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愛上又失去

季致遠站在走廊裡已經十多分鐘了，他拿起煙盒抽出一根菸點燃，旁邊秘書室裡的工作人員都不敢上前去制止，畢竟，對方是總裁的朋友，又是公司的大律師。

“季律師今天這是怎麼了，這裡不許吸菸，他不是不知道啊。”

“哎，你沒看他那張臉比鍋底都黑嗎？我是不敢去管，誰有膽量誰去吧。”

”就是啊，最後總裁也不能把季律師怎麼樣，左右都是錯，還不如少得罪個人吧。”

秘書室和秦思逸的辦公室在裡面是相連的。只是平時中間的門都是鎖著的，隔出了兩間房間。

面對突然從那扇門走出來，出現在眼前的秦助理，大家嚇了一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秦助理，你有什麼事？”

“維護公司總裁的工作環境和秩序，是秘書的職責吧。如果覺得吃力，可以呼叫公司保安。這樣放任有人在公共區域抽菸，行政部是幹什麼吃的！”

大家無論新老員工，誰都沒有見過秦助理發火。他一向是溫文爾雅的，雖然很少笑，卻從沒為難過任何人，加上超強的工作能力，不少人都把他當作偶像。

小姑娘們的心碎了一地，有的特別崇拜秦思逸的新進員工，已經眼圈漸紅了。

秦思逸轉身走了出去。

在他站在秘書室裡大發雷霆的時候，季致遠已經出現在了他的身秘書室的門口。

兩人在走廊面對面站立，臨近下班時間，吃瓜的工作人員都伸長了脖子像看一場世紀大戰。

大家交頭接耳，

“誒，我和你們說，這些天我就發現季律師和秦助理不對勁。”

“是啊，季律師看秦助理的眼神和以前不一樣了。”

“他們倆不會打起來吧！”

“同事們，下班時間到了，我們還要繼續看嗎？別到時候戰火波及到咱們啊！”

秦思逸聽著身後的竊竊私語，皺了皺眉。

“把煙掐了，來我辦公室吧。”

季致遠看起來憔悴不已的臉上閃過一絲欣喜，

“早就掐了，在你罵人的時候。”

秦思逸看了他一眼，沒說話，抬腳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季致遠聽話的跟在後面。

“誒？結束了？沒打起來。”

“是啊，我怎麼感覺秦律師後面有尾巴在搖似的。”

“哎，沒意思，走吧走吧，下班了。”

辦公室裡逐漸恢復安靜。人們都陸續下班了，只留下辦公室裡的秦思逸和坐在他對面的季致遠。

走廊裡若有若無的煙味兒，讓秦思逸皺了皺眉，開啟了換氣系統。季致遠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對不起，我……我會戒菸的。”

秦思逸有些意外的回頭，季致遠好像，哪裡變了。

原先的季致遠是個極其驕傲的人，總是神采飛揚的侃侃而談。可是今天，他似乎變的小心翼翼，那樣欲言又止，又膽怯的眼神，他從沒有在季致遠的眼中見到過。

“公司的規矩你應該清楚。私下裡你抽不抽菸，我管不著。”

季致遠聽著對方好像急於和他撇清關係的話，神情變的緊張，

“不，你管得著，你，你可以管得著。”

季致遠的聲音越來越小，生怕自己的話會惹的秦思逸不高興。

季致遠曖昧的話，讓秦思逸原本平靜的心，又有了一絲漣漪。他本已經做好的心理建設，在看見季致遠那張邪魅的臉時，頃刻間就有了崩塌的跡象。

“……我要下班了。”

季致遠知道，這些天秦思逸都在刻意迴避他，他不敢逼的太緊，怕秦思逸的病情再加重。之前聽著陸靜衍說起秦思逸有自殘的行為，甚至有自殺的可能，他就膽戰心驚。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又刺激到對方。所以縱然心裡腦子裡都是秦思逸，他也只敢坐在陸靜衍的辦公室裡，遠遠的看一眼那個人而已。

今天好不容易秦思逸願意和他交談，而且只有他們兩個人。他實在不想錯過這樣好的機會。

“思逸，你中午都沒怎麼吃飯，你不是沒開車來嗎？我一會兒送你回家吧，順便給你做頓晚飯，我現在廚藝很好了。”

秦思逸像看陌生人一樣看著他，而後低下頭苦笑了一聲，

“呵，致遠，你是因為知道我的情況了對嗎，所以你覺得是你造成了我現在的樣子，你內疚想要補償我？”

不等季致遠回答，秦思逸自顧自的說道：

“不必如此，你真的不需要這樣。我現在已經沒事了，而且，喜歡你，是我自己的事情，你沒有什麼錯。好了，我該走了。”

“思逸！不是的，你聽我……”

“思逸，人都走光了，你怎麼還沒走。”

年輕的醫生，縱然上了一天的班，下班來接秦思逸，也還是一副朝氣蓬勃的樣子。笑起來，露出雪白的牙齒，就像他整個人的氣質一樣清新。

“啊，陳青，你怎麼上來了，我這就要走了。”

“哦，我左等右等不見你下來，就自己上來了，我著急嘛。”

“有什麼急的，我就在辦公室。”

“嘿嘿，著急快點見到你啊。”

在季致遠面前，聽陳青說這樣的話，秦思逸還是覺得有些難為情。他不自在的催促道：

“好了，走吧。”

季致遠覺得自己從沒有這樣的心痛過。二十八年的人生，從沒有過失戀的經歷，從來都是他膩了對方，然後果斷的抽離。出身和能力出眾，長相優越的他向來都是被追逐的物件，何曾低聲下氣追求過別人。強烈的反差感刺激的季致遠此刻胸腔起伏。

那兩個人站在一起是那樣的刺目，刺的他眼睛疼。他有一種衝動，想要上去把他們兩個分開衝動，可是理智告訴他不能，他沒有資格。甚至連生氣，他也只能生自己的氣。況且，他也害怕再刺激到秦思逸。深吸了口氣，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靜，

“思逸，你們……已經在一起了嗎？”

秦思逸與陳青並肩而行的背影一僵。

先轉過頭的卻是陳青，他收起剛才的開朗神情，十分疏離的回答道：

“這好像和季律師沒有什麼關係。但是我很願意回答你剛才的問題，是的，我們在一起了。再見。”

秦思逸聽見陳青的話，心裡一驚，瞬間想要回頭去看季致遠的表情。卻被陳青攬住肩膀，往前走去。

陳青狀似親暱的貼近他的耳朵，從遠處看就像戀人間的親暱舉動。他嘴型不動的，用很小的聲音說道：

“思逸，別那麼沒出息。”

秦思逸收回了目光。向前走去。

季致遠覺得自己的心都在冷的顫抖，好像急需全身的血液去溫暖。原來這就叫心痛嗎？可笑他以前還總取笑陸靜衍，為了一個人，把自己弄的遍體鱗傷。

原來，愛上一個人，又失去一個人，是這樣的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