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多財比陸冷廷早醒了一刻鐘。

他被綁在一根巨大的石柱上面。屋子裡雖然站了不少人,但都修為不高。大多是煉氣境的樣子。修為最高的,就是離他最近的馬喚。返虛境一階。

在拉斯維斯谷被綁了一遍,剛出來,在這鳥地方,又被人偷襲,活生生的綁了起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知道命裡犯了哪位太歲。非把他往絕地裡逼。

不過既然是人,就都會有弱點,也都會有滿足不了的慾望。

他跟陸冷廷來的,這些人見到陸冷廷的樣子,一個個氣憤不已。欲殺之而後快的樣子,讓李多財心裡生出一陣寒意。

既然如此,他們肯定就是陸冷廷嘴中,要對浮光宗發起起義的修士。

知道對方的來路,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只需要抓住他們的弱點。

“道友為何把我綁起來。”李多財定了定神,不緊不慢的說。

“抓兩個浮光宗的走狗,還需要什麼理由?”馬喚聲音激昂,稍一擺手,其他幾人便退了下去。

“你們浮光宗歷年來對各路散修進行絞殺,更喪心病狂的販賣有副作用的養氣丹。妄圖斷絕東勝神州的修仙路。簡直是死有餘辜。”

馬喚胳膊上青筋暴露,一如他脖子上的刀痕,條條清晰,線條明朗。此刻他如深山老林中最為經驗豐富的獵手,時刻準備對李多財發起進攻。

“我可不是浮光宗的修士。”李多財鬆了口氣,幸虧針對的是浮光宗。要不然,恐怕他還真不好擺脫眼前的麻煩。

“不是浮光宗的?”馬喚抬了抬眼,飲下一口酒。隨即又平靜的說,“不重要,歷來有無所得犧牲,也有無辜犧牲的戰爭損耗。就算你不是浮光宗的,跟浮光宗的人走這麼近,也是天大的罪過。受死吧。”

馬喚一伸手,從刑罰臺上抓起一柄利劍,此劍晶瑩剔透,劍刃中似有一條綠色的游龍來回抖動。劍柄剛一被手觸碰,整把劍便發起紅光,炙熱的讓人睜不開眼。

“此劍可斬金斷石,你感受不到任何痛苦。”

“我感受不到痛苦,這不好說。但是我死了,閣下一定會痛苦的要命。”李多財為了保命,使出殺手鐧。

“浮光宗還有這等硬漢?”

馬喚摸了摸滿臉的鬍鬚,揪下一撮,放在劍刃上,只淺淺的吹了一口氣,那毛髮便從重劍根根斷開。毫不拖泥帶水。

“道友起義怕不是因為體內的毒瘴吧。如果真是為此,在下倒有解決的法子,如果不是,那你直接把我殺了便是。”

這兩句話單刀直入,正中要害。馬喚不禁愣了一下。

事實本就是這樣,自從浮光宗養氣丹的副作用被爆了出來。各路修士,那個不是提心吊膽。本就受浮光宗的壓迫太久了,如今加上這等喪心病狂的事,更是讓人怒火中燒。所以才舉起了反抗起義的大旗。

儘管知道養氣丹副作用小之又小,馬喚還是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他似乎看到了一扇亮堂的大門在朝他招手。

“你有丹方可解此毒?”

“丹方沒有。道友若是相信在下,我可以從口袋中給道友拿出一粒解毒的丹藥。”

每個儲物袋都被其主人下了某種特殊禁制。除非原主人死了,否則,就算是拿到儲物袋也沒法開啟。如果強行破袋,拿出裡面的東西,儲物袋便會連同裡面的東西爆炸。

這是李多財為什麼如此確信馬喚並沒拿走他的丁慧丹。

當然,若是馬喚對他愛搭不理。一刀斬了李多財,也完全能夠拿到丁慧丹。不過,他的目的可不止於此。

李多財從口袋中拿出一粒丁慧丹。這丁慧丹他並沒剩多少。本打算一切準備就緒,跟拉斯維斯谷達成戰略合作之後,在苗陽嶺好好煉製一批,誰知不可預知的事情發展的太快。讓他根本來不及眨眼。

馬喚仔細觀察一番,並沒發現不妥。也是非常豪邁的把丹藥一口氣吞下。這一套動作下來,真有當世豪俠的風範。浮光宗那群扭扭捏捏的修士跟他比起來,簡直是雲泥之別。

丹藥入腹之後,馬喚再次盯住李多財。打坐了約有一盞茶的功夫。他緩緩睜開眼睛,滿懷笑意的說道,“道友這救命的丹藥,從哪得來的。”

李多財見他如此滿意,心中甚是歡喜。自已那條小命算是有了保障。至於從哪得來的,他還沒有想好。真要是說他會煉製,這些起義的修士,就算是不殺他,也指定得把他軟禁起來,把他當成母雞一樣圈養,讓他不停地下蛋。

或者另外一種情況,他們非得拉著李多財一塊起義。這雖然是殺頭的大罪,李多財並不在意。條條框框,為了束縛各路修士的,無非都是那群高高在上的金仙們為了高枕無憂,想出來的下賤招數罷了。

他之所以擔心,是覺得這群烏合之眾,沒有共同綱領的起義修士,實在是像開玩笑。跟吃不飽飯的農民起義差不多。一定走不太遠。

真要是入了夥,恐怕出不了兩個月,自已就得身首異處。

“丹藥我可以告訴你從哪來的。但是你得先放了我。”李多財吸了吸鼻子說。

“跟我講條件?”

此刻陸冷廷醒了過來。馬喚嘴角一揚,拿起手中鞭子抽在了陸冷廷身上。

淒厲的慘叫聲在石柱形成的林子裡來回遊蕩,如一條蜿蜒爬行的蛇。聽了瞬間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被打了兩次,陸冷廷算是弄清楚了狀況。頗為不服氣的說,“你們需要的東西在李多財手裡,為什麼總對我刑訊逼供。這豈不是哭錯了墳?”

“哭錯了墳?”馬喚被這個說法逗笑了。高高在上的天樞峰大弟子,嘴裡邊居然還有鄉下人的俚語。這也是他們唯一接地氣的地方了吧。

“這小子手裡有我們需要的東西,有求於人,當然不能對他動刑。”馬喚看著指甲,頗為自信的說。

“多財兄,看在兄弟平時關係跟你不錯的份上。還是趕緊告訴他們吧。我可求求你啦。”

陸冷廷渾身捆綁的緊,動彈不得。為了那條小命,緊張的他渾身冒汗。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全身就已經溼噠噠,黏糊糊的。

他腦袋像是搗蒜一樣,對李多財一連點了百八十下,算是聊表心意,當做對李多財救命之恩的磕頭報答。

李多財被他這迷惑的舉動逗笑了。

雖然陸冷廷除了太過舔狗之外,人還不錯。跟他關係也沒鐵到非得出手相救。要是讓他死……

想到死,李多財眉頭一皺。

“我不信你會殺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