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起吃早餐

孟晚寧聽著陸靜衍幾乎沒有半秒遲疑的應答，並沒有興高采烈，他知道陸靜衍還是不信他。

他之前將人傷了太多次，如今陸靜衍依然會對他毫無保留的愛，卻無法再相信他。這是一種多麼絕望的感覺啊，孟晚寧只是想想陸靜衍如今的心境，都會心疼的無以復加。

他伸出手拉過陸靜衍的，光是這個舉動都讓陸靜衍有些不知所措。商場上殺伐果決的大佬，此刻茫然的眼神，像個孩子。

孟晚寧看著陸靜衍此刻的反應，無聲的嘆了口氣。

沒關係，他會慢慢讓陸靜衍知道，往後餘生，都可以放心的被他愛，他也可以有情緒，可以宣洩，可以肆意，可以說出他想要的。

“靜衍，來日方長。起來洗漱，我們下樓吃早飯。”

陸靜衍看著眼前的孟晚寧，幾乎覺得自己一定是因為喝多了，所以沉浸在昨夜的夢裡沒有醒來。這樣的場景，過去的三年，他夢想了無數次，可是現實總是事與願違。

孟晚寧對他是厭惡的，陸靜衍用無數次剖心掏肺，鮮血淋漓的教訓，認識到這個事實。他再也不敢奢望了，只是他的心上已經寫滿了孟晚寧的名字，早已無法抽身了。就憑他折騰吧，他的身體因為精神上的頹然，已經越來越不好了，最近胃更是時不時的犯毛病。估計也活不了太長。他想要什麼，給他就是了，反正他的一切早晚都是他的。

陸靜衍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這些年，他鮮少這樣放縱的飲酒，不過現在除了頭有點痛之外，胃倒是還不算太難受。陸靜衍有點奇怪。不過，想是劉叔餵過他醒酒湯了吧。沒再多想，起身前去洗漱。孟晚寧貼心的給他遞過毛巾。陸靜衍遲疑了一下，接了過來，他幾乎可以確定，孟晚寧一定是有事，還是十分重要的事。

兩人一起下樓。剛從廚房把最後一盤早餐端出來的劉叔，愣在了當場。陸孟二人一起下樓吃早餐的場景，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劉叔早！”

孟晚寧開朗的和劉叔打招呼，似乎看起來心情不錯。

劉叔笑著應道：

“孟先生早。”

又轉身去廚房，將本來給孟晚寧留著的那份早餐端了出來。本來他以為孟晚寧和以往一樣，不會和先生一起用早餐的。陸靜衍要早起去公司，所以劉叔都是把孟晚寧那份先留出來。

兩個人對坐在餐桌旁，孟晚寧看著桌子上豐盛的早餐，面前是自己的愛人，心情十分愉悅。肚子頓時感覺餓了，拿起筷子就吃了起來，還不忘催促陸靜衍，

“靜衍你快吃啊，涼了就不好吃了。”

這頓早餐是孟晚寧這一年多以來第一次感覺到食物的美味。自從陸靜衍去世，他就活的如同行屍走肉，每日裡也是食不知味。如果不是為了活著，他根本提不起吃飯的慾望。就算吃進肚子裡，也是味同嚼蠟。可是就算再食不下咽，他還是得吃，為了給陸靜衍報仇，他必須忍受這樣的日子。

不過，坐在對面的陸靜衍卻和孟晚寧的心境完全不同。這頓飯他吃的很忐忑，也吃的很少。看孟晚寧吃的差不多了，他也放下了筷子。靜靜等待著孟晚寧接下來要做什麼。他沒辦法放鬆，因為他不知道在哪一刻孟晚寧就會突然發難，然後讓他十分難堪。不過以往孟晚寧倒是不會像這樣有耐心，昨天竟然和他同床共枕睡了一夜，今早還特意陪著他吃了早餐。

陸靜衍斂著眼眸想著，嘴角不自覺的露出一絲淺笑。罷了，他肯付出這些，就算讓他損失再多，失去再多專案，又能怎麼樣呢。反正就算他不這麼做，他也會滿足他想要的。

孟晚寧一抬眼就撞見了陸靜衍嘴角的笑意，一瞬間怔住了。以前他從不拿正眼看陸靜衍，更不會發現，陸靜衍笑起來是那樣好看。雖然此刻這一抹笑容似乎夾雜著些許無奈。

接著陸靜衍清亮溫潤的嗓音響起：

“我要去公司了。你……還要一起去嗎？”

孟晚寧愣了愣，隨即明白過來。當初他為了幫鍾明，沒少從華衍偷拍競標書，至少讓華衍為此損失了一個億。雖然這些對陸靜衍還算不上太大的打擊，但是也沒少給他添麻煩。

孟晚寧還記得，那時候他說要陪陸靜衍一起去公司，那人臉上露出的欣喜之色，大概最初他真的以為自己是在漸漸接受他吧。結果卻一次一次的被孟晚寧整。

孟晚寧後來也想過，以陸靜衍的睿智，他真的會那樣被人輕而易舉的偷走機密嗎？答案顯而易見，可是孟晚寧根本不敢再往下去想。他害怕，害怕自己瞭解越多陸靜衍對他的付出，就越會忍不住想要立刻下去找他。

孟晚寧神情複雜的看著陸靜衍，眼中好像寫滿悲傷。不過很快就調整了情緒，滿臉笑意的說：

“好啊。”

陸靜衍不知道剛才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孟晚寧為什麼會露出那樣悲傷的神色。

不過這個回答還是讓陸靜衍的心沉了沉。起身去換衣服，出門。

深灰色的西服，義大利手工裁剪的手藝，穿在衣服架子陸靜衍的身上，更顯筆挺有型。孟晚寧在一旁看的直流口水。這人啊，一旦確定了自己的心意，就再難控制住一些慾念。假裝幫陸靜衍整理領帶，手在對方的胸肌上不經意的遊走，嗯，手感不錯……

陸靜衍第一次見這樣的孟晚寧，那隻在身上摩挲的手，好像帶著電流，弄的他喉頭一緊。

“咳咳……嗯，那個，都好了，下樓吧。”

陸靜衍此刻好像不那麼淡定了，孟晚寧這次到底想要幹嘛？他也開始真正好奇起來。到底是什麼樣的大專案值得他這樣煞費苦心的討好？難道，是為了那個……

陸靜衍手裡的確有一樁大專案，不過，這個專案是秘密招標的，整個集團知道的也不超過三個人。按理說孟晚寧也不可能知道啊。陸靜衍握著方向盤的手有些出汗，以往他為了讓孟晚寧達到目的，故意放水讓他得手，可是這個專案不同。這個專案一旦失利，損失至少幾十個億，整個集團可能都會癱瘓。這裡面涉及的不止是他一個人，還可能是華衍上萬名員工的利益。他不能為了自己卑微的愛情，視那麼多人的心血和飯碗於不顧。

如果是為了那個，晚寧，對不起，我不能讓你如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