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七點多,我、石瑨還有同班的三位同學按照約定的在校門口集合後,步行著前往附近的敬老院做志願活動。
和電視劇裡上演的劇情不同,我們並不是去洗衣服被褥,做飯等,而是負責提供娛樂活動。我們事先會準備好節目以及表演所需的物品。
早上這個時候敬老院裡的老人剛吃過早餐,正攢成一團一團的打牌,看電視劇等。看到我們到來後,有記憶力好的老人們已經認出了我,他們微笑著說:“來了啊,小劉。”我同樣開心的點點頭說:“來了,爺爺奶奶。”
雖然在交流上我們之間存在著諸多的障礙,但是這不能阻止我對這裡有很深的感情。
我的奶奶在我上高二的時候永遠的離開了我,只留下爺爺一個人。或許就像周月白說的那樣,奶奶變成了星星在天上靜靜的看著我。
所以當我們的活動能給老人枯燥的生活中帶來一絲歡樂時,我就會很滿足,好像我為奶奶做了最後一件事。
我們先是去了食堂。當我們進入食堂後,本來打牌,看電視劇的老人默契的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齊齊地看著我們,同行的江西女孩何芷棠準備了一首周杰倫的稻香。
她剛開始的時候還有些緊張,站在最前方眼睛一直盯著手機中的歌詞不敢看周圍的老人,聲音也有些顫抖,可是當她用餘光看到老人一臉慈祥的看著她的時候,就慢慢開始進入狀態了。我和另外幾名同學靜靜的站在最後面,將全部的舞臺交給她。
一首歌唱完之後,周圍的老人紛紛笑著給她鼓掌,還有一兩個熱心的老奶奶說:“小姑娘唱的不錯的咯,就是太緊張了。你不用緊張的,就把我們當成你的爺爺奶奶就好了的。”
何芷棠羞澀的點了點頭,然後回到我們身邊。
除了這一首歌之外,石瑨還準備了一首追夢人。別看石瑨平時憨憨的,他可是全場最不怯場的男人,雖然唱的實在一言難盡。
當他唱完之後,老人們還是一臉慈祥的給石瑨鼓掌。這時那個熱情的奶奶又笑著對身旁的奶奶說:“雖然你這小夥子唱的不怎麼樣,但是沒剛才那個女娃的緊張,這點很好的啦。”
石瑨一臉尷尬的撓著後腦勺對奶奶說他還是不擅長唱歌,但是又沒別的特長了,只能唱歌了,然後又尷尬的在我耳邊小聲嘀咕:“老奶奶夸人的方式還真是別緻啊。”
我忍著笑意對石瑨說說:“就你這麼個唱法,有人敢誇就已經很難能可貴了,還不知足嗎。”聽到我這麼說,石瑨鼓著腮幫子一臉不悅的站在我旁邊生悶氣。
兩首歌唱完後,我們準備的個人才藝表演便再也沒有拿得出手了,但我們準備了摺紙。
我和石瑨一邊,另外三名女孩子一邊,我們將五顏六色的摺紙一堆堆分發給老人。然後由心靈手巧的三個女孩子教爺爺奶奶們摺紙鶴,小船等。
雖然可能在奶奶眼裡,這些東西都是自己那個年代玩剩下的,但是在她們眼中我們這些充滿著稚氣的孩子們願意用笨拙的方式來想法設法的討她們的歡心她們就已經很開心了。
我和石瑨也樂在其中的現場開始學習起來。其中有些不會的還得靠奶奶來教我們。我和石瑨學的滿頭大汗,但最終只得到幾個品相極差的殘次品,最終我和石瑨尷尬的笑了笑,選擇了及時止損。
在食堂這邊結束後,我們又去老人們寢室樓的走廊裡按部就班的重複同樣的程序。當所有的活動結束後,已經到了快中午的時候。我內心還是十分不捨的說今天的活動要到此為止了。
當我們一步一回頭的走到門口的時候,一個拄著柺杖的老奶奶還步履蹣跚的走出門來送別我們。她用不知道哪個區的上海話說:“我們這些老人啊,整天待在這個地方沒事幹的,所以我們很歡迎你們能來這裡給我們表演節目,回去吧,以後有時間常來啊。”
我很感性的過去抱住奶奶,聲音有些哽咽的說:“會的奶奶,我的奶奶去世了,在我眼中,你們就和我的奶奶一樣,我們會經常來看你們的。”
說完之後,奶奶拍著我的肩膀說:“好孩子,回去吧。”
我收拾起復雜的心情,緩緩地鬆開手,向奶奶告別,也向其他爺爺奶奶揮手說再見。
回去的路上,石瑨和其他人彷彿覺得我心情不好,於是用他們覺得不經意的方式逗我開心。有熱氣騰騰的朋友真好啊 他們拉拉扯扯打打鬧鬧 把你從悲傷孤獨里拉扯出來 若無其事的擁著你往前走。
回到學校後,為了辛苦一早上的他們,我給他們一人買了一杯奶茶。雖然不止他們,可能還有很多人會為了各種名與利才參與到志願活動中,但是當他們參與進來,做這件事的時候就是最單純的。僅憑這一點,就值得我對所有的他們保持敬意。
然後我和石瑨與她們三個分別,各自找食。
吃過午飯之後,我和石瑨沒有任何多餘的活動,便回了寢室。
回到寢室後,石瑨發洩似的大喊一聲“床,我來了”,然後如餓狼一般撲向他的床。
我坐在陽臺上點燃一根菸,然後拿出手機問司心慧吃飯了嗎?她說點了外賣剛拿到。我本欲再和她說幾句話,但是看到她這麼說,我只好作罷,說讓她先吃,我今天起的有點早,要午睡了。
關了手機後,我不顧陽臺玻璃上積累的灰塵,頹廢的靠在上面抽菸。煙霧的麻痺加上暖陽的作用讓我漸漸產生了睏意。
抽完一根菸後,我慵懶的伸了一個懶腰,然後像石瑨一樣爬向那久違的床。
躺在床上,我和石瑨都沒有進行以往的鋪墊,直接取消技能前搖閉上眼睛。
我記得我好像做了一個夢,一個不切實際的夢。
我在一個高中的教室裡,像記憶中那樣昏昏欲睡,但是某一瞬間我的心臟跳的特別快,後背止不住的冒汗。我捂著自己的心臟從課桌上坐起來,就看見司心慧坐在我的眼前,她翹著二郎腿,捧著書認真的默讀,手時不時扶一下自己的眼睛。我坐在她面前靜靜的看著她,可是她好像沒有發現我,依舊只是靜靜看自己的書。在那一瞬間我就選擇不去打擾她,而是趴在課桌上痴痴的看著她。我多想時間就此停止,讓她一直在我身邊,可是現實生活中的我也是出了一身汗,極度的不適強硬的滋醒了我。當我揹著一身汗從床上坐起來的時候,陽光暖暖的照在對面的樓,石瑨也還在如死豬一般發著震耳欲聾的呼嚕聲。原來我還在自己寢室,原來剛才只是一場夢境。
我怔怔的拿出手機問司心慧在幹嘛,可是她並沒有很快的就回復我,我只能坐在椅子上孤獨的抽菸,無力的等她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