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8斯黛拉三號〔11〕

哈利和斯內普說了鄧布利多的話，並且委婉地表示希望斯黛拉可以教他。

斯內普的臉很黑，但看著現在站在波特頭頂不住點頭的烏鴉，他咬著牙說:“……下一次，她會來教你。”

下一次，哈利再到斯內普這裡時，斯黛拉真的在這裡等著他。

“我在這方面其實不是很好啦，因為攝魂取念好像對我沒用，不過教你還是可以的。當然，我不是一直都在的，主要還是斯內普教授教你。”斯黛拉對哈利說，“哈利，認真學習大腦封閉術，這對你、對我們都很重要。”

哈利抿了抿嘴，盡力清空大腦，抵擋斯黛拉的攝魂取念。

鄧布利多離開後，在烏姆裡奇越發苛刻的高壓之下，孩子們的精神明顯都萎靡了不少。

不過韋斯萊雙子給烏姆裡奇狠狠地上了一課，鼓舞了大家計程車氣。現在連烏鴉都會說“韋斯萊是我們的王”了。

莫麗對他們把學業當兒戲的行為十分生氣，但亞瑟想得很開。

“孩子們找到了自己想走的道路，這是好事啊，親愛的。讓他們自己去飛吧！”

斯黛拉也覺得，雙子確實是在他們擅長的方面發光發熱。在對角巷和霍格莫德都被食死徒的襲擊蒙上陰影的當下，韋斯萊魔法笑料店的存在彷彿讓人們看見了閃閃發光的希望。

哈利他們緊緊張張地度過了OWLs。有烏姆裡奇在，斯黛拉相信那肯定是最糟糕的一次OWLs。

但是哈利的傷疤最近又開始疼了，並且他不止一次夢到關於那個人和食死徒的事情。

在一次課程結束後，斯內普拿出了雙面鏡，聯絡了斯黛拉。

“怎麼了？”斯黛拉的聲音傳來，隱約帶著風吹過的聲音。

“蠢……西里斯，他現在還在總部嗎？”

“我不知道，我正在往祖宅趕。我剛才在馬爾福莊園附近觀察了一會，食死徒那邊好像有不小的動靜。西里斯怎麼了？”

“愚蠢，自大，狂妄的波特!和他父親一模一樣!”斯內普咬牙，“波特看見了黑魔王把西里斯抓去了神秘事務司。他們引開了烏姆裡奇，現在還沒有回來——”

“什麼?!”斯黛拉加快了速度，“在這種時候?!哦，衝動的年輕人!”

斯黛拉以最快速度趕到了祖宅，斯內普也到了。西里斯果然還在那裡，唐克斯、盧平、穆迪和金斯萊都在，聽說了這個訊息後，大家立刻動身趕往魔法部。

“你應該留在祖宅的。”斯黛拉對西里斯說。

“哦，你的意思是讓我的教子和你們去面對食死徒，而我一個人懦弱地躲在祖宅等結果?”

“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鄧布利多先生馬上也會到祖宅，你至少應該在那裡把情況告訴他以後，和他一起來。”

“沒關係，我讓克利切在那裡等他了。”

克利切……斯黛拉腦海中閃過了一些東西，但她沒有抓住它們。

到了魔法部，直抵神秘事務司，哈利他們果然在那裡，而食死徒們也確實埋伏在了那裡。

——這是一個陷阱，而哈利上鉤了。

哈利手裡拿著一個預言球，看來那就是食死徒們此次的目標了。

“先保護小鬼們——斯黛拉!你給我滾回來!”穆迪的怒吼被斯黛拉扔在了身後，她直直向對著哈利和納威攻擊的貝拉特里克斯衝了過去。

“喂，大姐，為什麼不找一個和你旗鼓相當的對手呢？欺負小朋友算什麼本事!”

貝拉特里克斯看清了來人，露出了一個惡意滿滿的笑容，“斯黛拉，我要把你的頭顱送給主人，當作慶祝他歸來的禮物!”

斯黛拉躲過了貝拉的攻擊，同時向她發起了進攻，還不忘轉頭對哈利說，“快走!這裡有我們頂著!”

其他人也拖住了大部分的食死徒，哈利扶著納威往外跑。赫敏、盧娜和金妮不知道倒在了哪裡，羅恩估計還在和剛才的大腦搏鬥。

一個食死徒突然從後捏住了哈利的脖子，把他拎了起來，“把它給我——把預言球給我!”

哈利不能呼吸了，淚眼朦朧中，他看到他背後的食死徒給了納威一發塔朗泰拉舞，納威的雙腿開始不規律地抽搐，可他用力地把手中赫敏的魔杖扔了過來，直戳在食死徒面具上的孔洞中。那個人疼得大吼一聲，丟下了哈利。哈利快速轉身，氣喘吁吁地對他用了昏昏倒地。

斯黛拉本來和貝拉打得有來有回甚至有點壓制她的意思，馬爾福卻趁著斯黛拉不注意偷襲了她，把她擊飛了出去。

“貝拉特里克斯——現在的重點是波特手裡的預言球，不是你的堂妹!”

“多管閒事!”貝拉特里克斯怒吼了一聲，說完轉頭用魔杖給哈利和納威發射了一發昏昏倒地，“把它交出來!”

“哈利，拿好預言球，帶上納威快跑!”剛打暈多洛霍夫的西里斯擋下了貝拉的這一擊，一邊吼著一邊向她衝了過去。

哈利和納威正想起身走，一個人影卻朝著他們兩個撲了過來，哈利感覺到一根魔杖用力地頂在自己的肋骨之間。

“預言球——把它給我，波特!”是盧修斯。

“不——納威，接著——”哈利把預言球從地上滾給了納威，趁著盧修斯轉頭時，用自己的魔杖猛地指向了他，“障礙重重！”盧修斯倒飛了出去。

哈利再一次爬起來時四下看了一眼，發現盧修斯撞到了臺子上。而臺子的上面，西里斯和貝拉特里克斯正在激戰，他們的魔杖揮舞成了一片模糊的影子。盧修斯爬起來，又用魔杖對準了哈利和納威，他還沒來得及說出一個咒語，盧平和斯黛拉就跳到了他們中間。

“哈利!集合其他的人，快走！”盧平喊道。

“我去幫西里斯!”斯黛拉向著他們兩個戰鬥的地方衝去。

“哈，你們以為這樣自己就有勝算了嗎?!”貝拉特里克斯的臉色猙獰。

西里斯和斯黛拉默契地交換了一個眼神，“今天這阿茲卡班，你不去是不行了!”

哈利奮力拉著納威，可是他的腿還在抽搐，根本站不起來。納威把預言球放進了自己的口袋裡，和哈利一起使勁沿著臺階向上爬。

哈利一個用力，納威的口袋被拽得裂開了，預言球掉了出來。沒等哈利抓住它，它就被納威抽搐中的腳踢了出去，在下面的臺階上撞得粉碎。

“對不起!我很抱歉——”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哈利看了一眼從預言球中升起白霧就收回了視線，繼續拽著納威往上爬。

突然，納威的眼睛裡閃爍出光芒，“鄧布利多!”

哈利回頭順著納威的目光望過去，在他們正上方是通向大腦廳的房門，鄧布利多正站在那裡，他的魔杖高高舉過頭頂，臉上的每一道褶皺都寫滿了冰冷的憤怒。

哈利感到一股名為慶幸的電流湧過全身——他們得救了。

鄧布利多快速走下臺階，從納威和哈利身邊經過，他們再也沒有想要離開的念頭了，眼睛跟著鄧布利多的身影向下看去。

鄧布利多走到臺階最底部，離他最近的一個食死徒發現了他，大喊著通知其他食死徒。

一個食死徒撒腿就跑，像只猴子似的爬上對面的石頭臺階。而鄧布利多的咒語輕而易舉地把他拖了回來，就像用無形的線把他鉤住了一樣——其他食死徒都已經被制服，現在只有三個人還在激戰。

斯黛拉最先注意到了鄧布利多的到來，她看著向這邊走來的老者，露出了一個安心的笑容。

西里斯一道紅光把貝拉特里克斯打倒在地，“哈哈，你也不過如此!你可以做得更好!”他的聲音在洞穴般的屋子裡迴盪。

斯黛拉轉頭看向西里斯時，一道綠光從她的眼前飛過，直直沒入西里斯的胸口。

她看見西里斯臉上的笑容還沒有完全消失，但是他驚駭地瞪圓了雙眼。

哈利下意識地鬆開了納威，他一邊再次跳下臺階一邊抽出魔杖。鄧布利多也抬起了頭看向這裡。

西里斯似乎過了很久才倒下去，他的身體彎成了優美的弓形，倒下去時穿過了懸掛在拱門上的破舊帷幔。

斯黛拉伸出了手，拉住了他的衣服，可那帷幔有一股巨大的吸力，把她也拽向帷幔後面的拱門。

斯黛拉的大腦一片空白，她被牽引著靠近拱門，而突然有人在她身後拉住了她。

她的半個身體已經進入了拱門內部，半個身體還留在外面。

她看到西里斯像一陣輕煙一樣消散在拱門的黑暗裡，看不見蹤影。她還看見，一個“自己”從黑暗中浮現，是四五歲時的斯黛拉。她看見自己身上有無數白色的絲線和那個“自己”相連。

鄧布利多用力把她從帷幔里拉了出來，剛才看到的一切快速離自己遠去，斯黛拉卻依然久久沒有反應過來。

剛才發生了什麼？

哈利聽到趴在地上的貝拉特里克斯在得意地狂笑，但他知道這什麼也說明不了——教父只是跌進了拱門裡，他隨時都可能再從另一邊出來——但是西里斯沒有出現，那裡只有站著的鄧布利多和跪坐在地神色呆滯的斯黛拉。

“西里斯！”哈利喊道，“西里斯！”

他向臺子和上面的拱門跑去，他的呼吸變成了灼熱的喘息。

西里斯一定就在簾子後面，他要把他拖出來!

但是當他來到石坑衝向臺子時，盧平攔腰抱住了他，把他拖了回來。

“別過去，沒有用的!已經沒有辦法了，哈利——”

“抓住他，救救他，他不過是剛剛走了進去！”

“太晚了，哈利——”

“我們還可以抓住他——”哈利拼命掙扎，但是盧平不放手。

“已經沒有辦法了，哈利——沒有辦法……他走了。”

“不，他沒有！”

他不相信，也無法相信!

他仍在拼命掙脫盧平的阻攔。西里斯不過是藏到了帷幔後面，為什麼他不能去把他帶回來?他甚至有些埋怨斯黛拉，她剛才明明抓住了他，為什麼沒有把他拉回來?!

盧平把哈利從臺子前面拖走了。哈利還是直勾勾地盯著那道拱門。他的心在等，等著西里斯從那拱門裡面走出來，笑著跟他說自己沒事。

可他的大腦告訴他，西里斯在此之前從來沒有讓他等待過，西里斯總是那個義無反顧地來見他，來幫他的人……如果自己在用整個生命來呼喚他的時候，他都不能從拱門裡出來，唯一可能的解釋就是他真的是回不來了……他真的……

鄧布利多把剩下的絕大多數食死徒困在房子的中間，看上去像是用無形的繩子把他們綁在那裡一樣。穆迪穿過房間，走到斯黛拉身邊，搖晃著她的肩膀試圖把她喚醒。唐克斯和金斯萊已經和剛爬起來的貝拉特里克斯打在了一起。

鄧布利多開始向她攻擊，貝拉特里克斯自知不敵開始逃竄。

“哈利——不要！”盧平站在納威身邊大喊，但哈利早已掙脫了盧平的手跑了出去。

“她殺死了小天狼星！”哈利怒吼著，“她殺了他——我就要殺了她！”

他衝了出去，迅速爬上臺階，不顧後面人的高聲阻攔。貝拉特里克斯的袍子在前面一晃就不見了，他跟著她跑回了大腦廳。

斯黛拉靜靜地跪坐在地，無論穆迪說什麼，做什麼，她都沒有反應。

眼前的一切像是一場褪色的黑白默片，她看不清，聽不見。

她滿腦子都在想——

西里斯去哪裡了?

她的哥哥，去哪裡了？

她僅剩的，唯一的親人，去哪裡了？

鄧布利多示意穆迪放手，他看著一臉呆滯的斯黛拉，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安置好了被抓起來的食死徒，鳳凰社的各位去找剩下的四個孩子，鄧布利多動身去找回哈利。

斯黛拉還跪坐在那裡。

一個黑色的身影，在一片狼藉中，慢慢走到她身後。

他緩緩蹲下身，從後面環抱住了她，頭輕輕地靠在她的肩膀上。

她的身體很冷，可他沒有鬆手，反而更緊地抱著，企圖把自己的體溫分給她一些。

在無人注視的廢墟中，在並不十分溫暖卻足夠安心的懷抱中，斯黛拉眨了眨眼睛。

淚水，終於流了下來。

奪眶而出。