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章 白藕仙下凡凌霜雪，玉貴妾辣手摧嬌顏（7）

“殿下，你……你為什麼要跟她出去，這……那我呢？而且，這事要是被太子妃知道了，那可怎麼辦？這不成體統啊！”

摩勒簡直想不明白，急得差點跺腳。

“管那麼多幹什麼？什麼體統不體統？明日我就回了母親，說納她做妾，這樣總行了吧？”

李慈恩說完，攬著長恩就往府外去。

摩勒看著兩人揚長而去的身影，一時之間完全呆住，他站在原地喃喃自語：“完了，完了……外頭惦記著李今義也就算了，現在身邊又多了個什麼小玉，我看沈側妃想要懷上子嗣的事可算是徹底完了。”

摩勒扼腕興嘆，一時之間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家殿下放著那溫婉賢淑的側妃不要反而把李今義和小玉之流捧在心尖上。

“什麼？李今義又走了？好個李今義！又一聲不吭就走，混賬東西真該死，別讓他再出現在我面前，不然我給他腿打斷！”

來到客棧，李慈恩才知道李今義和長孫壽早就逃之夭夭。

他兀自氣得跺腳，而一旁的長恩只好勸說道：“算了，走就走了，你也留不住他，還是好好琢磨琢磨怎麼做你的濱梁王吧。”

長恩說得在理，但李慈恩難免長吁短嘆，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

要知道李慈恩和長孫壽這兩人壓根就沒有給他們留下任何線索，這導致李慈恩徹底斷了找他的念頭。

“而且，你馬上就要議親了，按照原計劃，成親之後，你還要陪同你的側妃沈明貞回濱梁去認祖歸宗，於情於理，你都不該任性去找那個什麼李今義。”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

李慈恩低眉搭眼地跟在長恩後面，兩人一塊走上街道，長恩見李慈恩一直抑鬱寡歡，索性轉移話題，指著路上的小吃攤子道：“你別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看著噁心，去買點甜東西吃，開心一下。”

“甜東西吃？你能吃東西？”

“當然可以了。”長恩嫌他大驚小怪，指著不遠處的一個賣透花餈的小攤位道，“我要那個。”

李慈恩伸長了脖子去看，只見蒸屜裡擺放著無數個小小的糯米包成的小糰子，有些已經放涼的被攤主放在最顯眼的位置售賣。

“客官，我家賣的透花餈可是全長安一絕，除了在裡面添了豆沙，還多加了一勺甜醍醐，放涼了吃風味最佳，吃熱得也可以，但熱得不添甜醍醐。”

賣透花餈的攤主賣力向李慈恩推銷自己的食物，李慈恩第一次聽說有人在透花餈裡添醍醐，於是好奇地湊過去：“添醍醐好吃嗎？先來兩個嚐嚐好了。”

李慈恩結了賬，和長恩一人接過一個透花餈吃。

兩個人選的都是涼點心，但其中風味卻果真獨到，比平時吃的單純新增豆沙的要好吃的多。

“再來四個吧。”

李慈恩不怎麼喜歡吃甜食，但他看長恩似乎很喜歡，於是分給長恩三個，自己只留了一個。

長恩吃得嘴角沾滿米屑，意猶未盡，李慈恩把自己沒吃的透花餈掰開分給一半給長恩：“吃多了甜的對牙齒不好，咱們一會兒去吃別的，彆著急。”

長恩搖搖頭，沒接受他的透花餈：“吃飽了，不要了。”

“這東西原本是敬獻佛祖用的茶點，唸經的和尚才吃的，因為偶然流傳出來，才在百姓之間廣為流傳，真沒想到你也喜歡吃。你以前吃過？”

“吃過。”

“多久之前的事了？”

“很久吧，有百年左右。”

長恩想起往事，似乎有些悵惘，他想要輕擦一下嘴角，卻想起臉上還有胭脂，而自己也沒帶手帕。

李慈恩拿出自己的手帕給他用，順便想起在附近的一個巷子裡有一個繡娘繡制的帕子最為好看，可以幫長恩多買幾塊。

兩人於是結伴去找路，好不容易尋到熟悉的巷子，李慈恩讓長恩進店去挑，可長恩剛拿起一塊帕子，兩人就聽見店外傳來一陣吵嚷聲。

“放手！別跟著我了！我和你之間已經沒有關係了，你再這樣糾纏下去，我可要告官了！”

那聲音清脆靈動，而且特別熟悉，李慈恩幾乎是不用聽，就知道對方是誰。

“十六娘……”

長安城說到底還是不夠大，竟讓她與他再次相見。

不過這也不算什麼奇事，畢竟這家店都是沈塵露推薦給他的，否則像李慈恩這種對女紅毫不感興趣的人又怎麼可能會知道有這麼一家做工精良的店鋪。

“十六娘，我勸你不要自以為是，你和我的婚事還沒推完，我父母可未曾點頭答應，你還是我未過門的妻子。”

“呸！你少噁心人了！滾開！”一向以可愛示人的沈塵露罕見地出口不遜，俏麗的臉龐上盡是厭惡之色，隨手拉過婢女庫狄玉屏，便要推開眼前人，大步離開。

“楊將軍！我們十六娘跟您退婚已成定局！您就別再執迷不悟了！”

“不行！我決不允許你退婚！那天的事完全是誤會，你聽我解釋！”

“我不想聽你解釋！”

沈塵露眼看楊若瑛糾纏不休，心中又驚懼又氣惱，想要抽身，卻怕對方毆打於她。

“是她？”李慈恩沒想到對方居然是沈塵露，原本要進店的腳步忽然停止，站在原地觀望。

“是她怎麼了？”

“她身邊那個人是誰？”

“那是她的未婚夫楊若瑛，楊氏家族的子弟，聽說在神策軍供職。”

“那就是她的未婚夫？”

李慈恩愣了一下，仔細打量著那個看似樣貌堂堂，但卻有些疾言令色的男子。

他以前只聽說過楊若瑛，卻從沒見過楊若瑛的樣貌。

“她的未婚夫倒是英俊，不過我看他怎麼脾氣不好？十六娘好像被他糾纏住了。”

“不好？他的脾氣豈止是不好，就你昏迷的那一天，那個楊若瑛好像還動手打過十六娘，雖說楊若瑛矢口否認，但十六娘卻言之鑿鑿，又哭又鬧。這還沒成婚兩家就鬧得雞犬不寧，沈中郎將唯恐十六娘嫁過去受委屈，因此主動出面要求退婚，可這楊若瑛說什麼也不依，而人家楊家也未曾在此事上表態，他倆的婚事至今還沒退乾淨呢。”

“什麼？他還敢打十六娘？那我不能不管！”李慈恩雖對沈塵露沒有男女之情，但也深知沈塵露為人單純善良，不至於在這樣要命的問題上撒謊，說著便準備出面幫沈塵露解圍。

“喂！你別去！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何況你一個外人？”

“外人？我怎麼算外人？十六娘還是十五孃的妹妹呢！我作為她的姐夫怎麼算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