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爺爺,我可是你嫡親的孫女呀!你就這麼忍心讓我經歷孤獨苦悶,最後鬱鬱而終嗎?”

林家老宅。

林姝然單手挽著老人的胳膊,一邊說著,一邊還俏皮地眨了眨眼。

“我這次回來就是專門為了找個男人結婚解厄,您總不能讓我這一趟白跑吧?”

林崇生看著自己的孫女,無奈搖頭。

“那、那你說怎麼辦?!”

“我說呀,就讓你那些老相好們多替我問問,最好是找個門當戶對妥帖聽話的,再者就是模樣帥點,別的我也沒什麼要求。”

林姝然瀟灑擺手:“畢竟也是我有求於人家嘛!”

兩年前,林姝然到N國就讀研究生,她學的專業特殊,和華國玄學文化密切相關。

幾個月前,她突然給家裡打了個電話,說自己師父給算了一卦,她必須在一年之內找個男人結婚,否則恐有性命之憂。

家人都覺得莫名其妙。

林姝然當然也不信,但近段時間她所經歷的各種意外事件,一點點打破了她堅不可摧的自信。

“對了,”林崇生雙手一敲,想到一件事,“你爺爺我以前出生入死時有個戰友,我們倆交情匪淺,曾許下要結娃娃親的承諾。”

林姝然雙眼放光。

“你讓我找找電話號碼,”林崇生翻找著電話薄,架在鼻樑上的老花鏡微微滑落,“興許能幫的上什麼忙。”

林姝然心急,見老人左右翻找不到想要的資訊,手從口袋裡摸出三枚銅錢,朝空中一擲。

下一刻,她開口:“爺爺,再往後翻五頁,右上角。”

老人動作一滯,轉頭看孫女一眼,眼中滿是驚訝:“你怎麼知道?”

他可從來沒跟任何人說過自己以前的事,就算是這電話本,不經他允許,任何人都不能看。

林姝然習以為常,雙手環抱胸前,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哎呀爺爺,你孫女我可不是省油的燈,這不是你給我的評價嗎?”

“快快快給我聯絡人吧!你孫女有沒有以後就看您的了!”

老人收回目光,注意力重新回到電話簿上。

五頁後的右上角,果然是他以前戰友的電話,林崇生又疑惑地看了眼女孩,才打電話。

“喂?”

聽聲音,對面是個挺威嚴的老人,像坐久了上位者。

“哎老戰友,咱們倆是多年沒見了,你看有沒有時間……”

“時間?”通訊另一頭的老人冷哼一聲,輕笑片刻,“有啊,我還等著你跟我說說,當初怎麼就搶了我的女朋友呢!怎麼沒有時間!”

老戰友的中氣頗足,聲音洪亮,就連坐在一旁的林姝然都聽得到其中憤怒。

林崇生訕訕地扯著嘴角,打哈哈:“那個那個,當時情況著實緊急,你又又又……”

“行了別又了,你那點花花腸子我能不知道嗎?”老戰友嘆氣,打斷他,“說說吧,你這次突然打電話是為什麼,總不會就是為了跟我道歉吧?”

林崇生狠狠剜了憋笑的孫女一眼,瞬間變臉。

“哈哈,那肯定不會,您一個混到司令級別的人,我道歉你也不稀罕是吧?”

電話那頭 傳來一聲清晰的“嗯”。

林崇生差點一口氣上不來直接歸西,要不是林姝然在旁順氣,他估計活不出一通電話打完。

“我我我,”林崇生我了半天,沒說出一句話,他又惡狠狠地看了林姝然一眼,才繼續,“我是來賠你孫媳婦來了!”

“什麼?!”

“還記得當初咱倆說要定的娃娃親麼?”林崇生嚴肅起來,“我就想問問你,還作數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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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著微黃楓葉遮蓋之後,獨棟別墅中,老人正坐在小院藤椅上,悠閒自在。

不知道受了什麼驚,老人猛然坐起身,表情嚴肅認真:“要嫁閨女到我家?林崇生,你是不是吃錯藥了?”

“我可告訴你,就咱倆當年那不對付的勁兒,你就不怕你家閨女到我家受欺負?”

通訊裡靜了幾秒,鍾老爺子像想到什麼。

“也是,你家養出來的閨女自然像你,怎麼會是省油的燈,”鐘相齊搖頭,“算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當年的話作數,你想怎麼樣?”

林崇生聽有戲,臉上立馬綻開笑顏:“那就這麼說定了,我一會把我孫女電話發你,你幫我招呼著啊!”

鐘相齊略煩躁:“行行就這樣。”

電話結束通話,他抬頭看向來人。

“爸,今天挺精神的,剛才跟誰打電話呢?”女子身披貂絨披肩,一上來就先堆上笑臉,“正巧今年桓宇大學畢業,想請您幫個忙。”

鍾桓宇是孫子輩的孩子,是鍾家老大獨子,平時嬌生慣養的大少爺,大學時候瀟灑慣了,吃喝嫖賭五毒俱全,臨到畢業也沒個正形。

張蓉是個當媽的,見自己孩子這麼沒出息,自然火不打一處來,在家裡訓了半月有餘,沒什麼效果,只能求助鍾老。

鐘相齊正對著簡訊抄姓名和電話,聞言直起身子。

“桓宇學的什麼?”

“學的藝術方面的,”張蓉見有法子,臉上笑意更濃,“他想著就在機關隨便找個清閒職位乾乾就成。”

“藝術啊。”鍾老沉吟片刻,手上動作停下,最後嘆息,“你讓他回家準備考試吧,這東西走不了後門。”

滿心欣喜猛然被冷水澆滅,張蓉心中失落,眼角又瞥到老爺子手中抄好的電話。

“這是?”

“哦,和你一樣,來託關係讓我找物件的,”鍾老爺子扶額,“是個不好對付的主。”

張蓉嗅到機會:“要不……”

“不行!”鐘相齊厲聲拒絕,“桓宇的工作還沒穩定好,讓他過去,那是丟我的臉!”

“回去吧,”鍾老擺擺手,隨後又想到什麼,“司城是不是回來了?給我個他現在的電話。”

“是回來了,他前段時間為專案出國調研,勞心勞力的,”張蓉心裡有點酸,但沒表現出來,“司城他身體一向不太好,老這麼跑也不是個事兒,不如……”

鐘相齊警告地瞥她一眼:“做好自己該做的事,別的,不用你操心。”

張蓉忙點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