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獠牙初顯

世界樹，連結萬物之樹。時間在其脈湧中流淌，在蔓延不絕的枝芽下懸掛著日與月，蒼翠廣袤的葉片遮蔽著整個世界。無論是精靈還是亞人，蠻獸還是地精，都苟且在它的枝脈下，如螻蟻般循循而活。

領地苗株，由世界樹分裂出的枝丫，在世界各地都有分佈，最常見的作用就是當做人族開拓領地的中央系統，供開拓者查閱資訊，招募軍隊。可以說，開拓領平日裡一切事情都或多或少跟領地苗株沾點關係，領地苗株沒了，領地就廢了。

因此將這塊開拓領當成囊中之物的鐘無有在簡單的認識了管事人後，馬不停蹄地趕往領地苗株的位置。

這片領地的苗株是藍色的常見種，普普通通的。苗株四周搭著堅實的石頭圍牆，使其免受來自生物的傷害，但紮根的土地卻凝固荒蕪，顯現著領內人對這片領地漫不經心和放任自由的心態。

鍾無有俯下身子逗弄著苗株的枝葉，感受冰涼的葉片在指尖上摩擦的感覺，觀賞著眼前有些萎靡不振的植株。

苗株似乎也感受到鍾無有的注視一樣，在風的吹動下擦蹭著鍾無有的臂彎，似乎在回應著鍾無有。

然後，在鍾無有懵逼的目光下，一片葉子掉到了他的掌心。

“不是哥們，這也沒風吧！咋還掉葉子了！這得爛成啥樣才能動不動落葉啊！”

鍾無有當場蚌埠住了。據他所知，這顆世界樹幼苗不僅有著身為領地管理機器的功能，同時還司掌著領地內的所有資訊——換而言之，它狀態的好壞，也體現著領地內是否和平安寧。

而這碰一下就掉葉的情況......真是難評啊。

鍾無有小心翼翼的將手心的葉子拾起、碾碎，然後鄭重的將碾碎後的葉沫敷在苗株附近的泥土上。

身後的梅川酷子看的眼皮直跳，忍不住開頭口道：“大人，這幼苗掉下的葉子富含很多營養，可是能賣很多錢的，但對幼苗來說確實點用沒有。你這樣埋回去....”

“我清楚。”鍾無有打斷了他的話，“我只是想求個安心罷了。”

“好吧。”

梅川酷子無奈的攤了攤手，領著起身的鐘無有沿著來時的舊路，走向地平線上的一個黑點。那裡就是之前分離出去的村莊。

..........

“算著時間，那兩人應該也快到了。”

領主屋內的李若看了眼左手腕上的表，眼色陰狠的看向窗外。

“真的要這麼幹嘛，李若。”趙山拍了拍李若的肩膀，滿面憂色。

“趙山，我希望你能對自已的目標要求高點，好嗎？”

李若恨鐵不成鋼地拍打著趙山的肩膀：“當初鼓動村民離開領地的事可是我們親手乾的，這件事那個日風人肯定也知道。雖然不清楚那個日風人為什麼沒說出來威脅我們，但這也只是暫時的，積久必禍。因此，在成禍之前。我們必須留上一手，以防萬一。”

“說真的，要是那個叫鍾無有的傢伙當初能直接表示對領地不感興趣，並直接退出的話該多好啊。非得逼得我們大動干戈，傷和氣。”

“可惜那只是希望，不是現實。要怪就怪他太貪了吧。”

.................

因為該瞭解的都瞭解的緣故，這次鍾無有和梅川酷子的腳步走的很快，不到半炷香的功夫，兩人就走到了村口。

整個村子都死氣沉沉的，家家都緊鎖著大門，閉緊了窗戶，除了陣陣的狗吠和牛羊低沉的嘶吼，聽不到任何動靜，安靜的不像有人的樣子。這跟鍾無有看到的領地裡的村民住宅很不一樣。

“梅川酷子，我問你，這些村民為什麼要脫離領地，跑到這片荒郊野嶺的地方啊。”

“大人有所不知。”

梅川酷子眼睛提溜地轉了一彎，斟酌了會用詞，說道：“按照村子裡村民的說法，這些搬出去的村民大多都是後任幾位領主招來的人，仗著他們新人有領主依靠的資本搞了不少爛事，和舊村民積怨很大。結果領主一死，這群新人就挨舊村民排擠，日子過得很不舒服。”

“於是政府徵收的繳文剛下來，這群走走不了，混混不好的人就一致起來鬧分立，嚷嚷著要在村子中央修牆，劃區生活。結果被舊村民給揍了，好幾個鬧得最兇的直接被打斷了腿。”

“最終，新村民們就舉家搬走，在離村子得五里遠的這裡建了新村落。”

“不過嘛，即使搬走了他們過的也不輕鬆。”

梅川酷子眼睛又轉了一圈，狡詐的眼睛像老鼠一樣偷偷摸摸地觀察者鍾無有的一舉一動：

“舊村民據我所知平日裡也沒少找這群新村民麻煩，不僅侵佔了專門蓄養牲口的草坪，還時不時跑到這鬧事——更有年輕氣盛的小夥子半夜翻他們家院子，連帶著那些不老實的佃農，一同幹著些偷雞摸狗、見不得人的勾當。”

“這可是我半夜閒著沒事，親眼見到過的。”

“我信你。”

鍾無有尅了尅一旁焦黃的牆皮，面無表情地往村落深處走去。

越往深處走，正午的陽光就越稀薄，環境也變得陰冷。走在鍾無有身後的梅川酷子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哆嗦，四處打量著他還沒有來的及記錄在案的環境。

一陣冷風吹過，誰家的槐樹枝葉一抖，正好擋住射進來的陽光，面前一堵白牆正巧擋住了兩人的去路。他們走到盡頭了。

雖然沒有見到村民，沒能與他們進行深入交流，但親自看到、聽到這麼多資訊，對鍾無有來說已經值了。此念一起，鍾無有便轉身準備梅川酷子離開。但讓他沒想到的是，在他們身後不過十幾步的地方，不知何時已經站滿了一眾村民。

仔細打量，這些村民每個都手持農具或者木棍，面露不善，雙目赤紅——是真的紅，不是形容詞。

梅川酷子當即走到鍾無有身前，將其護到身後，對著遠處的村民喝道：“大膽，何人在此鬧事，膽敢攔吾等監管者！”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這群人不僅沒被他的名號嚇住，反而還躁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