到底是什麼,到底是什麼!”

他感覺自己已經觸碰到了那道神之窄門,但是苦求不得進入的方法。

“你在發什麼瘋,現在只是下雪,又沒有下暴雨,怎麼可能山體滑坡。”身邊的人跺跺凍的發麻的腳,心裡正煩著大雪天還要出來修路燈,不想聽楊帆的瘋言瘋語。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楊帆神色狂熱的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