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蘭看著壽安堂那邊送來的的一套紅寶石頭面,精緻華麗,美輪美奐。

“這老太太太陽的西邊出來了?無緣無故送你這麼貴重的東西?”

墨蘭看林小娘不解的模樣道:“阿孃忘了上次那件事了?”

林小娘略微思索,頓時想到水泥的那件事。

“難道真的成了?那可是天大的好事!”

“孃親不要高興的太早,爹爹只是個六品的小官,根本就獨自吃不下這塊大餅。”

林小娘被墨蘭澆了好大一盆冷水。

“那怎麼辦,難道給別人做嫁衣?”

“那倒也沒孃親說的這般嚴重,只要爹爹找一個合適的靠山,得要是能不自私自利,貪圖富貴的那種。把方子交給他,然後對方自會投桃報李提攜盛家的。如若遇上個正直的,沒準還會同聖上講明是爹爹最先發現的,這樣才是最為穩妥的法子。”

林小娘聽著墨蘭侃侃而談,自己竟不知墨蘭小小的人,竟能把其中的利害分析個透徹。

如此敏銳的政治嗅覺,可惜是個女兒家,這般埋沒了這身才華!

盛紘也正如墨蘭所猜測的那般。帶著水泥的方子去拜訪了頂頭上司盧大人。

盧大人聽聞盛紘前來拜訪,趕忙起身迎接。

“今日盛老弟怎麼有空來看我啊。春平,快給盛大人上茶。”

盛紘看著眼前的小廝前來給他奉茶,伸手接過來喝上一口就放下了。

“今日下官特來拜訪,是有要事告知大人,不知大人現在可方便。”

盧大人聽完盛紘的這一番話,衝下人擺了擺手。

看到下人都有序退離了出去。

盛紘從東榮的手中接過水泥的方子,遞了過去。

盧大人隨手接過去看了起來,這一看不得了,握著紙的手越來越用力以至於手都在輕微的顫抖。

“這方子上說的可是真的!”

“千真萬確!”

盧大人大笑著連著說了幾個好。

“我隨你去看一看,這可是一件大事,萬萬不能馬虎了去。”

“下官這就帶您去瞧一瞧。”

盧大人上前攬住盛紘的肩膀拍了拍。

“你呀你,說了多少次,不要這麼客氣,你我二人兄弟相稱,叫我一聲盧大哥便是。”

“好好好,是我的不是,還勞費盧大哥多多體諒。”

“好啊,你這又是和大哥見外了不是?”

盧大人和盛紘一起檢視了製作出來的水泥,還有燒製的過程,這才放心下來。

回去之後便連夜寫了摺子,當今聖上看了摺子之後大喜。

盛紘,自己依稀記得那人寫的一手好字,沒想到還有這般才能。

就這樣盧大人和盛紘都被升了官兒。

現在盛紘是正五品,本來聖上是想著多升一些的,不過考慮到本來盛紘接連升官迅速太快,就準備緩了緩,額外賞了盛紘好大一筆賞賜。

一下了朝回來同王大娘子說了以後,王大娘子笑的合不攏嘴。

自己的丈夫有出息,自然是值得高興的一件事。

自己出門在外也能腰板更加挺直一些。

盛紘把那些賞賜分別給大娘子和老太太,還有衛小娘林小娘那邊送了過去。

並且額外給林小娘那邊多加了幾分。

王大娘子一開始還不是特別滿意,後來聽說盛紘解釋能夠升官得到這些賞賜,還多虧了墨蘭。

於是王大娘子也不計較這麼多了,同時有些感嘆,這墨蘭竟真是一個金疙瘩不成?研究出的脂粉方子也就算了,現在竟然無意間發現這等東西。

林小娘已換上一件半新的時青色繡白玉蘭花緞面小襖,頭上簪了只鑲蜜蠟水滴狀赤金釵,半靠在炕頭上拿著一卷書,眼睛卻看著炕几旁的女兒。

“果然是如墨兒所說的那樣,你爹爹只升了五品官。”

“爹爹現在這樣剛剛好,如果升的太快,不知道要招多少人的眼。”

簾子一動,一個丫鬟用烏梨木雕的小茶盤端著個鎏金盞進來。

墨蘭接過後輕輕喝了一口,讚道:“孃親快來嚐嚐這個,這個嘗著好。”

隨即揮手叫丫鬟給林小娘端了一盞。

林小娘便也不糾結這些了,順著墨蘭的話接過來喝了起來。

次日餘老夫人帶著餘嫣然一同來盛家拜訪。

寒暄了幾句,盛老太太便拉著餘老夫人到壽安堂去說話了。

餘嫣然生的高挑細腰溫雅可人,因著盛老太太和餘老夫人關係好,盛家的幾個姑娘同她也自然交好。

尤其是這輩子,墨蘭與她性情相仿,年歲也差不太多。所以和墨蘭關係最為要好。

一眾女孩都被引領進葳蕤軒去吃茶,幾個丫鬟早就搬出了各色錦墩繡花椅子和茶几翹案,上面又擺上了精緻的點心和蓋碗。

如蘭便笑道,“這是我舅舅從雲南捎來的白茶,姐姐們品品吃著可好?”

明蘭聽了大是興味,便端茶引蓋輕嚐了幾口。

墨蘭也伸手跟著端起來喝了一口道:“這白茶很是好,喝著淡雅溫厚的,嫣然你也嚐嚐。”

餘嫣然聽聞墨蘭的話,也跟著嚐了起來。

“味道似乎淡了些,可勝在清香回味,別有一番風味,我是託了眾位妹妹的福了。”

明蘭聽到趕忙調侃道:“哪裡是託了我們的福。是我和四姐姐託了嫣然姐姐的福才是。這茶五姐姐藏了好幾天,連親姐妹都沒捨得給喝,只等著今日款待你呢。”

“好你個六丫頭,就知道編排我!”如蘭走到明蘭身邊,用纖細的食指點了點明蘭的腦門。

明蘭看她這副架勢也不怕,繼續說道:“哪裡是編排,明明說的就是事實,不信你問四姐姐。”

墨蘭和餘嫣然對視了一下,都笑了,無奈地搖了搖頭,看著她倆耍活寶。

餘嫣然伸手拉過墨蘭的手,嗔道:“怎麼近日好些天不見你來尋我,好沒良心,虧我還一直惦記著你。”

墨蘭一聽她這話便不依了。

如蘭快口道:“嫣然姐姐快別提了,最近母親大人給我們找了兩個女夫子,每天上課上的頭都要大了。”

“女夫子?”

“可不是嘛,每天課程都很滿,上午要學習琴棋書畫,下午還要練習騎馬投壺。”

如蘭一邊說著,還一邊哀聲怨道的嘆氣。

“你是不知道,上午的課程枯燥乏味也就罷了,那騎馬還磨得渾身痠痛,每天塵土飛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