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這也太過分了,陛下怎麼能讓您嫁給宰相府家的那個半吊子呢!”

侍女冉月讀完了從京城寄來的信件,一臉忿忿,將信紙放在桌案上。

坐在桌案旁的女子坐姿略顯得有些豪邁,不見優雅,但暖色的燭光映襯著她的輪廓,卻顯得柔和。

這便是冉月口中的郡主,白若初。

白若初掃了一眼放在桌案上的信紙,沒有開口。

這封信是剛剛才收到的,是白若初的父親,榮親王給她飛鴿傳書寄來的。

白若初在外遊歷也快一年的時間了,原本一切都相安甚好,可今日卻突然收到了陛下賜婚的訊息。

而且那賜婚的物件還是宰相府的嫡次子,那個已經納了三房侍妾,混起來連宰相都攔不住的半吊子!

沉默片刻,白若初嗤笑一聲:“怕什麼?反正陛下還沒有下旨賜婚,只要我不回去,就不會給他賜婚的機會。”

白若初是懷舟國榮親王府的小郡主,在榮親王府連著生下了四個兒子之後,她這個小女兒誕生了。

她出生的那一天,百花齊放,連懷舟帝都說她非池中之物,甚至當時便給她封了郡主,賜了封號“常柔”。

只可惜,白若初這個人,和這個“柔”字絲毫不沾邊!

“可是郡主,若是陛下有心賜婚,您即便是跑到天涯海角也無濟於事啊,說不定還會連累榮親王府……”

說到最後,冉月的聲音越來越小,她也知道自己這話是越界了。

白若初沒有在意冉月的逾矩,但她確實不願意因為那個半吊子而連累到榮親王府。

她想了片刻,道:“不必回信,將這封信燒了,過幾日回封家書便是。”

白若初甚至都已經想好了家書的內容,就說自己出來這麼久,父母兄長連封信都不知道給她寫,著實讓她心寒之類的。

到他們的收到信,再想找她的時候,她早就不知道又跑去哪裡逍遙了!

這計劃簡直堪稱完美。

冉月依著白若初所言,將信燒燬後,又問她:“那郡主,我們現在怎麼辦啊,您之後想去哪裡?”

原本白若初和冉月之間還做了計劃,每到一地便同家裡回封信,所以他們才會一直知道她的行蹤,這樣一來的話,就不能按著原計劃走了。

“往南走吧。”白若初回答,她沉吟片刻,道:“明日便有些晚了,現在就收拾東西出發。”

休息什麼的,等徹底安全下來之後,才能真正的放鬆下來不是?

“現在會不會有些晚……”

冉月推開了一點窗戶,想看看天色是否還是陰沉,可推開之後,聲音卻是漸漸的小了。

白若初眉頭微皺,回首看向她:“冉月,你這丫頭是不是想偷懶,快來幫忙!”

“……郡主,咱們可能走不了了。”

“你這死丫頭向來烏鴉嘴,快呸呸呸!”

白若初將行李往床榻上一丟,走向冉月。

“怎麼,是快下雨……”了嗎?

後面的兩個字還沒有說出來,白若初看著樓下包圍著客棧的將士們,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