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你多取點錢,你就取了十萬出來?”

因為招商引資的事開了好多會,蔣少虞終於能騰出時間讓棠鹿雲打劫自己。

他穿戴整齊,卻看到只滿了錢箱三分之一的現金,蹙起了眉。

才這麼點錢,連買他一塊表都不夠,棠鹿雲好意思打劫,他都不好意思給。

季淮瞠目結舌,啥意思,十萬還不夠麼?

“老闆,您要這麼多現金幹嘛?”

他一時口快:“該不會又要像上回那樣僱殺手殺自己吧?老闆,那個殺手已經是業界頂級的了,最後都不堪折磨向您退錢了,您還沒放棄呢?”

蔣少虞:“我這回不是找殺手。”

季淮:“您僱卡車司機撞自己那次不是也沒成功麼?”

蔣少虞忍無可忍,“我這次讓你取錢,不是為了尋死。”

季淮愣了。

“總之,你再去多取一點錢,至少要把這個錢箱裝滿,我自有用處。”

聽蔣少虞親口說不是為了自殺,季淮這才放心地去幫他取錢。

跑好幾家銀行,好不容易湊到30萬現金,現在內地還沒發展起來,好多人的薪資還停留在幾十一月,千把塊算一筆大錢了,因此銀行沒那麼多現金。

所以季淮更加好奇,蔣少虞要這麼多錢到底是要去幹什麼?

於是他偷偷跟蹤,發現蔣少虞驅車回到鎮上,然後在一家飾品店門前突然停車,搖下車窗,像在看著什麼。

拿起望遠鏡,發現蔣少虞在看店內正在跟老闆殺價的女孩,好像是沒談攏,女孩拉著同行男孩的手出來。

然後他清晰看見,蔣少虞在看到女孩牽上男孩的手時,搭在車窗的手,驟而緊握。

天爺啊!季淮放下望眼鏡,該不會他這位為妻子八年守身如玉的蔣總,八年之癢,喜歡上別人了吧?

好一齣三角戀!

季淮提起望遠鏡,繼續觀察。

李誠睿覺得蔣少虞問的這個問題好怪啊,“我是不是棠姐的堂弟,我是棠姐的小弟。”

聞言,蔣少虞眸子同樣泛起怪異,小弟不就是堂弟?這人腦子有問題吧?怎麼鹿雲會握這種男人手?難道就是因為他空有姿色?

神經病!

二人在心底異口同聲。

飾品店女老闆已經拿了塑膠袋過來,開攤就進賬一塊五,她的臉都在發光。

蔣少虞掏出皮夾,那皮夾里根本沒有零錢,只有百元大鈔。

拿出一張一百的,遞給她:“給。”

女老闆愣了,這男人果然非同一般,自從來這鎮上開店,她就沒見誰拿這麼大的錢出來買貨.

“不是,老闆,你這我找不開啊,就沒有再小一點的?”

再小一點的.....

蔣少虞翻了翻,還真沒有。

李誠睿趁機說:“老闆,這個髮卡,你一塊錢賣我吧。”

反正賣誰都是賣,老闆點頭,“行!”

於是這個白色髮卡順利被李誠睿買到。

李誠睿拿著髮卡離開,走時還得意地朝蔣少虞哼了一聲,“哼,再有錢有什麼什麼用,連給喜歡的女人買一個髮卡都不行!”

喜,喜歡的女人?蔣少虞無波的雙眼波瀾乍起,“你,你們這是亂......”

那個倫字,卻被棠鹿雲洪亮的聲音蓋住。

“不是,你出去半天,我還以為你尿急呢,你來這兒幹嘛啊?”

棠鹿雲三步並作兩步來到他們面前,見到蔣少虞,同是一愣,“這不是江先生麼?你怎麼也來了?給小姑娘買禮物啊?”

此刻蔣少虞的內心非常混亂,他指指李誠睿手裡的髮卡,在棠鹿雲還不知自己身份之前,不知該怎麼開口。

棠鹿雲卻點頭,“行了行了,我明白了。”

蔣少虞鬆口氣,“你明白就好,小姐。”亂倫是不可以的。

棠鹿雲認真對他說:“江先生,雖然我很想幫你挑禮物,但今天真的不行,我趕著回村裡,還有急事兒呢。”

蔣少虞:“......”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今天來是......”

他提起自己手裡的錢箱,因為有別人在場,他不方便把打劫兩個字說出來。

結果棠鹿雲又點頭,“行了行了,我明白了,你不用那麼客氣,江先生。”

蔣少虞不敢鬆氣,“你真的明白麼?”

“害,這有什麼難理解的。”棠鹿雲從兜掏出自己買的那隻藍色髮卡,“這麼小的東西,我自己揣兜就帶回去了,不用裝箱。”

蔣少虞:“......”

“那再見,江先生,祝你早日抱的美人歸啊。”

棠鹿雲實在著急,沒有多留意蔣少虞的異常,和李誠睿一起離開了。

蔣少虞一人獨自在原地凌亂。

怎麼她連錢都不感興趣了,難道說,不倫戀還會讓人變得視金錢如糞土?

他低下眸子去看自己的錢箱,莫名的,有一點不甘心是怎麼回事?

棠鹿雲是他老婆吧?對吧?

“蔣總!”生怕蔣少虞吃癟又生尋死之心,望遠鏡看完全程的季淮連忙下車,溫柔地來勸:“老闆,咱趕緊回去吧。”

早知季淮在跟蹤自己,蔣少虞一點都沒有吃驚。

他落寞地將錢箱扔到車後座,問:“季淮,你對不倫戀怎麼看?”

季淮膽戰心驚,自家老闆還知道已婚卻追求其他女孩的行為叫不倫,想來也不是無藥可救。

不敢明說,只好側面敲打:“老闆,我是覺得,家花哪有野花香啊?夫人在家苦等你8年,那種感情,是任何一個人無法比擬的!”

蔣少虞倏爾抬起眼瞼。

指尖好似在輕微抖顫,他露出一個怪異的笑:“你說得對,非常對,但季淮,我現在怎麼又有點想死了?”

這邊,棠鹿雲一回村直奔老棠家。

顧小小正坐在院子裡給一隻小狸花剪指甲,因為剪指甲只是為了洩憤,所以她故意往貓咪的血線上剪,疼得貓咪直叫,爪子上都是血。

見到棠鹿雲,顧小小如臨大敵,放下狸花,“棠鹿雲,你來幹什麼?”

見那隻受傷的小狸花,棠鹿雲眼波一深,她這一生作惡多端,唯獨沒傷害過動物,她的幫派裡若是有人敢虐待貓狗,都是家法伺候。

也正因為她對動物懷有的這份善心,閻王哥哥才能跟地府管理層據理力爭,讓她得到一次投胎的機會。

所以棠鹿雲覺得小動物是她的恩人。

她握緊雙手,雖然很想衝過去扇顧小小一頓,還是忍住了。

不能功虧一簣。

棠鹿雲努力擠出笑臉:“小小,我來,當然是要送你禮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