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個夜晚,我翻來覆去難以入眠。我不知道司心慧的心裡到底在想什麼,但說到底應該是對我有好感的吧,不然為什麼在我說出喜歡她之後,她依然抓著我的手呢。
我沒有辦法相通,但也沒辦法阻止我停止想下去。於是我煩躁的坐在床上點燃一根菸。白天相處的溫馨時光反覆在我腦海浮現,轉眼間就到了深夜四點多。窗外的天際已經漸漸泛出魚白色,樓下的樹上也嘰嘰喳喳的響起小鳥的叫聲。
因為早上第三節還有課,所以我戴上耳機強迫自己將一切無用的念想拋擲腦後趕緊入睡。戴上耳機後,四周的一切寂靜的只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我數著自己的心跳一下、兩下......終於慢慢睡著。
到早上九點半的時候,一陣嘈雜的聲音生生將我從睡夢中吵醒。石瑨站在我床邊搖著我的床說快上課,讓我趕緊收拾。
我有氣無力的從床上爬起來,搖晃著因為睡眠不足而有些脹痛的腦袋走到水房接了一盆冷水。在我將整個腦袋伸進水盆的一瞬間,一股由後背湧起的涼意直衝天靈蓋,我這才終於清醒了些許。
在我收拾好之後,時間已經來到了九點五十,距離上課也就十五分鐘左右的時間了。
我和石瑨緊趕慢趕終於在上課之前走到教室。坐在座位上,一股虛脫感襲來,我滿身止不住的冒著虛汗,於是我乾脆趴在桌子上美美的補了一下覺。
好像我一趴下就進入了夢鄉,沒有奇奇怪怪的夢,沒有人打攪,一閉眼一睜眼就到了下課。身邊的同學收拾書包陸陸續續離開了教室,老師也站在講臺上收拾著課件準備離開。我慵懶的伸了一個懶腰,終於覺得再次滿血復活。
石瑨也早已收拾好了書包站在門外等我一起吃飯。我將沒有開啟的課本原原本本的裝回書包後,愧疚的默唸老師對不起了,這節課原原本本還給你了,然後和石瑨一起向食堂走去。
等到食堂的時候,食堂意料之中的已經排起了長隊。我們挑了一個人比較少的也開始排起隊。唉,果然無論你鋒芒畢露到什麼地步,生活總有辦法給你磨平。
排隊無聊的時候,我才拿出手機看了看有無遺漏的訊息。看著除了幾個廣告之外靜靜悄悄的介面,我才深刻的覺得每個人都在用力的做自己生活的主角,根本來不及看別人的演出。
排了十分鐘左右的隊之後,我們如願以償的打到了飯,但另一個問題緊隨其後來到了面前,食堂里根本沒有空閒的座位,有空位的對面也坐著陌生的人。
我和石瑨端著飯在一排排座位間來回穿梭,希冀找到一個可以容納我們的座位。
正當我們手足無措的在食堂張望的食堂,一道我不知道怎麼面對的身影出現在我的眼前。周月白走過來指著遠方的座位說她們那裡有座位,讓我們過去一起吃。
我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石瑨已經毫不客氣地走過去坐在了康寧的對面,於是我也只能尷尬的對周月白笑了笑點頭答應。
我坐在周月白對面低著頭安靜的吃著我的飯,因為我不知道說什麼,只想趕緊吃完早點離開,倒是石瑨自來熟的開始與周月白和康寧搭話。
康寧一如既往的不愛說話,對於石瑨的問題,她只是禮貌的微笑。還好周月白心思細膩,每次都及時的替康寧回答才不至於氣氛尷尬。
吃完飯之後周月白和康寧打算去買奶茶,她們問我們喝不喝,我剛想開口說不用了的時候,石瑨這個肥墩又一次非常豪爽的說那我們也去看看。我還在納悶石瑨平時唯唯諾諾也不見主動找個女朋友,今天怎麼這麼上道啊,她們卻已經徑直的走向了太麻里。我無奈的只好跟在她們後面過去。沒辦法,誰讓我寵石瑨呢。
中午的時候正是太麻里人流高峰的時候,所以我們在下了單之後意料之中的又得等待片刻。我看還要等待很久,於是對她們說我去外面等她們,然後獨自出來走到一食堂後面點了一根菸。都說飯後一支菸,賽過活神仙。當煙霧吸進肺裡的一瞬間,一股無與倫比的充實感漫上心頭。感受著煙霧在肺的各個管道里瀰漫,我才真切的感受到我存在。
抽完煙後,我沒有選擇回到太麻里去找她們,而是站在一食堂門前放腳踏車的地方等待。
做出這個選擇是因為我有些矛盾,對周月白。
我們之間的關係好像變得有些耐人尋味了,對於任何人來說,這都原本是件讓人開心的事情,可是我不一樣,我的心裡除了司心慧已經容不下任何人了,所以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周月白。我知道她什麼都不說是希望可以和我正常的相處,可是我沒辦法揣著明白裝糊塗,所以我只能選擇儘量少見面,少聯絡。
當我心事重重的等待了十來分鐘,石瑨和周月白她們有說有笑的走了下來。我和石瑨打算直接回寢室,我問她們接下來要去哪裡,她們說回寢室,於是我只能又懷著尷尬和她們並肩前行回寢室。
到小區門口的時候,石瑨揮手向她們道別,周月白卻笑眼盈盈的一直看著我,我只好目光閃躲著對她們笑著說再見。
分別後,我如釋重負的長呼了一口氣,連去圖書館的心思也沒有了。或許我想,讓司心慧自己想想也是件好事。
回到寢室,我疲憊的躺在床上又點上了一根菸,然後漫無目的的刷著短影片,腦海裡想的卻是不知道司心慧是否也會在圖書館翹首以盼等待我的出現。
在我思緒萬千的吸完一根菸後,一股由心底瀰漫而出的睏意席捲著我,我索性關掉手機任由睏意將我吞噬。
......
在接下來的兩天,司心慧都沒給我發訊息,我也不敢去打擾她。我怕我頻繁的出現讓她感到反感,所以我一直在等。等她找我,等我堅持不住。
時間轉眼就到了週五,按照和心理諮詢師的約定,今天我應該是去找他談話的,但是我沒有去,因為每當想起那個地方就會有一種無邊無際的壓抑感湧上心頭。
我索性拉黑了諮詢室的聯絡方式,全身心投入到遊戲裡來麻痺自己。
當我不知疲倦的打遊戲到五點的時候,手機傳來一道訊息提示音。我抽空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是司心慧的訊息。她只發了一句“我們再瞭解瞭解好嗎?”
看著她的訊息,我的心裡五味雜陳。一方面是因為她並沒有選擇直接和我在一起,另一方面是因為她願意嘗試著去了解我。
我盯著訊息怔怔地看了好久,最終終於下定決心似的操作滑鼠點了投降,而後退出遊戲關掉電腦。
我給司心慧回了一句“好,那晚上我們一起去吃飯嗎?”
她說好,還發了一個調皮的表情包。看著她發過來的表情包,我的臉上露出溫柔的笑容,我們的關係好像變得輕鬆起來了,不再只有沉重的愛。
關上手機後,我來到陽臺,深深吸了兩口氣,將一天的疲憊驅逐體外,然後又點了一根菸。
司心慧願意去了解我,願意嘗試著和我在一起,而我也願意等待她發現我不善言辭之下洶湧澎湃的愛,這已經讓人很開心了不是嗎?畢竟一開始我想要的只是知道她的名字。
抽完一根菸後,我對石瑨說我去找司心慧,就不和他一起去吃飯了,然後出門朝著既定的人,既定的地點走去,留下石瑨一個人像個深閨怨婦似的久久哀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