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眼,使得邢妙青與他對上視線。

四目相對的時候,邢妙青有些慌亂的躲開視線,臉頰也隱隱有些微燙。

“你們之間有過節?”

遲聿川問的是白若初。

他自然也不可能會去詢問一個對白若初有明顯敵意的人。

白若初聳了聳肩,坦然道:“她是邢易水的妹妹。”

遲聿川眸中閃過了然之色,隨後便又聽到白若初補充道:“她對容簡一有意思。”

聞言,遲聿川不由失笑:“那她這敵意,對你來說還挺無辜的。”

“誰說不是呢。”白若初撇了撇嘴,嘆息一聲:“都怪容簡一,他的爛桃花太多了!”

察覺到被無視,邢妙青一時間變得更加羞憤了。

她坐直了身子,直接將窗幔放至腦後,正對著車窗外。

“白若初,你怎的這般沒有禮貌!”

“拜託,你要不要聽聽你一開始在說什麼?我要是那麼說你,你不跳起來跟我掐架就不錯了,我選擇無視你,那是給足了你面子,你可別給臉不要臉。”

說著,白若初側了側眼眸,瞥了邢妙青一眼,便收回了視線。

聽到白若初的話,邢妙青瞬間又瞪大了雙眼:“我又沒有說錯!你身邊的男子究竟有多少人,你自己難道心裡沒數?京城中的那些世家子弟便也罷了,左右不過是些紈絝,你現在又是在禍害哪家公子?”

聽著這番話,白若初倒也沒有生氣。

她仔細的想了想,身邊的男子確實是比姑娘多。

可誰讓像邢妙青這樣的京中貴女們自持清高,看不上她的作為,也不願與她共事。

若說到目前為止,同齡人中沒有嫌棄過她的,除了她的二位嫂嫂和冉月,那就剩下白以沫了。

但是以她們四個人的性格,既不能陪她蹴鞠,又不能和她一起騎射的……

想到這裡,白若初轉頭看向邢妙青。

看到白若初轉過頭,邢妙青嘴角揚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微微揚起下顎。

看到她這個反應,白若初心中只覺得好笑。

但白若初還是好心的提醒道:“他們那些人是世家子弟沒錯,但可不是紈絝子弟,他們之中有些人的家世,有的與宰相大人平齊,還有的可是比你宰相府的地位還要高,你說出這樣的話,也不怕禍從口出,惹禍上身?”

她倒也不是不願意跟紈絝子弟一起玩,只是那些人都把她家四哥當成老大,跟他們待在一起的時候,根本就玩不到一塊兒。

說起來,那些人一個個的也都是京城紈絝子弟裡面有頭有臉的人物,興許也是礙於白卓琛的面子,那些人面對她的時候,一個個的就像是大哥哥一樣,事事都讓著她。

不過她這個人,最不缺的就是哥哥。

雖然邢妙青確實很討厭白若初,但經過她這麼一提醒,也意識到了自己說錯了話。

但即便如此,她為自己辯駁的時候,嘴上依然是不留情面:“我又沒有指名道姓的說,更何況,你分明已經少將軍做夫婿,竟還不知足,一天到晚在外面拋頭露面,既不守女德,又不守婦道,整天跟一些野男人瞎混,哪裡配做少將軍的妻子?!”

白若初嘴角淺顯的笑意緩緩消失,側過眸子,冷峻的眸子掃過邢妙青的臉。

對上那道視線,邢妙青不由得瑟縮了一下,心有餘悸。

但反應過來之後,心虛的感覺也瞬間被她打消。

“我配不配做容簡一的妻子,並不是你說了算的,這是陛下的旨意,難不成你是在質疑陛下的決斷?”

見邢妙青慌忙的想說什麼,白若初卻不給她這個機會:“我守不守女德和婦道,都跟你沒有任何關係,我們之間既無親,也無故,你以什麼身份來管我這些?還有,別張口閉口就是野男人,紈絝子弟之類的話,你一個姑娘家家的,也不嫌害臊?”

邢妙青被懟的幾次張口,最後只能學著白若初的話來說:“那你又是以什麼身份來管我的?我害不害臊,關你什麼事!”

“我之前可是差一點點就成了你的嫂子,雖然最後倖免於難,但是也是能以長輩的身份來教育教育你,而你一個晚輩,還妄想對長輩說教?”白若初一副坦然自若的模樣。

邢妙青:“……”

遲聿川的嘴角緩緩上揚。

雖然但是,即便是真的沒有躲過那一劫,成了邢妙青的嫂子,也應該是同輩人才是,怎麼就成了長輩呢?

不過遲聿川並沒有說出來。

他可不想在這種情況下,讓白若初丟了面子。

“你!”

你那算是哪門子的長輩?!

邢妙青瞪圓了眼睛,提高了嗓音。

剩下的話還沒來及說出口,就聽到白若初又開了口:“不過,就你那孬種兄長,在我心裡,連個野男人都算不上。也就你這個妹妹那麼寶貝他了吧,據我所知,邢大人似乎也因為他後院妻妾成群的事情煩心吧?畢竟……”

白若初頓了頓,嘴角揚起了一抹和善的笑容,繼續補充:“畢竟你那兄長尚未搬出宰相府,這後院的姬妾,比邢大人的妾室都要多呢。”

說完,白若初又轉頭看了一眼邢妙青的表情,簡直好不精彩!

白若初心中冷嗤,漠然的收回了視線。

誰讓這邢妙青惹誰不好,偏要惹她。

她本就討厭邢易水,原本他們二人沒有任何交集,偏偏出了賜婚這件事。

原本以為邢易水也不敢真的對她動什麼歪心思,可那日在御書房裡,邢易水看向她時,那道露骨的視線,就讓白若初心裡面一陣陣的犯惡心。

再後來,他二人婚事作罷,就應該繼續原先的生活,互不打擾,可偏偏這邢妙青兩次找她的麻煩,一次比一次說話難聽。

她是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在她看來,邢妙青只是一個不懂事的小丫頭片子罷了。

但她可做不到同時閉上兩隻眼睛。

她可以放邢妙青一馬,但她做不到次次如此。

畢竟她又不是邢妙青的爹孃,憑什麼要她來遷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